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不忘與白公子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傍晚,走遍了城中所有青樓。
總共發現了有七個女子身上此處都有刺青,而且各不相同,結合起來正是竹、木、花、鳥、山、河、樓。
這時,兩人已來到客棧,與風娘一起猜測起黃一手下落來了。
只聽杜不忘問了白公子一句:
“白公子,你說這襄陽城附近具備這竹、木、花、鳥、山、河、樓的地方會是哪呢?”
白公子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這襄陽城附近具備這些條件的地方似乎並沒有啊?”
杜不忘說道:
“這有山、有水之地必然在城西,可是官府已經在銀子被盜之時就在各道城門處戒嚴了,就算黃一手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帶着這麼多銀子出的城外吧!”
白公子也說着:
“是的,這城裡一律平川,哪有山呢?”
三人在此思慮了許久,都沒有任何頭緒。
只聽風娘這時說道:
“這樣想也沒用,不如我們出去找找吧!”
杜不忘說道:
“也是,這麼在這苦想也無用,現在正好已至下午,我們出去吃些酒菜,然後在城中走走看看吧。”
於是三人出了客棧,便到了城中最大的襄城客棧二樓,要了一靠街道桌子,叫上了酒菜開始吃了起來。
杜不忘這時,突然發現這襄城客棧居然是自己十多年前在這燒燬的嶽州酒樓廢墟中重建起來的,便對着風娘問了句:
“風兒,你可還記得這裡?”
風娘這時小聲說道:
“我當然記得了,這裡以前發生的事我可一直記憶猶新呢,不過一想,我們都已經快三十歲了!”
杜不忘便說道:
“是啊,我當時聽王道長他們說你在此彈奏過一曲《滿江紅》和《十面埋伏》而驚豔了王道長和當時只是王爺的我二弟朱厚熜呢!”
風娘說道:
“是啊,我還記得那時候我慎哥也在這裡,好幾年未見他了,我確實有點想他了!”
杜不忘便說道:
“是啊,我其實也有些想楊大哥了!”
這時一旁白公子便對倆人問了句:
“你們剛纔在說什麼?”
杜不忘便把一起嶽州酒樓之事對白公子講了一番。
白公子便說道:
“那時候我還小,都不清楚這裡發生過的事情,只是聽人說岳州酒樓失火被燒了,原來這都是杜兄你的英雄事蹟啊!”
杜不忘便笑了笑,說道:
“往事還是不提也罷了!”
白公子這時看了看風娘,說道:
“風兒姐姐,聽剛纔杜兄所說,你很擅長琴藝嗎?”
風兒回着:
“略懂一些,略懂一些而已!”
杜不忘便直接笑了笑,說道:
“風兒這是過謙呢,以風兒美貌和琴藝,自稱天下稱第二,恐怕也沒人敢稱第一了!”
風娘馬上回了句: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這點琴藝又算的了什麼呢!”
這時白公子不知道從哪找了一把琴拿上來了,然後對着風娘說道:
“風兒姐姐,我從小也愛好琴曲這些,可是總不願用心去學,不如你就在此教教我如何?”
風娘看了看周圍,說道:
“這樣不好吧,你看這酒樓這麼多人在吃飯,我們這副撥弄琴絃不是得罪了這些人嗎?”
白公子說道:
“你怕什麼?反正你帶着面紗也沒人能認出你,況且我也想聽聽姐姐你當年彈奏的那兩曲《滿江紅》和《十面埋伏》是多麼讓人沉醉其中呢!”
杜不忘這時也說道:
“風兒沒事的,說不定這些酒客突然聽到你彈出琴音反而覺得更爲盡興呢!”
風娘說道:
“好吧!”
便拉着白公子走到圍欄邊上一空地處,倆人坐於地上,只聽風娘對着白公子說道:
“白公子看好了,我先來一曲嶽元帥的《滿江紅》吧!”
然後手指輕輕撫琴,彈奏了起來。
這時樓上聽到琴音的賓客皆放下碗筷望向了風娘這邊,緊接着不一會過後樓下的賓客,連同客棧老闆,小二皆圍了上來,聽起來風娘所彈之曲,這時衆人表情皆是驚歎,然後又是沉醉其中。
風娘彈到一遍便停了下來,然後對着客棧老闆說道:
“我沒打擾到您的生意吧?”
這時只聽到周圍賓客都說道:
“繼續啊……繼續……這麼好聽的琴音,我們可從來沒聽到過,我們還要聽……!”
甚至已經有人往地下投來了銀子。
老闆這時也回過神說道:
“姑娘真是好琴藝,儘管彈便是,今天所有顧客消費我們酒樓一律不收錢!”
風娘見此,便放開彈奏了起來。
這時卻發現越來越多的賓客開始不由自主掏出手中銀子往風娘身前空地上放了過來,一旁白公子便大聲對着這些人說道:
“我們風兒姑娘彈琴不是爲了要大家錢財,我們只是一時興起而已,請大家別再揮霍手中銀子,好好拿回去給自己父母妻兒多買些好吃的吧!”
這時掏銀子的人才停了下來,只見這襄城酒樓樓下這時居然都擠滿了要上樓的人,客棧老闆此時也沒辦法,只得讓人暫且關上了大門,但還是擋不住樓下絡繹不絕圍過來欣賞琴聲的百姓。
待風娘這曲《滿江紅》結束後,只聽樓上之人紛紛喊着:
“再來一曲……再來一曲……!”
而看看樓下居然也是如今叫喊之聲。
這時杜不忘便說道:
“風兒,難得大家都如此盡興,你就再來一曲吧,我也多年沒聽過你彈那曲《十面埋伏》了!”
風娘說道:
“好吧,不過這四面埋伏兆頭可沒那麼好呢,我上次彈這曲就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情!”
見杜不忘此時只是微笑着沒有回話,風娘又對着一旁白公子說道:
“既然如此,那白公子你就看了?”
白公子點了點頭,風娘於是又撫琴彈奏起來。
列營開場,敲擊琴絃隨後,點將即至。
然後馬上又是排陣、走隊的場景。
這時臺下似乎又來了數不清的官兵,而幾人在樓上自然沒注意到。
當風娘彈過埋伏段落,開始小戰場景時,從樓下突然走上來了一個身穿官府的官員和幾個捕頭。
風娘見此便停了下來,對着這官員說道:
“不知道,爲何來此?”
這官員說道:
“我乃襄陽知府劉策,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幾日襄王府銀子被竊,城中戒嚴嗎?爲何還如此大膽在此聚衆譁寵?”
劉策身後的衆賓客此時紛紛說道:
“王府被盜是王府守衛失職之舉,與我們在此欣賞琴藝有何關係,姑娘你繼續彈就是了,我們保護你!”
然後衆賓客直接把知府和幾個上樓的捕頭圍住了。
風娘便說了句:
“好吧,那我先彈完這曲!”
然後又繼續彈了起來,不一會到曲落後,這劉知府便讓捕頭推開這些賓客,滿是憤怒的走過來,對着風娘和一旁白公子說道:
“既然完曲了,那就請兩位衙門走一趟吧!”
風娘看了眼杜不忘,杜不忘此時點了點頭,風娘便起身放下琴,然後與一旁白公子一起雖隨這劉知府往衙門去了。
幾人行進間,四處都是百姓羣衆對劉知府的不滿之聲和辱罵之語,惹得這劉只得低着頭走回了府衙之中。
到府衙中劉知府便想隔絕百姓升堂審問風娘和白公子,誰知道外面隨之而來百姓實在太多,而且都是聲呼:
“我們要正義,就算你是知府衙門,你也不得隨意誣陷好人……等等!”
劉知府也沒辦法,只得讓衆百姓進來在外聽堂了,而杜不忘自然也跟在了外面。
只聽劉知府手中案板聲一想起,一片“威武”之聲和木棍擊地之聲傳了出來。
過了一會,劉知府便大聲問了一句:
“樓下倆嫌犯請自報姓名和來處!”
風娘便說道:
“我叫楊風兒,前任內閣首輔楊延和養女!”
劉知府聽完,驚了一下,然後又問:
“那穿白衣的男子,你自報姓名吧!”
這白衣男子笑了一下,說道:
“我叫白令,已故襄簡王朱見淑是我外公!”
這時知府驚住了,連杜不忘也愣了一下,杜不忘此時心想怎麼白蓮花不是白蓮教的聖女嗎?怎麼會與襄王府扯上關係?
知府此時也不敢對兩人再審問下去,便對着一旁師爺說道:
“今日暫且停審,先把兩名嫌犯……不……兩名客人先請到衙門客房內好好招待起了!”
師爺便馬上帶着白令與風娘還有杜不忘去了衙門處一陳設精緻的客房內。
衆百姓見劉知府停審,也沒對幾人如何,便也紛紛回去了,準備明日再來。
杜不忘與風娘、白令剛到客房沒多久,知府便親自帶着人送來了一桌酒肉招待幾人。
風娘這時便問:
“知府大人您這是爲何?”
劉知府這時說道:
“風兒姑娘,你不知道吧,本官也是您養父楊閣老的學生呢!”
風娘說道:
“原來也是相識啊!”
劉知府說道:
“是的……是的……!”
然後又對一旁白令說道:
“不知令堂是已故簡王爺的幾女呢?”
白令回了句:
“三女朱榛慧!”
劉知府便說道:
“原來是三郡主的公子啊,本知府我今日真是魯莽,得罪了白公子您了,我這就去告知襄王爺來接您和幾位朋友一起去王府同王爺相聚!”
白令回着:
“好啊,我也好久沒去看看我那二舅了!”
劉知府說完後,便匆匆忙忙與一羣傭人一起離去了。
待衆人走遠後,這時杜不忘問了白令一句:
“蓮花妹妹,你真是襄王外甥女?”
白蓮花回着:
“是的,不然我們怎麼會住那麼大院子,那宮舍都是我外公以前賞賜給我爹孃的!”
杜不忘便說道:
“原來蓮花妹妹你有這般身份呢,我還以爲你家中是白蓮教弟子爲你們所建呢!”
白蓮花又說了句:
“怎麼可能,你見過一般百姓人家有誰敢建大殿的嗎?若沒這身份,早就有人把我家告上官府了!”
杜不忘說了句:
“確實如此,我都沒想到呢!”
然後又說道:
“蓮花妹妹,你是以男子身份告知這知府的,難道你舅舅知道你這名字?”
白蓮花回着:
“我舅舅當然知道了,因爲我娘生前與我這舅舅關係非常親近,而我乳名就叫令兒,我小時候還經常去舅舅王府呢!”
杜不忘便說道:
“這樣啊,我之前還打算在這知府想要對你有所不敬時,與百姓一起衝進堂中大鬧一番呢,沒想到居然你這身份把知府直接嚇到了!”
風娘這時走過來說道:
“我還以爲你想幹什麼呢,居然讓我們這樣簡單就隨這知府來到府衙受審,原來你早已打定主意利用百姓對我的喜愛而救我們啊!”
杜不忘說道:
“這不是沒有機會了嘛!”
然後幾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