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行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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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洛聞言,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沒有回過神來。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莫扎特的身影,已然走出了這間屋子。

只留了她一個人站在房間裡,臉上愣愣地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他是想讓自己吃他吃剩下的飯菜?

渴這麼想着,她不由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不知爲何,他那腳步聲,今日竟出奇的沉重。

聲音卻是越來越輕,直到她再聽不見。

接好像是爲了故意讓她知道,他已經離開了一般。

秦洛洛心中確定他是真的離開了,目光,瞥了一眼面前這一桌子他剛纔幾乎沒動過幾口的菜,一邊默唸着她要是不吃的話,當真是暴殄天物,一邊走過去坐在桌子跟前,拿起他用過的筷子吃了起來。

這種時候,就算是別人用過的筷子,她也真的沒心情計較了。

畢竟,不是有句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嘛。

她現在豈止一頓沒吃,加上中午這頓,可是兩頓了。

她可不想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是以,在腹中飢餓難耐的情況下,她終於開始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起來。

當然,她並沒有忘記一邊吃着,一邊注意着周遭的動靜。

要知道,作爲一名隨身護衛,她現在這種做法,可是對主上大不敬的。

卻不知,此時的花園之中,莫扎特正滿面笑意地聽着指尖一隻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

心情,沒來由地多了幾分愉悅。

就在此時,米勒的身影忽然間闖入眼簾,看那方向,顯然正是往竹樓行去。

莫扎特一見,足尖輕點,轉瞬之間,已然穩穩立於米勒跟前約莫兩米遠之處。

“呃……主上。”

米勒本是低着頭走路,忽見身前停駐着一道身影,霎時間,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充滿了防備地擡起頭來,卻在見到來人是莫扎特之時,心裡一驚,面兒上卻是連忙躬身抱拳恭敬行禮。

“免禮了,讓你去查的事情可查到些眉目了?”

莫扎特轉眼看向眼前花園中的雅緻景色,負手而立,不待米勒開口,卻已經知曉了他的來意。

“回主上,確實有些眉目。他二人是在日暮城一同加入白悅商隊前來南疆。由此結識,卻不想來意竟都是參加‘曉’的測試。”

米勒在說這話的時候,娃娃臉上滿布疑惑之色,顯然對於調查到的這麼一點兒訊息,有那麼一點兒疑惑。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才認識了沒有多久?”

莫扎特聞言,亦是眉頭緊蹙。一臉沉思。

難道說,是他想錯了?他們二人不是一起混進來的?

那麼,目的也不相同?

花園之中,頓時在他這滿面思索的模樣中,變得一片寂靜無聲。

唯有清風拂過之時,樹葉的簌簌聲在耳邊作響。

就連枝頭的鳥兒,眼見着莫扎特蹙眉,似乎都沒有心情鳴唱了一般。

“這……”

米勒對此心中亦是疑惑重重,自然不可能武斷地下結論,於是說道:“主上,這屬下着實不能肯定。”

“嗯,我知道了,如果沒事的話,你先下去,這件事,不要再調查了。”

莫扎特似是信手拈了一片樹葉在手中,英俊的臉龐上,卻是寫滿了濃濃的若有所思。

米勒見此,顯然持不同意見:“可是主上,難道讓他們爲所欲爲?”

“呵,米勒,你覺得可能嗎?”

莫扎特轉眼看向他,口中輕笑一聲,手中樹葉卻不知何時已然屍骨無存,被碾成碎末從指間滑落。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我倒要看看,他們此次前來,究竟是何目的。”

莫扎特說這話的時候,一雙星眸是那般的炯炯有神閃閃發亮,但卻又深似寒潭一般透着一股冷漠而又陰狠的氣息。

米勒見狀,再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躬身,告退。

他隨着主上接掌“曉”以來,動作已經收斂許多。

很多輕而易舉可以完成的任務,主上卻都因爲不想徒惹麻煩而沒有接。

可是哪裡料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說法,並不是走到哪裡都行得通的。

這不是,現下新進內閣的二人,就不知道到底是懷揣着怎樣的心思,混進這內閣之中。

報仇嗎?不像。刺殺主上?似乎也不像。

但是,不管是他還是主上,都不會相信,擁有如此強悍實力之人,會心甘情願屈居在殺手組織門下。

若非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實在是無法解釋他們這一行爲,究竟是爲了什麼?

時光如箭,一眨眼,一個月就在彈指間匆匆而過。

秦洛洛這些天來的日子,別提有多麼的痛苦了。

這隨身侍衛一職,聽起來還真是挺風光的,可以時刻跟隨在主上身邊。

但是,跟一個下人又有何區別?

每日去了只是站在一旁,偶爾還得客串端茶倒水的丫鬟一職。

這樣的無聊,屬實讓秦洛洛心下鬱悶無比。

而那位白公子,日子似乎也不好過。

這些天下來,三十天她總共也就見了他那麼五六次。

而且都是沒說幾句,她便感受到他一身的疲憊。

心下不忍,於是便隨口找了個理由匆匆回屋。

只希望他能好生歇息一下,別累着了。

雖然,她隱約知曉,這些天來,他在忙活的事情,必然跟殺人脫不了干係。

但是,看着他那甚是疲憊的模樣,她竟會覺得心下很是不忍。

更讓她意外的是,她對這個白公子,幾天不見,竟然會產生一種連她也十分莫名的思念情緒。

這一點,當秦洛洛發現的時候,自己心裡也是一驚。

這種感覺,她怎會不知?

每每她思念楚燁宸的時候,心裡亦是此番感覺。

只不過,思念白公子的感覺,比思念楚燁宸的感覺,要稍微輕一些,淡一些。

可即便如此,亦是足以讓她心中爲之震驚不已。

是以,她與他之間的相處,漸漸變得疏遠,變得恬淡。

是因爲她見他疲憊時的不忍,卻也是她有意爲之。

她只怕,自己的心,會因爲他,而亂了。

可是,卻也不全然是如此。

因爲,每每想起楚燁宸之時,她仍然會想念他與她相處之時,那一點,一滴。

那蘊藏在心中的悸動,也絕非虛妄。

所以,她很是肯定,自己並沒有變心。

但是也不明白,爲何對白公子,竟會產生與對楚燁宸之時,有些相同的感覺。

這天夜裡,空中無月,亦沒有半顆星星。

唯有呼嘯的風從耳邊吹過,昭示着明天可能不是一個好天氣。

秦洛洛回到住處樓下之時,幾乎是習慣性地看了一眼白公子居住的那間廂房。

入目所及,只是一片漆黑。

他,或許今日亦是沒有回來吧。

心中一陣感嘆,她腳下稍稍停駐的步伐,這纔沒有任何猶豫地往一旁上樓的樓梯走去。

卻不知,那廂房之內,正有一雙明亮的鳳目,透過微微打開了一條縫的窗戶,朝她看去。

這些日子下來,秦洛洛的刻意疏遠,他不是感覺不到。

心裡雖然有些不明白她爲何如此,卻又似乎是有些明白的。

所以今日,他回來之後,並未如前幾次那般在外面等她,而是就這樣在房間裡面注視着她。

心裡,卻是複雜萬分。

這些日子,他沒少殺人。

而且,每一次殺人,他總是會告訴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去,也會有別人來殺他們。

以此來減少他心中日漸升起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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