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石室內,偶爾有滴滴達達的水聲,夜湛依全身像是被拆了骨頭一樣,癱軟在冰涼的石臺上,頸上的傷口有化膿的趨勢,四周都是冰涼的冷意,寒氣入心,時間彷彿又回到那個下午……
“福伯,求你了,讓我見一下老爺,媽媽的藥不能停的!她真的會死的!求你了!福伯!”夜湛依在夜家的大門外低聲下氣的懇求着,誰會想到,她曾經是這個家裡的大小姐呢?
“大小姐,對不起,太太說了,再不讓大太太和你進夜家的大門,我也是隻是個做下人的,我……對不起!”福伯心裡不忍,看着這個從小抱着長大的小姐,卻只有滿滿的無可奈何。
“福伯,求你了!媽媽快不行了!老爺不會眼睜睜看着媽媽死的!求你了福伯!我只要見老爺一面,一面就好!”
夜湛依苦苦的哀求着,自從十七歲那年媽媽親口承認自已不是夜家的孩子,並帶着她離開後,她再也沒有叫到夜家的掌門人夜廷一聲“父親”,改口叫老爺。
叫了十七年的“父親”,再改口是那麼的難,如今卻發現,比起人心的變遷,這又算得了什麼?
從此不再進夜家門,哪怕,夜廷曾經找過她們母女,媽媽也沒有回頭。
可是這次……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夜湛依也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
“可是……大小姐,我……”福伯滿滿的無奈,夜湛依看在眼裡。
“對不起,福伯,可能是我太唐突了,給你添麻煩了。”夜湛依又回覆成那個清冷的模樣,靜靜的退了一步,深深的給福伯鞠了個躬,算是道謝,轉身欲走。
福伯的心揪了一下,多麼懂事讓人憐愛的孩子啊!可惜……
“等等!”福伯開了鐵門,追了出來,把口袋裡的錢全掏出來,塞到夜湛依手中:“大小姐,我老頭子沒用,也幫不上小姐的忙,這點錢,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大小姐不要嫌棄!”
夜湛依吃了一驚,忙道:“不行!福伯,我不能收你的錢!”忙要把錢還回去,福伯家裡還有一家子人要養活,怎麼忍心收他的錢?
“拿着,拿着。”福伯緊緊的捏了捏夜湛依的手,算是一種無言的鼓勵,趕緊回頭,生怕夜湛依看到他眼中泛起的淚花。
“福伯……”夜湛依眼眶有些模糊,外人尚且如此,母親曾經深愛的那個男人呢?如今卻只化爲“老爺”這個符號……
“福伯,你沒有聽太太說過,不許這個女人進夜家的大門麼?”一個陰沉的男聲響起,夜湛依一驚,猛一回頭,差點撞上那個高大的人牆。
夜琪靜靜的站在那裡,仍是穿着慣着的白色西服,配着深色襯衣,如雕刻般的面容,渾身散發着一種危險的氣息,這樣的男人無疑是誘惑的,可是對於夜湛依卻不可遏制的感到害怕。
“大,大哥。”夜湛依輕輕的叫了一聲,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是的,她怕,她從骨子裡怕這個被叫做“大哥”的男人,他的危險如同獵豹般,安靜而充滿佔有的氣息,他看向夜湛依的眼神從來沒有掩飾過,這樣的男人無疑是充滿危險難以駕馭的。
自從14歲那年,夜琪強吻過自已,夜湛依就從心裡怕上了他,如果有可能,她絕對不會單獨跟這個男人呆在一起,哪怕只有一份鍾,她都會怕自已會控制不住瘋掉!
“怎麼?你怕見我?你既然回夜家,就應該知道,有可能會碰到我。是你自已的選擇,我跟你說過,不要再回來!如果讓我發現你回頭,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夜琪把夜湛依的不適盡收眼底,冷笑着,他每向前一步,夜湛依就後退一步,直到退到牆邊,才發現自己已被夜琪牢牢的禁錮在身前。
“大哥……”夜湛依的聲音有些抖,可是驕傲不容她後退,她儘量挺起脊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勇敢一點。
夜琪看着夜湛依驚厄微張的嬌脣,小臉因爲緊張漲得紅撲撲的,黑玉般的眼睛如流星一樣璀璨,嬌豔欲滴的粉脣,似乎看到了裡面的銀絲,好像一種無聲的邀請,讓他喉頭一緊。
“該死!”夜琪猛的一拳砸過去!
夜湛依嚇得閉上眼睛,半晌沒有動靜,才發現原來那拳並沒有打向自已,而是重重的砸在了牆邊,隱隱的手上已滲出了血。
“別叫我大哥,你知道我討厭你叫我這兩個字!我可不缺妹妹!”夜琪的眼睛有些發紅,聲音暗啞,強壓着怒火,當然,還有欲-火。
“大少爺!”看到夜琪,福伯去而復返,他清楚這個少年的脾氣,那不是夜湛依所能承受的,只要,只要小姐能跑,那就行了!
“滾!”夜琪冷眼掃過福伯,讓他打了個寒顫。
“福伯,不要緊,我沒事!您放心吧!”夜湛依輕輕的勸慰着,無謂讓福伯受牽連。
“可是……”福伯還有些躑躅,再見到夜琪越發陰沉的臉,只有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出,默默的退了回去,輕輕的帶上夜家的大門,把兩個如雕塑般對峙的男女留在高牆之外。
“你,你想怎樣?”夜湛依儘量讓自已顯得不在乎,可是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
“呵,我想怎樣,你不知道麼?”夜琪笑得邪魅,笑意卻未達眼底,該死的女人,不該在他想要放手時,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夜琪從來沒有把夜湛依當過妹妹,一直以所有人的姿態站在她的身後,霸道的不允許任何雄性動物在她的左右,哪怕是一條狗也不行!
17歲那年,再也不想壓抑自已,強吻了這個被稱爲“妹妹”的女人,帶來的卻是更多的傷害。
媽媽罵夜湛依是勾引親哥哥的狐狸精,父親好像也因此而嫌惡她,父親深愛着大娘,卻一直不喜歡夜湛依。因此,差點讓夜湛依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