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處罰一個婢女本不用告訴任何人,只是太失了夫人身份。”諸葛宸撇去茶沫,淡淡喝了一口茶。
“我失了身份不要緊,只要丞相不失身份就行。一個婢女嘴裡提起您和管岫筠之間的事情,真是叫人顏面盡失。我不能做別的,唯獨可以叫人不說這種話。”管雋筠不喜歡提起這些事情,若論無辜誰比得上她?可是這些人每每都在提醒她,她比管岫筠差多了。她能做的就是證明自己並不輸於管岫筠,只是收益不夠明顯。
諸葛宸放下茶盞:“只要有人提起岫筠都是在戳你的心,不是嗎?”
“恐怕戳的是丞相的心。”一直希望做一個旁觀者,沒想到上天不允許她全身而退,反而要讓她深陷其間:“有人說管岫筠的不是,就是在戳丞相的心,甚至是在丞相心裡紮了一根刺。不巧的是,我就扎得最深的那一根。要是我能跟她換換,多好。”
“你說夠了沒有?”諸葛宸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圈椅上用力堵住她的嘴。不許她繼續說下去。霸道的舌探進脣齒間,除了新婚那天晚上,諸葛宸從沒有親過她的脣舌。管雋筠笨拙地想要躲開他,沒有任何技巧的生澀舌尖跟他周旋着,兩人在脣齒間糾葛不休。諸葛宸的舌似乎要堵住她的喉間,管雋筠忍不住輕輕合上牙齒咬住他的舌,不許他繼續下去。
“唔。”諸葛宸喉間傳出低沉的音節,雙手越來越用力握住她的雙肩,然後將她鎖在懷裡。良久方纔放開氣喘吁吁的她,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寬敞的牀榻。身下一空,已經被他放在牀上然後壓了上來。
修長的手指緩慢解着管雋筠身上的衣衫,管岫筠扭動着不想他碰。只要想到那天的事情,就會冒出莫名的噁心。
“別鬧。”諸葛宸將她的手牢牢固定在頭頂,話音未落已經低下頭含住她的雙脣,舌尖描繪啃齧着精緻的脣瓣,手在身上或輕或重的摩挲着,兩人裸裎相對的時候,管雋筠扭過了臉不再看他。他不過是把她當做了管岫筠,就算是兩人在一起也是一樣。
шшш⊙TTKдN⊙¢Ο
黑暗來臨的時候,他粗重的喘息和她細密的呻吟交織在一起,厚重的紫檀木牀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一切都是曖昧勾人。窗外的月光從窗櫺間照了進來,牀榻上一對男女極盡癡纏。管雋筠藉着月光打量着他的臉龐,想要伸手去撫摸一下這個在身上不遺餘力的男人。遲疑了一下,什麼都沒做。
在管雋筠臉龐扭向一側的同時,身上那個男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後在她體內釋放了自己。在她身邊躺下,管雋筠轉過身不願再想。只想藉着疲憊很快睡去,說不準等會又在耳邊叫着別人的名字,很難堪。
一條溫暖有力的胳膊從後面橫過來,把她撈進懷裡。兩人緊密的契合着,就像是方纔兩人癡纏時那樣。均勻的呼吸從耳後傳來,管雋筠想要扭過臉確認一下是不是在做夢,卻又擔心真的是轉過去就會聽見他叫出那個名字,只能是僵持着讓自己沉沉睡去。
管雋筠在花廳裡看着丫頭僕婦各自領着自己的差使下去,拿起筆在那裡默默寫着最近一直都在籌劃的事情,相府的開銷雖然不大,只是每月也有上千兩銀子的開銷。接連幾天都在看皇莊上的來往帳冊,少說每月也會有千兩盈餘。若是不管它,這千兩銀子也就不知流水般用了去。不如想個好些的法子,積少成多。
不知怎麼想到從前在家的時候,二哥有次跟嫂嫂談論起一家落敗的王府,還跟因爲是跟自家是世交之誼。就因爲觸怒了先帝,落得抄家的大罪過。王府世家自然是富貴異常,抄家滅門的大罪從天而降,是誰也沒有料到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況且早早就讓人在祖塋附近置辦房舍、田莊和土地,不止是祖塋祭祀有了着落。就連族中子弟的私塾也因爲不納入皇莊之列,抄家之時得以倖免。
如今雖然不再入朝爲官,但是因爲籌劃得當又漸漸成了當地富戶。不做官也有不做官的好處。
諸葛一族自然是不必擔心抄家之禍,但是能夠這樣籌劃下去,族中子弟必然可以被私塾先生約束,不會鬧事更不會壞了一家名聲。
就是這件事已經在心底謀劃好久,上次何熙在自己這裡碰了個大釘子,後來每次說話都帶着敬畏之心,這件事便交給了他去辦。昨晚上來回話,已經辦理妥當了。祖塋處不日就會有冊子送來,造冊登記的事情不想交給別人,這件事最好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好。省得傳了出去,尤其是傳到宮裡被人知道,就不好了。
“小姐,果兒小姐歸寧。老夫人讓您過去,說是讓小姐拜見嫂子。”管雋筠還在對着賬目盤算着心事,綺媗匆匆從外面過來。
“小姐?!”管雋筠擡起頭看着綺媗,愣怔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不是在自己家裡。小姐也不是自己,而是諸葛宸的胞妹諸葛果:“好,這就過去。”
起身整了整衣袂,本來是早就能見到這位小姑的。當時她隨同夫君姜輝因爲王命在身沒能回來。
剛到婆婆居住的上房外廊下,已經聽見少有的大說大笑的聲音。管雋筠有些奇怪,這可是頭一遭。看來這素未謀面的小姑還真是個異數,不過母女相會也是沒有什麼規矩禮數可言。管雋筠自幼喪母,素來見不得母女相暱的情形。聽到這種情形,反倒是有些躊躇不前。
“少夫人來了。”貞娘眼尖,已經讓小丫頭打起了簾子。管雋筠聽到這麼一說,只好屏住氣帶着綺媗進去。
“嫂嫂?!”穿着鵝黃色長裙的明媚少婦站在紫檀屏風處,先自行了個萬福禮。管雋筠趕緊還了一禮:“妹妹萬福。”
“說是嫂嫂,只怕跟我一般大呢。”一面說一面咯咯直笑,毫不避諱地上來拉着管雋筠的手:“要是早知道我嫂嫂生得這麼好,早就回來了。”
“瞧瞧,這可是說謊了。方纔還說在外頭有多忙,這會兒又說早就回來了。”王夫人坐在上面,聲音裡有着莫名的溺愛。管雋筠來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婆婆那種笑意盎然的臉。哪怕是平時見了諸葛宸都是淡淡的,或者天底下的母親都是這樣的。不過從五歲開始,自己就不知道母愛是什麼樣的,甚至連母親的容貌都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