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錦鵬帶着李曦雯回到平京飯店,頂層大套房裡臥室多得很,分給她一間應該沒問題,不過晚上李曦雯肯定是不能在這邊睡的,也就是中午午睡用下罷了。說起來,韓子昂的那個朋友已經跟劉錦鵬聯繫過了,招待劉錦鵬度假的地點就在蒙古軍區的某個軍官療養院裡。
韓子昂的這個朋友也是貴族圈中的子弟,名叫鄧光聖,這人是開國武將一系中少有的外族將領之後。當年的元朝退到草原上之後,又經歷了一番內亂,也是元氣大傷,有一部分蒙古部族遷移到了遼東半島,開始接受明朝的統治。其他的蒙古部族名義上認同林丹汗,但有些時候也會鬧點內訌,總之不是那麼安穩。
太祖取得中原之地後,遼東的蒙古部族其時也受到後金的壓迫,決定舉族內附,鄧家那時候還未出名。等到太祖統一江南之後,鄧家就開始在軍中暫露頭角,因爲北征後金和蒙古的時候到了。總而言之,由於林丹汗不肯降漢,因此最後逃亡俄國,而鄧家先祖這時候就已經成爲了極其少有的外族將領。
鄧家原本姓巴圖,這個名字在蒙人中非常常見,就跟漢族男人起名叫小山一樣。不過老巴圖頂着這個名字受盡了白眼,最後在某個人的指點下才恍然大悟,轉而改名叫做鄧永忠。說來也怪,這貨改名之後好運連連,先是趕上了松山大捷,然後又獨立領一軍守城十五日,彈盡糧絕、家族血脈幾乎盡斷之時,終於盼來了援軍頂住了後金的反撲。
至此之後,鄧家總算是在新朝站住了腳跟,鄧家祖訓裡寫着鄧氏先祖永忠公的遺訓,看起來似乎文縐縐的挺有學問,其實本身意思就是兩句話:第一,鄧家只效忠皇帝陛下,誰當皇帝效忠誰;第二。運氣靠不住,人命換富貴。這就是老巴圖的人生哲學,樸素又直指本心,鄧家也是靠着這個才躲過了政治傾軋,直到立憲。
鄧光聖蒙古名叫布日固德。不過基本沒怎麼用過。他們家族已經漢化良久,自己都不覺得是蒙古人了,唯有嬰兒起名還依着老規矩。鄧家的家主是阿古拉鄉侯,這個爵位是特設的。因爲當地沒有阿古拉這個鄉,太祖特意把原本的阿拉善地區的某個鄉改了這名字送給了鄧永忠。
由於鄧家繼承的是開國爵位,因此每年要上繳一點爵位錢,但不用襲爵降格,這也算是一點優待。立憲後除爵削藩運動也沒能影響鄧家。不過雖然保住了爵位,但封邑是沒有的了,因此鄧家也不得不開始大力參與商業運營。每年要交的爵位錢也不少,交不出來就收回爵位,貴族院可不跟你講客氣。
鄧光聖目前在蒙古軍區衛戍一師擔任一等參謀,這是個閒職,俗話說“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這樣的參謀通常就是熬資歷的位置了。對於鄧光聖來說,他也是按照父輩的意願完成職業流程。本身對於軍隊感情也不是很深,但由於從小就在部隊大院長大,某種東西已經深深的印在他的血脈裡了,這是別人理解不了的。
鄧光聖跟劉錦鵬聯繫的時候說的很清楚,只要坐飛機到包頭。下了飛機就有人接,一路都不要操心了,行李少帶點就行,療養院裡什麼都有。劉錦鵬還沒去過軍官療養院。不過李曦雯是知道點情況的,那邊至少是吃喝玩樂都不愁的。但是想幹點少兒不宜的事就很難。
比如說想打靶,子彈管夠,槍械任挑;想騎馬,大馬小馬都有,教導員還是帶軍銜的;想玩別的,釣魚、打獵、滑冰、賽馬都可以,但是別的不行。比如說你覺得某個女兵挺漂亮,想發展一下交流一下感情,對不起這不允許。療養院就是療養院,附近連酒吧都不會有,別的就更別想了,絕對讓你好好休息。
這麼說起來,劉錦鵬帶幾個女人去還是挺安全的,至少那邊沒啥不開眼的流氓。而且鄧光聖說了,那地方想住多久都行,不過韓子昂只負責一個月的費用,多的要自付。關鍵那地方僻靜,修身養性那是絕了,想燈紅酒綠就不是很適合。劉錦鵬心想我最多待幾天,還一個月呢,半個月都呆不住。
李曦雯聽說了可以騎馬,而且還可以住蒙古包,她就喜滋滋的盤算開了,她也就這麼點追求了,劉錦鵬不好打攪她,只能打電話騷擾外出逛街的四人組。柳媚的電話正在佔線,改打葉鈴的,接了之後劉錦鵬就問:“你們在哪呢?我跟曦雯到飯店了。”
葉鈴嘻嘻笑着說:“狐狸精的爸爸打電話來了,我們在咖啡廳裡休息。我現在在洗手間裡面,旁邊沒人哦。”
也難怪,要是柳媚在旁邊,葉鈴肯定不會喊狐狸精,她現在對這個還是挺注意的。劉錦鵬沒多問,只是說:“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要是可以的話,最好下午就準備出發。”
李曦雯在旁邊聽了這話,插嘴道:“下午走的話,我要回去拿東西,還得跟爸媽說一聲。”
劉錦鵬想李景文應該不會在大比武那邊看一天吧,不過現在考慮這麼多也沒用。葉鈴那邊又傳來人聲,大概是她走出了洗手間,就聽見章瑜跟葉鈴說話的聲音。很快章瑜就把電話拿過去說:“你回來了?那我們馬上回去。”
柳媚估計也掛了電話,湊過來說:“聽葉子說下午走?太好了,這裡我早呆膩了,無聊死了。”
零號沒吱聲,也被柳媚拉過來,還慫恿道:“零妹說兩句。”
零號憋了半天,蹦出來一句:“我們都挺好的。”
旁邊三個女人哈哈笑,章瑜逗零號說:“零妹跟領導彙報工作呢,好認真哦。”
葉鈴笑的打跌,她不是第一次見零號這麼逗樂了,但每次都感覺很哈皮。大家笑完了,柳媚做總結髮言:“行了,我們馬上回去,趁我們還沒回來,你趕緊收拾好,別再叫我們抓住了。”
劉錦鵬剛想反駁,卻發現電話掛了,他悻悻的收好電話,李曦雯卻說:“下午我要回去,估計3點左右過來,再就一起走?”
劉錦鵬沒領悟她的意思,剛剛點頭就被揪,靈機一動連忙喊道:“我陪你去。”
李曦雯滿意的點點頭,這纔像話嘛,看來男人也需要調教啊。等柳媚四人回來,又是好一陣喧鬧,章瑜上街也不忘給李曦雯帶東西,是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大花朵流蘇披肩,李曦雯居然還說謝謝。葉鈴就帶了一隻金屬雕刻的東方龍,那幾根鬚都雕的不錯,是個精品。
柳媚最狡猾,不但沒送東西,還逗葉鈴說:“哎呀,你這麼早就送東西啊,那你月底怎麼辦?我買好了,但是還留着呢。”
葉鈴迷糊着呢,還傻乎乎的反問道:“什麼月底?我不懂你說啥?”
李曦雯拿着金屬龍一陣遲疑,這算生日禮物麼,是不是太早了點。劉錦鵬連忙插進來解釋道:“媚兒說的是五月底曦雯的生日,你們就不要送東西了,就我送算了。”
葉鈴懂了,但果然後悔了,握着小拳頭在胸前比劃道:“啊啊啊,早知道就……。”
後面沒說,但大家都懂了,葉鈴垮着臉把頭埋在劉錦鵬懷裡去了,柳媚嘻嘻笑被劉錦鵬瞪了一眼也不收斂。章瑜趁機道:“送東西只是個心意,意思到了就行,對吧?”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問誰,李曦雯和柳媚都答應一聲“是”。
好不容易勸好了葉鈴,大家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下樓去餐廳吃飯。路上劉錦鵬被零號拉住問道:“我該不該送東西呢?”
劉錦鵬深感頭疼,只得含糊的說:“意思到了就行,小玉不是說了麼。”
零號歪着腦袋迷惑的表情很逗,她說:“這個‘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錦鵬嘆氣道:“就是隨便糊弄下算了的意思。”
零號現在的白眼也很熟練了:“早說嘛,故弄玄虛。”說完女保鏢就追李曦雯去了,劉錦鵬恨恨不平的跟在後面,伊娃面無表情的跟着他好像以前的零號。
吃完飯,李曦雯照例要午睡,其他人也小小的眯瞪一下,劉錦鵬精力過剩,只得看電視新聞打發時間。等李曦雯起來之後,還得再洗洗涮涮,劉錦鵬伺候完了帶着伊娃跟李曦雯一起去清漪園。去之前,李曦雯已經打電話問過她爹了,陛下已經回到了清漪園,不過明天上午還要去看比賽。
聽說了劉錦鵬要來請假,萬綺薇也跟着出來了,她雖然很想阻止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摟着李曦雯似乎又不捨得讓她走。李景文跟劉錦鵬交待了一些事,主要是蒙古那邊一些地方情況,包括有什麼事可以找什麼人,這皇帝陛下現在越來越把劉錦鵬當一回事了。
劉錦鵬也不得不再次跟李景文和萬綺薇保證一定安全的帶李曦雯回來,萬綺薇也難得的沒給他臉色,還和藹的說:“雯雯比較貪玩,你是男人就要擔待點,出門在外一切小心,不要跟人鬥氣,知道嗎?”
看見劉錦鵬點頭,李景文也加了一句:“也不要丟了皇家的氣質,咱們要不卑不亢,不過這一點你做的不錯。”
這算誇獎麼?劉錦鵬笑着沒說話,李曦雯搶着說:“不早了,再不走那邊等急了。”
萬綺薇似乎又想說點什麼,但又忍住了,摸摸李曦雯的頭髮,什麼也沒說。
李景文揮手說:“走吧,我們就不送了,回來要路過就來坐坐。”
萬綺薇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插話說:“必須的。”
劉錦鵬和李景文相視苦笑,兩人心裡的想法卻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