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臨時營帳,北冥烈風安頓好夜湛依,便去看藍瑩。
畢竟她是皇后,兩人的關係還需要表面化,想來這次意外她也受了不少驚嚇,假意的安慰還是有必要的。
“皇上……”外面的守衛和丫鬟見北冥烈風來了,紛紛跪下行禮。
北冥烈風冷冷道,“皇后呢?”
“皇后身體不適,早早就睡下了,命我們在外面守着,不準打擾……”爲首的丫鬟回道。
“那,好吧……”北冥烈風轉念一想,“那朕就不打擾她了,她醒後記得告訴她,朕來過!”
“奴婢遵命!”丫鬟再次福身行禮,“恭送皇上……”
回到營帳,夜湛依已經睡下,呼吸平穩,一身單薄的衣衫,倔強卻又孤單的環抱着自己,將身子微微蜷縮着,偶然傳來的一聲咳嗽,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真是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他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去,將一旁的棉被拉起,替她蓋上。
“唔。”她發出一聲低喃,眉間蹙起,五官也因此皺在一起。
北冥烈風凝視着她,伸出手指卻只是隔着一段距離,順着她的五官輪廓緩慢的摩挲着。
良久,低下頭,將脣落在她的脣間,溫熱的舌尖撬開她的貝齒,在她的口中流連,舌尖交纏着,聽着她細微的呻吟聲,北冥烈風的發出一聲淺淺的低嘆。
呼吸微促,他不捨的離開她的脣瓣,擡眸看去,夜湛依原先蒼白的臉頰上泛起潮紅,可人卻是沉沉的睡着。
寬大的手掌放在她的額角,有些點發熱的跡象,他抱緊了夜湛依,將她微微發抖的身子貼在自己的胸膛上,懷裡的人,漸漸停止的發抖,轉而身子滾燙一片,連帶着呼出的氣息都尤爲的灼人。
不安的扭動着身子,她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蹙,卻好似無法逃脫夢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依兒,你在做夢,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拍着她的後背,在她耳邊低語着。
“嗯……”她迴應般的發出一絲聲響,情緒逐漸的安靜下來,身子蜷縮在他的懷裡,雙手攀在他的腰際,摟的更緊。
第二天清早。
“皇上……皇上!”門外,墨火焦急地叫人,可聲音卻是儘量放輕,連叫幾聲才聽到帳內傳出了動靜。
夜湛依睡得並不沉,墨火一出聲她馬上就醒了,礙着身後還在睡夢中的人,她靜躺在那裡沒有動,也沒有出聲,直到他聽見聲音自己起牀。
爲她掖了掖被角,北冥烈風掀開帳簾,“什麼事?”
“爺,侍衛出事了!”因爲疾跑,墨火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出什麼事了!”北冥烈風對他的失態皺了皺眉,墨火很少這麼慌張。
墨火小心地朝他身後瞄了一眼,欲言又止。
而夜湛依在聽到出事二字的時候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細細聽着,生怕自己錯過什麼重要的信息。
北冥烈風自然明白墨火的意思,“但說無妨!”
“回皇上……有三十二個侍衛……暴斃了!”墨火說地斷斷續續,卻足以讓夜湛依聽了個真切。
她一下子從牀上坐起,被子滑落過肩膀竟全然不知。
北冥烈風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便緊蹙了雙眉,“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是前天晚上,皇上與夜姑娘滾下山坡後,墨火一心尋找,營地的事都交給楚雲將軍,直到昨晚屬下找到皇上之後,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二十三名侍衛,後經過仔細盤察,發現死的不止這些人,楚雲將軍的部下也有九人身亡,一共三十二人!”
夜湛依看着北冥烈風緊握在後背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良久才道,“怎麼死的?”
“表面上看,他們全身是傷,應該是在慌亂中被馬蹄踏中身亡,可是屬下檢查後發現,他們的心都不見了。”墨火已經是冷汗連連,那些人詭異的死法,仍讓他心有餘悸。
“等等!”兩個字從夜湛依口中蹦出,“你再說一遍,什麼不見了?”
“心!”墨火沉聲道。
她重重吐了口氣,原以爲昨天的意外是衝自己而來,看來是一場誤會,夜若水要的,遠遠不是自己受傷這麼簡單。
北冥烈風揚起低斂的深沉眸光,蹙眉道,“屍體在什麼地方?”
“已經被楚將軍扔到樹林裡……”
“去看看……”
林中微風輕拂,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進來,萬分柔和。
屍體堆在樹林中的一個山坡上,只用一些樹葉草草掩埋,那些侍衛們皆是從心口處被掏了一個窟窿,胸前血跡已幹,泛着不正常的黑紅,令人望之作嘔。
“被挖心的事還有誰知道?”北冥烈風冷漠的眼眸流連在屍體上,淡淡的問道。
“只有皇上和夜姑娘!”墨火如實作答。
他眉頭一挑,目光仍舊是冰冷,“這件事先不要傳出去,回去準備出發,先離開這片樹林再說!”
北冥烈風只當是這片林中的詭異,夜湛依卻隱約覺得,這件事和夜若水脫不了干係。
“風,我覺得我們應該留下,把事情查清楚再走!”
北冥烈風皺起眉頭,將她攬在懷裡,“你不用擔心,就算有危險,我也會保護你的!”
夜湛依掙脫他的懷抱,直視他道,“我不是怕危險,只是覺得這些人死的不值,他們都是你的侍衛,你忍心讓他們死的不明不白嗎?爲什麼不肯徹查此事呢?”
“我徹查這些人就會活過來麼?”北冥烈風眸光陰沉,隱有怒氣,“這件事到此爲止,不許再提!”說完,負手而去,只留下夜湛依和墨火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憋着心裡這口氣,出發時,夜湛依並沒有上北冥烈風的馬車,而是跟在馬車後面與墨火他們步行。
一方面是氣北冥烈風不把這些人的性命當回事,另一方面,她也確實有話要問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