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待院裡其餘的警察反應過來,掏出警棍想上前相助劉二時。大個子“黑衣人”捏着劉二的手突然向外一掰,隨着“嘎嘣”一聲脆響。劉二“啊”的一聲慘叫,身體也跟着向後傾斜,疼的劉二嚎嚎大叫。
其餘的幾名警察見此,都愣在原地,不敢上前。這時,給劉二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只聽他大罵道“你們幾個兔崽子,還不快來救我。”
聽到劉二呼救,有兩個警察本能的向前邁了一步。這時,大個子“黑衣人”把頭撇向這兩名警察,兩道寒光從眼中射出。幾名警察的目光與之一碰便一觸即潰,被嚇的連連後退,直至退到牆角處。
而大個子“黑衣人”捏着劉二的手卻一刻也沒有放鬆,這讓劉二一直保持着扭曲的身體,一下也不敢動彈。
從進門之後就一言不發的中年人,這時倒是說話了。他衝大個子“黑衣人”叫了一聲“阿東。”聲音顯得有些低沉。原來大個子“黑衣人”的名字叫阿東。隨即又給阿東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放了劉二。
接到中年人的指令,阿東還是有些心有不甘的放開了劉二。
掙脫束縛的劉二跌跌撞撞的跑到衆警察聚集的牆根下,用另一隻手捂着被阿東抓傷的手腕,喘着粗氣來回盯着中年人和阿東看。
突然,劉二的眼睛在一剎那定格在了中年人的臉上,再也沒有離開。起初劉二的表情還有些疑惑,隨後取而代之的便是目瞪口呆。
劉二也不顧手腕的疼痛,舉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端詳了中年人一番。
隨後讓吳同光等人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劉二弓着腰朝中年人走近了兩步,一臉謙卑的神情,說道“哎呦,是林副站長啊!小人眼拙,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剛纔情況混亂,沒認出您,衝撞了您,請您恕罪。”
此時的吳同光有些納悶了,剛纔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劉二。現在怎麼變得如此的卑躬屈膝。還有被他稱爲林副站長的中年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中年人嘴角泛起一絲淺笑,說道“你客氣了。倒是我們不請自來,影響你執行公務了。”
吳同光聽到中年人的話裡,似有些嘲諷劉二,又有些開玩笑的趣味。雖只聽中年人說了一句話,但吳同光已經能斷定這人絕非等閒之輩。還有他旁邊這個名喚阿東的標準東北壯漢,一看他走路的姿勢。就知道是軍人出身。吳同光實在想不通這是何方神聖,這個時候出現來幫自己。
劉二聽到中年人這麼說,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如果中年人臭罵他一頓,他反倒還能安心一點。越是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就越讓劉二膽戰心寒。
劉二又向前走了兩步,馬上就要走到中年人面前了。還是阿東眼尖,想上前攔住劉二,倒是中年人先伸出手攔住了阿東。
劉二走到中年人面前,聲音略帶哭腔,說道“林副站長,您可別這麼說。您這麼說是折殺小人了,小人……”
“好了,好了。這不能怪你,你也是奉命行事。”中年人揮手打斷了劉二的話,他可不想和劉二無休止的糾纏下去。
劉二如遇大赦,不住稱讚中年人“林副站長英明,林副站長英明。”
中年人伸手拖着劉二的胳膊向上扶,讓他身體站直。又在劉二耳邊低語道“這個姓吳的小兄弟啊,是抗日時期我們軍統安插在日僞內部的臥底,是自己人。”
劉二聽到“是自己人”的時候,眼睛睜的好似銅鈴一般大小,他真的不敢相信吳同光竟然是軍統的特工。今天就算是林副站長放過了他,以後吳同光也饒不了他啊。
本來,劉二還想着今天被安排到吳同光家抄家,是個美差,可沒想到竟鬧到了這步田地。今天和吳同光這樑子算是結下了,至於要怎麼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想辦法了。
劉二滿面愁容,先看看中年人,再看看吳同光。趕忙解釋道“我之前來的時候,方哥也沒說啊,再加上我眼拙。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說完還向中年人和吳同光各鞠了一個躬。
只聽阿東厲聲說道“怎麼?軍統的特工和線人還要向你一個小小的警察彙報嗎?”
劉二趕忙向阿東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面對劉二對自己行此大禮,又聽阿東說什麼“軍統”、“特工”。如果說吳同光之前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那麼現在自己彷彿就像是生活在夢裡一般。眼前的一切完全感覺是虛幻的。
中年人斜眼瞥了一眼阿東,臉上顯得有些無奈。轉而對劉二說道“那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沒事,沒事。林副站長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劉二趕忙恭敬的回答着。
中年人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又繼續看着眼前的這幢二層小樓,不再搭理劉二。
劉二被晾在一邊,似乎明白了中年人的用意。試探的問道“林副站長,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中年人回過頭來,對劉二笑着說道“我又不是你的上級,是走是留你自己定吧。”
劉二恍然大悟,對中年人說道“明白,完全明白。”說完就招呼着其餘還在牆根站成一排幾名警察趕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