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傳來了嘈雜的爭吵聲,岳飛志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只知道他現在很危險,腦子裡一片混亂,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那名被劍魚“襲擊”的大兵拔出劍魚用力一捏,一條大約兩斤重的劍魚就被捏的“粉身碎骨”,然後狠狠的摔進海水裡,滿身是血水的劍魚隨着海浪順勢飄散。
整個海面忽然被六束強光照亮,因爲已經被發現了,所以他們乾脆放棄偷襲改用強攻。燈光下一個黑影迅速向屋後竄去。他們馬上跟着冷鋒向屋後追去,當他們追到屋後的時候,發現營房後面除了一望無際的大海什麼都沒有。
隨着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後,他們才發現營房後面有一扇已經破了一個窟窿的窗戶。
“操,有大門不走非爬窗,畜生就是畜生。”那名被劍魚刺傷的大兵狠狠的罵了一句。而另一名手拿‘巴雷特’的狙擊手眼睛咕嚕嚕的轉了幾圈後,輕聲的說道:“我們上當了,這畜生太狡猾了。”
“什麼?我們上了狗的當?”另一名大兵皺着眉頭不解的問道。
“趕快回前門。”狙擊手看上去是他們的組長。
當他們掉頭往前門趕的時候,冷鋒已經叼着岳飛志的95衝出大門飛到了岳飛志的身邊。狗在遇到危難的時候比人要冷靜的多,確切的說,應該是動物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比人要鎮定的多,這是因爲動物的天性所決定的。人其實也有獸性,只不過現代生活方式已經把人最起碼的獸性給磨滅掉了,現代人總是高估自己的知識,而低估本能的重要性。
岳飛志看見滿身是血的冷鋒和它嘴裡的槍,頓時醒悟了過來,他知道,現在要想活命,就只能靠自己了,生存的**使他爆發出了人類原始的野性。他必須堅持到黎明,等待來接他退伍的補給船。
冷鋒被玻璃割的不是很深,但是剛浸到海水的那一刻冷鋒還是忍不住在喉嚨裡發出了幾聲“嗚嗚”的聲音。
“痛嗎?”岳飛志心疼的問了句。在這個島上冷鋒是他唯一的朋友。
冷鋒看着岳飛志搖了搖頭,岳飛志摸了摸它的頭,眼神堅毅的看着冷鋒說道:“走。”人在被逼到絕路上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潛力有時候連自己都想不到,岳飛志就是屬於這類人,剛纔還嚇得跟個鵪鶉一樣,但是明白過來以後內心就變得異常強大,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強大。
他們兩來到了礁石後面,整個島嶼現在也只有這幾塊礁石可以作爲掩體了,而糟糕的是海水還在不斷的上漲,這個時節是海水漲的最厲害的季節,用不了一個小時整個礁嶼就會完全被海水淹沒。在毫無遮攔的海水裡,在強光的照射下,他的腦袋就像一個靶子。
“我們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方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而我是一個只受過45天隊列訓練的新兵,我們能成功嗎?”岳飛志鄭重其事的問一邊還在流着血的冷鋒,彷彿在他身邊的不是一條狗,而是經歷生死的戰友。
冷鋒雙眼發出藍色的光芒,看着岳飛志眨了眨眼睛,然後露出了堅毅的目光。
“你有信心嗎?”
冷鋒還是依然用堅毅的目光看着岳飛志。
“好,好兄弟,我們一起殺出去。”岳飛志伸過頭去,跟冷鋒碰了碰額頭。
岳飛志抽出彈夾看了看,還有12顆子彈。
敵人已經衝到營房的前門口:“狗呢?”一個聲音叫到。
“11點。”岳飛志說着朝着11點方向瞄準,雙手緊緊的握着手中95步槍,食指扣着扳機,微微發抖。
“嗚。”冷鋒輕輕的叫了一聲。
“你是叫我開槍嗎?”
“嗚嗚。”冷鋒又叫了兩聲。
“我也想開槍,可是我的手指頭不聽使喚。”
“媽的,六個人被一條狗耍了,等我抓住它一定活剝了它的皮烤了吃了。”那傢伙繼續叫到。
“砰”。話音未落,一顆5。8毫米的子彈穿過他的喉嚨,在夜色中開出一朵絢爛的血花。子彈強大的衝擊力,將他重重的掀翻在地。
“臥倒。”其他五個人馬上原地臥倒。
岳飛志鬆開手,轉過身,躲進礁石後面,胸口劇烈的欺負着,喉嚨裡發出急促的呼吸聲。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幾乎帶着哭腔說道:“我打中他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他不該想着將你烤了吃的,你是我兄弟,我不殺他他們就會剝了你,不能怪我……”
幾乎在躲進礁石後面的同時,密集的槍聲響起,他剛纔的位置濺出陣陣的石屑。岳飛志躲進礁石後面本來並不是爲了躲避對方的子彈,他並不是狙擊手,也沒有學過狙擊要領,他的槍法只是在他無聊的要命的時候打發時間而學的。他是因爲害怕,因爲他殺了人,他害怕不敢面對而躲進礁石後面,沒想到這個動作居然救了他一命。
“對方是個狙擊手,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狙擊手,大家省着點用子彈。”對方的狙擊手提醒其他隊員道。
“沒辦法了,我不殺他們他們非得把我打成篩子不可。”密集的槍聲過後,岳飛志邊換位置邊對冷鋒說道。這話其實有點在給自己剛纔槍殺對手找開脫,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是他們未進允許進入我們的領土,還先開槍殺人,這就好比有人沒經你的允許進入你的家裡殺人放火,殺他也是出於自衛。想到這裡岳飛志的情緒稍稍的有點冷靜下來了。他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氣,朝着冷鋒握了握拳頭,重新又拿起槍閉上眼睛仔細的聽着對手的動靜。
對方在被岳飛志狙殺了一名隊員後,在也不敢大聲的說話了,甚至不敢大聲的呼吸。雙方就這樣對峙着,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有風浪還不斷的肆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