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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夜若水早在大婚那天便知道自己來天朝的消息,她見北冥烈風有意隱瞞自己的行蹤,乾脆將計就計,表面上按兵不動,暗地裡卻派人抓住笙羅,要脅夢玲夫人。

她逼迫夢玲見北冥烈風,謊稱是自己殺了笙羅,要向自己報仇。

這無疑更加重了自己十惡不赦的形象,也爲北冥烈風的復仇之火多添一把乾柴。

都說敵人是最瞭解自己的人,這話一點不假,比起那些嬤嬤婢女對她的刁難,來自於親人朋友的傷害,才更讓夜湛依寒心。

趙嬤嬤在她身上抽再多鞭子,心都不會冷,而夢玲一巴掌甩下來的時候,全身的血液都冰了。

“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那晚,我和北冥烈風其實並沒有……”夢玲臉頰微紅,吞吞吐吐道,“他是爲了氣你才演那場戲,我們在裡面什麼都沒做……”

“那聲音……”

“是下人,裡面不光我們兩個,還有幾個下人和青樓女子……”她皺了皺眉,隨後,略爲低嘆地道:“我想,他只是被仇恨蒙了心智,並不想傷害你,看到你傷心,他可能比你還痛苦……”

眼簾黯然垂下,她頓了頓才道,“我聽說北冥墨雨死了,北王府的人在一夜之間被殺光,或許,他誤以爲這些都是你做的,所以才……”

“不用說了……”夜湛依打斷她,眼中平靜無波,“夫人,我只問你一句,如果這些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誤以爲是笙羅先生做的嗎?”

夢玲驚訝的擡起頭,微微啓脣,卻沒有說出口。

然而,她的表情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夜湛依心中瞭然。

她不會,換成自己,也不會,但是北冥烈風會……

仙女崖一跳,究竟是因爲他放不下北王府的一切,還是因爲自己在他心中,本就沒那麼重要?

若是以前,她可能還會在乎,現在,心中除了漠然,再無其他。

對於他,已經從希望到失望,現在,是絕望。

“夫人,我想過了,坐以待斃不是辦法,你準備一下,今晚跟我逃出去!”

“逃……”夢玲倒吸一口冷氣,“可是笙羅?”

藍瑩的手段,她並非沒有見識過,想到這裡身子微微發顫。

夜湛依看着她臉上滿是擔憂,知道她的顧忌,“你放心,我們出去後我會第一時間去找計無施,想辦法救出笙羅先生!”

夢玲不過是夜若水手中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她不會對笙羅上心,關押的地方應該是天牢,以計無施的武功,劫獄易如反掌。

夜湛依身上有一股氣勢,能讓人安心的氣勢,夢玲終於鼓足勇氣,道,“好,我答應你!”

回到清風閣,夜湛依向侍衛提了一個要求,“晚上我要沐浴,幫我準備水和花瓣……”

侍衛沒有立刻答應,直到傍晚纔來了幾個丫頭擡着木桶、拎了熱氣騰騰的熱水,倒上熱水,撒上花瓣,一切準備妥當後,徐徐撤出。

夜湛依脫去衣衫,將身體埋入水中,耐心等侍北冥烈風的到來。

她仔細想過,如果派人去請北冥烈風,他定會疑心自己另有目的,不請他,他今晚未必會過來。

要求花瓣沐浴,守衛一定會向他請示,若他應允,事情就成了一半。

緩緩的閉上眼睛,聞着鼻息間的花香,可能真的累了,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的寒意,讓她遲鈍的感官一下子敏銳起來,隱隱察覺黑暗中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窺視着自己。

目光冰冷,帶着複雜且仇恨的波瀾,宛如一張巨大的網襲來,將自己牢牢的包圍住,她討厭這種感覺,倏的一下,睜開眼睛。

果然是他!夜湛依不動聲色的看着北冥烈風,迎上他那雙有着強烈窺探的眼睛,不動神色的對視着。

今晚的夜湛依所有不同,北冥烈風從進門後便察覺到了,她的眼神大膽而冷靜,絲毫不意外他突然的到來。

夜湛依瞧他的眼神從自己的臉上落到身體上,順勢從浴桶裡出來,水珠順着光滑的肌膚滾落。

北冥烈風的眼睛沒有絲毫放過她全身的每一處,手掌順着她的光潔的後背一路朝下,眼眸的色澤變得異常危險,“你在誘惑我?”

夜湛依平靜的對上他的眼睛,“如果我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後悔了,你會不會原諒我?”

“你覺得呢?”他厭惡的皺起眉頭,笑容褪去,怒不可遏的鉗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甩到牀上。

不等她爬起身,他已經壓了上來,將她的手拉高,另一隻手禁錮着,眼裡滿含怒意。

夜湛依倒也不掙扎,只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永遠不可能原諒嗎?那爲什麼不殺了我,還是說,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她輕輕吻上他的脣,“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北冥烈風嘴角噙住一抹嘲諷的笑容,“你太擡舉自己了!”

“真的嗎……”她擡首貼近他,柔軟的雙脣若有若無的輕觸過他抿起的薄脣,語氣夾雜着挑釁,“你要的,不是這樣嗎……”

她反身將他推倒在牀上,跨坐在他腰間,如墨般的烏髮垂落在胸前,若隱若現。

纖細的手指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輕撩,細密的吻隨即也一路滑落。

感受她的撩撥,手指輕柔的在他胸前打轉,吻每一次落下,她小小的齒關都稍稍用力的在他的肌膚上咬上一口,微微的疼痛夾雜着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不禁閉起眼睛。

看着他冷峻的臉上有了一絲情緒的波動,夜湛依的手悄然的擡起,發間銀光一閃,冰冷的寒意在他的脖頸間瀰漫,緊接着脖頸一痛,整個身子瞬間麻木。

北冥烈風愕然的張開眼睛,原先的驚訝在看見夜湛依的臉後,變的冷硬,張開的脣,卻發不出聲音。

“這是我要的!”她冷靜的看着他,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