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不忘拉着這雯熙姑娘上了樓後,進了房間,替他揭開面紗一看,驚了一下。
這女子不正是唐嫣嗎?
杜不忘便趕緊問唐嫣:
“嫣兒,你怎麼回事了?”
唐嫣有些好奇問道:
“你說誰是嫣兒?”
杜不忘又問:
“你席姐姐和小逸呢?”
唐嫣好像莫名其妙一樣,說道:
“公子您說的都是些什麼呢,我怎麼完全聽不懂!”
這時杜不忘也發現唐嫣根本不認識自己,便有些驚訝的又問道:
“那雯熙姑娘,你說你不是唐嫣,那你是何方人,爲何在來這妓院的呢?”
這雯熙姑娘回着:
“我本名叫秦玉鳳,我與我娘都是出生於這青樓,還能來自哪呢?”
杜不忘又問:
“那你今年多大了?”
秦玉鳳回道:
“今年小女都二十了,不然也不會考慮拍賣初夜賺些銀子了!”
杜不忘笑了笑,說道:
“原來如此!”
然後又說道:
“我感覺你同我一妹妹長的甚爲相似!”
秦玉鳳笑了笑,說道:
“天底下相似之人何其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然後坐在牀邊,開始解起了衣帶,杜不忘便問:
“你這是做甚?”
秦玉鳳說道:
“公子您不是買了我初夜嗎?我現在就脫了衣衫等你!”
杜不忘回着:
“不急不急,我想陪你多說說話。”
杜不忘便過來把秦玉鳳所脫外衫給他披了上來,說道:
“你這樣會着涼的!”
秦玉鳳笑了笑,說道:
“你還真是我遇見的一個奇葩客人!”
杜不忘便問:
“爲何這樣說?”
秦玉鳳回道:
“我以前只是賣些才藝,遇見的客人都是恨不得把我衣衫撕碎了,而你卻阻止我脫衣衫,還會來關心我!”
杜不忘笑了笑,然後仔細打量了一下秦玉鳳!
發現秦玉鳳外表確實與唐嫣無異,但是眼神和表情盡顯嫵媚和成熟氣質,確實不是唐嫣。
然後說道:
“若是一醜陋或是怪異之人要買雯熙姑娘的初夜,那雯熙姑娘會答應嗎?”
雯熙便回着:
“一樣會,因爲如今我急需錢去救治我生病的母親,不然我也不至於如此!”
杜不忘便趕緊問:
“你母親到底如何了?”
雯熙回着:
“我母親也是作了一輩子青樓女子,才被人傳染上了花柳病,如今已嚴重,當然急需錢財來救治了!”
杜不忘便又問:
“難道你不怕自己以後也被傳染花柳病嗎?”
雯熙回着: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如今只想救我母親!”
說着流出了眼淚!
杜不忘趕緊把手放在雯熙肩頭,安慰他一番,然後又說道:
“你就不怕我也有花柳病嗎?”
雯熙這時擦了眼淚,說道:
“我相信公子你不是那種外面亂來的男人,肯定不會有,就算有我也認命了!”
杜不忘回着:
“好吧,你早些歇息,我走了!”
正當杜不忘準備開門出去之時,雯熙跑過來兩手抱住杜不忘腰身說道:
“你爲什麼要走,是看不上我嗎?”
杜不忘回着:
“怎麼可能看不上雯熙姑娘你呢,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爲了救治而如此!”
雯熙又問:
“那你這樣走了,我怎麼跟這裡媽媽交代?”
杜不忘笑了笑,說道:
“反正有人付了錢,老鴇也不會怪你的,說不定開心還來不及呢!”
雯熙便問着:
“你真的肯爲我花這一千五百兩銀子,這樣就離開嗎?”
杜不忘回着:
“是的,反正銀子也不是我的!”
雯熙回着:
“好吧,我知道了!”
杜不忘便開門,就出去了,打算回客棧歇息。
這時已近凌晨了,由於接近中秋,月亮自是異常的明亮。
杜不忘不禁欣賞起月亮和星星來,畢竟扶桑由於不斷的戰火吩咐天空中星星月亮早已不如中原這麼明亮了。
不禁自己又作起來一首詩:
異國他鄉數月還,
南宋汴州夜依清:
月上嫦娥望我行,
佳人美景伴我終。
沒想到剛唸完自己所想詩句,前看之時居然發現前方多了一道人影。
這時那人影走過來說道:
“侯爺您真是如此雅興啊,居然貪戀上了嫦娥仙子呢!”
杜不忘笑了笑,看着前方之人回着:
“***可比本侯有雅興的多了,居然這麼晚,還在等着本侯呢!”
原來這人正是李福達。
李福達便朝杜不忘走過來:
“說道,我們真是彼此彼此了,不過我也是睡不着在這大街上欣賞月色而已,正好遇上了封兄你呢!”
杜不忘回着:
“原來如此啊!”
然後李福達便說道:
“我們這樣實在無趣,要不要找個地方欣賞月色,再喝一場呢?”
杜不忘回着:
“好啊,我也有此意,可惜現在這麼晚了,哪還有開門酒家呢!”
李福達回着:
“封兄,這就不用你擔心了,隨我來便是!”
然後帶着杜不忘就一直出了城門,來到了西湖邊,便問着:
“封兄,你覺得這裡風景如何?”
杜不忘回着:
“湖光月色,當然是甚美,甚美了!”
這時便有兩個大漢拉着一輛裝滿酒的車來了。
杜不忘一看說道:
“原來李熊早有準備啊!”
李福達回着:
“當然了!”
便示意兩個大漢離開,然後拿了兩壺酒下來,遞給杜不忘一壺,說道:
“來吧,封兄,今夜敢不敢不醉不歸?”
杜不忘回着:
“當然沒問題了,既然李兄相陪,我封石回又怕甚!”
然後倆人又大喝起來。
不一會,車上酒已被倆人喝去大半。
杜不忘便藉着醉意對李福達問道:
“不知李兄到這杭州之地之地是爲何呢,我白天也看到不少彌勒教徒與雷鋒寺和尚一起護送着舍利寶塔!”
李福達喝了一大口,說道:
“我們彌勒教本就佛教分支,如今與雷鋒寺僧衆一起護送舍利寶塔自是全部彌勒教徒應爲之事呢!”
杜不忘說着:
“也是!”
然後又問:
“李兄爲何不去一起護送呢?”
李福達回着:
“我是着實不方便呢,畢竟我現在是身爲將領!”
然後又說道:
“我如今正是經略大人您麾下一小小的指揮使呢!”
杜不忘一驚,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呢,指揮使這職位可不輕呢,不知李兄是何處指揮使呢?”
李福達回着:
“太原衛指揮使!”
然後又說道:
“這正是郭勳郭侯爺舉薦我上任的呢!”
杜不忘笑了笑,說道:
“原來李兄是武定侯舉薦的啊,我回京師舉辦婚禮,武定侯也來參加了,我倒一直沒機會去拜訪武定侯呢!”
然後又說道:
“不過聽說如今武定侯深得皇上寵信,如今都已是大內禁軍統領了吧!”
李福達回着:
“正是呢,不過就算武定侯如今也沒封經略您權勢大,地位高啊!”
杜不忘笑了笑,回着:
“莫非李兄笑話我吧,古來誰不知功高蓋主之事呢,恐怕我被調來南方,也是陛下怕我在九邊之地功勞太高而威脅陛下統治吧!”
李福達也笑了笑,說道:
“封兄,明白人啊!”
然後又說道:
“既然封兄是明白人,不知我李福達有一事相勸,封兄可願答應?”
杜不忘想了想,回着:
“既然我們如今都是好兄弟了,封兄爽快點說出來便是了,不用見外的!”
這時李福達便問:
“不知封兄有沒想過有一日能爲天下之主呢?”
杜不忘雖半醉,但是一聽到這話,自是清醒了,趕緊回着:
“我杜不忘一介草民出生,何敢念天下之事呢?”
李福達繼續說道:
“歷朝開國之主,有幾人不是草根出生,而得天下呢!”
杜不忘回着:
“就算我有心,可也得有機遇才行啊!”
李福達又說道:
“封兄你現在雖在南方,但是依然掛着經略北方九邊之重任,九邊士兵如今都是非常崇信和信任封兄你!”
然後接着說道:
“況且如今九邊總兵力佔了大明全部兵力大半,封兄到時候何不學學宋太祖呢,我相信九邊士兵一定會支持你的!”
杜不忘直接剛下肚的一口酒噴了出來,說道:
“我可沒宋太祖那般心計呢,就算我有此心,九邊士兵也不一定會絕對服從我啊,畢竟大明立國甚久,民心早已安定,若改朝換代不是得遺臭萬年嗎?”
李福達喝了口酒,笑了笑,說道:
“南朝四代開國之主從劉裕始到陳霸先,哪個不是靠無力奪來的皇位,後來百姓可有誰罵過他們嗎?”
喝了一口酒,然後接着說道:
“然被罵的不過是漢朝桓靈之帝和唐懿僖宗這些昏庸無能之君和商紂、宋孝武這些殘暴之君而已。”
杜不忘笑了笑,說道:
“沒想到李兄對古史帝王研究的也如此透徹啊!”
李福達回着:
“我小時候就習得不少歷代典籍,當然懂一些了!”
杜不忘又問:
“那你覺得當朝孝宗皇帝如何?”
李福達又笑了笑,說道:
“你說當朝孝宗啊,我覺得不過與南宋孝宗同類而已!”
杜不忘又問:
“那南宋孝宗如何呢?”
李福達說着:
“我說出來,你可別傳出去了!”
杜不忘說道:
“當然不會了!”
李福達便說道:
“南宋孝宗畏高宗而無全力治國,而本朝孝宗卻畏妻而又太過仁慈導致貪官污吏滋生、皇莊遍地而與民爭利”
杜不忘說道:
“李兄見解自是獨到!”
然後又問:
“你覺得當今嘉靖皇帝又當如何呢?”
李福達大笑一聲,直接拿起酒壺就往雷鋒寺方向而去,留下了一句:
“刻薄寡恩、自私自利、城府頗深猶如永樂帝,然缺了永樂帝那份治國之心!”
杜不忘想了想,自言自語說了句:
“看來這李福達真不簡單,恐怕非幾日前的汪直所能及啊,我以後與他在一起必須得謹慎一些,以免着了他的道!”
便也拿着一壺酒,邊走邊喝,搖搖晃晃往城中所住客棧方向而去。
而到了城中後卻走不動了,直接倒在了大路上,只覺得有倆人扶着自己到了一香氣撲鼻的房間,然後就醉的不醒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