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黃昏時分,鄒彬與卓雅推着杜不忘不知不覺走到了洛河邊,幾人便開始欣賞起了洛河美景。
杜不忘這時也不禁念起了曹植《洛神賦》中的幾句:
“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僕伕而就駕,吾將歸乎南路。”
鄒彬笑了笑:
“杜公子,你心態也真好,居然還有心吟詩!”
杜不忘嘆了口氣:
“你們能看到洛河美景,而我卻只能聽聞,吟詩或許也是我唯一能吐露心聲的吧。”
卓雅替杜不忘整理了下被晚風吹亂的長髮:
“杜大哥,我們明白你此時心情,你不用在意那些人的惡毒言語,既然它們不想你活着,你就更應該要好好活着給它們那些人看着,氣死它們。”
杜不忘微微擡起了手,指了指前方:
“卓雅,你看,這黃昏的夕陽可真美,我都感覺到了!”
卓雅點了點頭:
“是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嘛!”
杜不忘又感慨了一句:
“若是能永遠留住這夕陽就好了。”
鄒彬說道:
“誰不想如此呢?就如一句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一樣,長河遲早得吞沒這落日的,我們誰都避免不了被吞沒的這一天,所以珍惜活着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將來如何。”
杜不忘露出了一絲笑容: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就算我走了,我也希望我身邊的你們能一輩子都過得開心和快樂吧。”
卓雅說道:
“杜大哥,你又說這種話了,我相信你一定能重新恢復以往的,你自己也要給自己一點信心才行。”
鄒彬這時有些傷感的與卓雅打了個招呼後就走開了。
杜不忘苦笑了一下:
“我自己這身體狀況我明白,我現在確實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像莫兒妹妹說過的,我可能最多隻能活二十幾天了,而且這眼睛已經被**薰瞎了,大腿經脈也被人刺斷了……!”
說着說着,杜不忘不禁眼角流出了淚花。
卓雅趕緊拿手帕替杜不忘擦了擦:
“杜大哥,你之前不是經歷過那麼多次的生死了嗎?又何必像今天這樣傷感呢,我相信你一定還能恢復的,因爲你是一個大好人,而且還是一個大英雄,我相信上天不會對你這麼好一個人,如此不公平的。”
杜不忘又吟起了詞:
“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水影殘軀揮不去,秋水東去,只餘洛神賦!”
卓雅便說道:
“看來杜大哥,你與曹子建也是心心相惜啊?”
杜不忘回着:
“古今詩人我最仰慕,首推曹子建,其次乃李太白。”
卓雅輕輕一笑:
“那詞人呢?莫非范仲淹嗎?”
杜不忘搖了搖頭:
“詞人我最崇後主李煜與李清照這雙李。”
卓雅說道:
“我也聽說過李清照這位宋朝大才女的故事,確實是一巾幗不讓鬚眉的大才女。”
杜不忘回着:
“是的,可惜其夫趙明誠雖爲金石之才,可笑卻作了一臨陣逃兵,引得後世無數文人士子唾棄,不過卻也成就了李清照這位女才人高潔亮義!”
卓雅回着:
“是的,不過這世上之事都是有因果的,就像你說的後主李煜一樣,好好一個皇帝,不思好好治國,時間全花在後宮佳麗與吟詩作曲之中了,亡國做了俘虜也是必然的。所以我相信杜大哥你一定會得到上天眷顧的。”
杜不忘回着:
“我知道!”
然後轉移話題了:
“卓雅我一直在猜想,今天在城中幫我的那個人會是誰呢?可是卻猜不出是誰來。”
卓雅說道:
“畢竟杜大哥你認識的人那麼多,總會有人幫你的,既然它躲着,不願意出來,想必也有其苦衷的。”
杜不忘回着:
“是的,所以我一直在懷疑思思她並沒有死,今天在城中替我出氣的就是她。”
卓雅一笑:
“或許吧,不過我沒見過思思姑娘,我想她一定是個對你很好的姑娘吧?”
杜不忘回着:
“是的,我們是在大理洱海附近一個山谷中認識的……!”
就這樣把段思思與自己的過往簡單的與卓雅講述了起來。
正當講到與段思思與自己還有邵元英三人在龍虎山附近遊玩時,這時傳來了一句清脆的聲音:
“杜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可快找死我和白姐姐了!”
一看,原來是莫兒拉着白蓮花走過來了,這時的天已經開始慢慢暗了下來。
待感覺到兩人氣息靠近自己身旁後,杜不忘問了句:
“你們沒事吧?”
白蓮花回着:
“當然沒事了,有事我們還能來這裡找你啊?”
然後又問:
“杜大哥,你還真不擔心我和莫兒呢?”
杜不忘說着:
“因爲我相信你們啊!”
莫兒這時說了句:
“我看他這不是相信,肯定是覺得我們不重要,他現在不是有了卓雅姑娘在這陪他了嗎?心裡估計早就把我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白蓮花輕輕一下:
“莫兒,我知道杜大哥可不是這樣的人,你誤會他了,就算他擔心我們?他現在還能如何呢,難道他還能像以前那樣衝進去衙門內把我們救出來嗎?”
莫兒摸了摸頭:
“好像說的也是。”
這時鄒彬懷中抱着一大包的東西走了過來,笑嘻嘻問着幾人:
“你們吃不吃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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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把懷中的布打開了,裡面全是熟了的大棗。
莫兒首先走過來,拿了一顆棗吃了後,說道:
“真甜,這棗真好吃。”
然後又分別遞了一個給白蓮花和卓雅:
“你們也吃吃試試。”
卓雅吃了一口後,便問了問鄒彬:
“鄒大哥,這棗在哪摘的呢?跟我們西域的棗挺像的。”
鄒彬回着:
“我一個人在河邊走了一下正好碰到一老翁在賣棗,所以我就買了些回來給你們吃了!”
然後又問白蓮花:
“你和莫兒姑娘沒事吧?”
白蓮花回着:
“我和莫兒姑娘若是連一個貪戀女銫的昏官都對付不了,還怎麼敢出來這江湖行走啊?”
鄒彬一笑: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還正擔心你們呢。”
白蓮花便也拿一顆棗喂到了杜不忘嘴前:
“杜大哥,要不要嘗一個棗呢?”
杜不忘把棗吃在嘴裡咬了一口後,馬上吐了出來,趕緊說了句:
“你們千萬不要吃這棗,這棗裡面有毒!”
這時幾人都驚住了,因爲除了鄒彬,其它人幾乎都已經吃過了。
鄒彬馬上問了一句:
“杜公子,這棗裡面應該不可能有毒吧?”
杜不忘回着:
“這是種無色無味的劇毒,我剛纔嚐出了,因爲琦兒正是被這種毒毒死的。”
莫兒聽完後,匆忙拿出了一藥瓶,然後自己喝了一口後,遞給了白蓮花:
“你們趕緊先喝一口,這是暫時能緩解所有毒藥的神水。”
杜不忘便問鄒彬:
“鄒兄,你這棗子是不是從一個十分年邁,而且白鬚修長的老者那買來的?”
鄒彬回着:
“是的!”
然後又問:
“杜公子,你怎麼知道?”
杜不忘便激動的說道:
“那就沒錯了,就是它,是它毒死了琦兒,現在還想毒死我們,鄒兄,你快告訴我們,它現在去哪了,我要找到它,給琦兒報仇。”
鄒彬指了指身後洛陽城:
“我看見那老頭挑着棗子往洛陽城裡面去了。”
杜不忘便問了問吃了毒棗的白蓮花和卓雅:
“你們現在沒事吧?”
白蓮花點了點頭。
莫兒說道:
“我們這三日之內不會有事,不過三日之內必須得找出解藥,不然我們恐怕也是神仙難救,要是我爺爺在就好了。”
杜不忘又問:
“那你能找出解這毒的解藥嗎?”
莫兒拿着一個棗仔細看了一眼後,說道:
“我應該知道怎麼解,就是不知道洛陽城有沒有藥材賣!”
杜不忘看了看白蓮花一眼:
“那令兒你現在趕緊陪莫兒妹妹去找解藥吧,我和鄒兄還有卓雅去找那個下毒的老者。”
白蓮花回了句:
“好!”
然後五人一起回了洛陽城,開始分頭行動起來。
可是杜不忘三人一直找到了天黑,根本就沒有打聽到那老者的一絲消息,晚上五人又在客棧一房間聚集了起來。
只聽杜不忘問了問白蓮花和莫兒:
“你們藥材現在找的怎麼樣了?”
莫兒回着:
“其它八中藥材都找到了,現在就一樣最重要的藥材買不到!”
杜不忘又問:
“是什麼藥材啊?”
莫兒說道:
“蜥蜴王的血!”
鄒彬說了句:
“蜥蜴王血?我聽說蜥蜴王都喜歡在山丘石縫內棲息,一般人是見不到的,恐怕想找很難!”
莫兒回着:
“是的,所以一般藥鋪買不到,但是我們現在中的毒乃是世上最毒的蛇蠍和鶴頂紅混合而制的劇毒,所以我已經找齊了其它八種相剋的劇毒,現在就缺這蜥蜴王血了。”
杜不忘說道:
“那不知道洛陽附近的邙山會不會有這種蜥蜴王藏在山間呢?”
莫兒回着:
“不知道,明天可以去那邊找找。”
白蓮花便問:
“那杜大哥,你們找到那個下毒的老者了嗎?”
杜不忘搖了搖頭:
“我們找了一天,一點它音訊都沒,我懷疑它有可能是喬裝的。”
卓雅也說道:
“我覺得很有可能,畢竟一個人進了洛陽城後,是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的。”
杜不忘便問了問鄒彬:
“你仔細想想,那老者到底穿着那些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鄒彬回憶了一下,突然說了句:
“對了,我差點忘了,我見那老者走時,他腳底鞋子似乎踩着不少白銫粉末,這種東西我好像在染坊見過,不過我當時並沒有在意。”
杜不忘馬上說道:
“既然鄒兄你這麼說,看來那老者很有可能潛伏在城中一家染坊中了,不然鞋底不可能平白無故粘上這些白銫粉末的。”
鄒彬也說道:
“確實是的,看來我們明日得去各處染坊查一查了。”
杜不忘便嘆了口氣:
“我看大家今天一天的也夠累了,不然現在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去查探此事。”
鄒彬說道:
“好,那我們都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