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十天過了,風平浪靜。
她知道了那男子的身份。
蕭絕,封號蕭王,是當今聖上的唯一的胞弟,位極人臣。
聽說他殘酷無情,邪魅如魔,當時助皇上奪位之時,連自家兄弟都能狠下殺手。
市井傳言中的蕭王,就是地獄閻羅,十分可怕。
花燈節匆匆一面,流蘇至今印象深刻,那是個說一不二,風行雷厲,絕對彪悍殘酷的男人。
她自得知他的身份,整整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
惹上這樣的男子,誰能安心睡個好覺,他真是別人的噩夢。
流蘇憶起那張臉龐,記憶中那聲絕望的嘶吼,心中就有一股酸酸的痛。
午夜夢迴,這張臉深深地出現在她腦海裡,勾起她最柔軟的心腸,最悽楚的酸意。
莫名的疼痛。
好像他們認識了好久。
三年前,流蘇不小心失足落水,記憶全無,過去一片空白。
可她覺得,她和那男子,認識了好長好長。
爲什麼,會有這種酸楚的感覺?
心疼得難以窒息。
我這是怎麼了?
這日很寧靜,小鳥兒在枝頭歡快地唱歌,喜鵲一早就在鳴叫,敏兒樂呵呵地打趣說,近日方家一定有喜事。
“小姐,你最近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大小姐也是,發生了什麼嗎?”敏兒問道,伺候她幾年,看得出最近流蘇有些心神不寧,和往常沉靜淡雅的小姐有點不太一樣。
流蘇搖頭,“沒事,就是傷口在長新肉,有些癢,不太爽利,敏兒,你也別整天跟着我,去玩玩,找個地方打個盹也行啊!”
“小姐你在趕敏兒嗎?”敏兒委屈着臉,控訴地看着她家小姐。
流蘇淡淡一笑,相處幾年,她還不知敏兒的性子,“別裝了,你愛怎麼就怎麼吧!”
敏兒這才笑開了花,蹭一下起來,“小姐看了一早上的書,餓了吧,敏兒去廚房看看,給你弄些點心,綠豆糕好不好?”
流蘇點點頭,她蹦蹦跳跳地走開了。
總算是能安靜一會兒了,流蘇恬靜一笑,倚着欄杆,聚精會神地看書。
涼亭外,春風徐徐,竹葉飄蕩,清秀佳人倚欄而立,神情專注,容顏恬靜,此景就美得像一幅絕世的畫。
一雙寒澈的眸子緊緊地鎖在涼亭中的美景上,俊美的容顏看不出喜怒。
他在花廳等方富貴,等得不耐煩,這才隨便轉轉,遇見方流蘇純屬意外。
這一幕,他竟然覺得……美得不可思議,不關少女容貌,單單是一股淡雅冷清的風情,竟然絕世無雙。
她的背影,酷似柳雪瑤。
像是一陣和煦的風,吹過他心底仇恨的熾熱。
方家的人,一個也不會放過。
方錦繡,方流蘇,方家……一個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