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這一擊帶着必殺的決心,沒有絲毫留手。
強大的威勢裹挾着狂暴的靈力,這一擊襲來的瞬間,即使還未挨近,玉溪已感覺到身體瀕臨崩碎。
忘塵果然成長迅速,已是今非昔比。
玉溪強頂着高階修士的威壓,死死瞪着那隻即將掌控她生死的惡魔之手。
她很清楚,若躲不開,她很可能再也看不到第二日的曙光。
死亡如此之近,她沒有半分退路。
抽魂成刃,幾乎是在忘塵接近她的瞬間,她已凝出一柄魂刃,魂刃破體而出,直刺忘塵識海。
來自魂刃明晃晃的威脅讓忘塵急忙抽回身形,側身躲避開來,恰好解了她的危局。
與此同時,小魔也立即從她的識海中鑽了出來,落地後直接變成數丈高的參天巨樹,狂舞着漫天枝丫,拼命向忘塵抽去。
忘塵的臉色越發難看,不過他並未將小魔的攻擊放在眼裡,直接隔開小魔的攻擊,從儲物袋掏出幾枚爆裂符向魂刃丟來。
魂刃乃是玉溪的神魂所化,若是被擊中,傷得便是她的神魂。
小魔也知曉其中厲害,情急之下,趕忙用枝丫結成一堵樹牆,硬生生將幾枚爆裂符擋了下來。
“砰砰砰!”數聲爆炸聲響起,小魔粗.壯的枝丫被炸得七零八落。
“呵呵呵,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忘塵冷笑。
玉溪心中恨得要命,這些高階爆裂符都是她的,是她準備的防身之物,如今卻全用在她和小魔身上,真糟心。
小魔被炸得疼痛難忍,所有枝條一起向忘塵捲去,忘塵不斷彈出火種,將小魔大半的枝條給燃着了。
趁着他無暇他顧之際,她再次抽魂成針,數十枚魂針頃刻成型,在她的催發下,從四面八方朝忘塵識海刺去。
很可惜,她的偷襲並沒有成功,在魂針即將刺入對方頭顱的瞬間時,他擡手在周身凝聚出一道靈力屏障。
魂針噗噗噗係數打在了靈力屏障上,被反彈回來。
神魂上傳來一陣鈍痛,她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神魂攻擊對他無用,小魔又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樣下去,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她握緊了拳,努力站直了身子,冷聲道,
“真君真打算不管不顧將我擊殺嗎!”
小魔現在的模樣有些慘,好不容易靠着魂液修養過來的枝丫幾乎被削光,若再打下去,很可能會傷到它的本源。
她看了小魔一眼,強行將她召回。
“呵,你是不是又想用你的巧舌如簧來騙我,上了你一次當,你以爲我還會上第二次當嗎!”忘塵眼神陰鷙,冷笑着一步步向她逼近,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隨時準備亮出他的毒牙。
玉溪沒有閃躲,以她現在朽壞的身體,怎麼逃也逃不過元嬰後期的速度,既然無路可逃,她索性也就不逃了。
“呵呵,真君真愛開玩笑,我何時騙過真君!”玉溪坦然笑道,“無論是在神罰荒原還是秘境,每次有危險的時候我可都好心提醒過真君了,是真君不相信我,現在又要怪我,好生沒道理!”
“你!”忘塵氣得七竅生煙,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他就更來氣,這死丫頭確實提醒過,可誰會相信敵人的提醒。
說白了,這死丫頭太奸了,這是吃準了他不相信她的話,故意說得似是而非,讓他生疑,這是明着給他下套呢。
現在,既然已經看穿她的本質,她說什麼他也不會信的,再信她的鬼話他直接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他猛地一把掐住玉溪的脖子,就要驅動靈力,玉溪笑道,
“真君難道就不好奇我拼着老命來到這兒的目的!”
“哼,休想再矇騙本君,本君不吃你那一套!”忘塵咬牙切齒。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不信她的話,可從他至今還沒有殺死她的情況來看,他內心很掙扎。
他既然在這裡找到了她,定然也見識過了前兩關,都到了這一步,她不信他對鳳血傳承無動於衷。
她清楚得看到他眼底深處的掙扎,忽然,他眼神一厲,聲音狠厲,
“呵,你且說說,這一關該如何過!”
“直接趟着火過去!”這話她說得底氣並不很足,當然,這並非是她胡說,她仔細揣摩過那位大能前輩的提示,只覺得他的意思就是如此。
可這太匪夷所思了,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更何況是忘塵。
“哈!”他氣笑了,隨即朝她怒吼,“你他媽當本君是傻.子呢,這樣連石頭都能燒得渣都不剩的火,你跟本君說直接走過去,你就算是想騙本君去送死,也得說個可信度高點的辦法吧!”
他說着,手上的靈力倏然增加,玉溪的腦子因充.血漲得紫紅,那種骨頭一點點被捏碎的感覺清晰無比。
“繼續說啊,我看你還怎麼說謊騙本君!”忘塵一怒之下,再次加大力度。
玉溪身上的傷口再次崩裂,血不停得往外涌,滴答滴答很快彙集成一片,只是,那血並未落到地上,而是緩緩凝聚在離地半尺的位置,隨着她顫抖的手艱難得掐出繁複的指訣。
一道與之前開啓時空通道同樣的圖騰再次出現,憤怒中的忘塵卻並未察覺。
他眼中閃爍着嗜血的殺意。
罷了,這死丫頭太奸了,從她嘴裡的話就沒一句是真得,與其被她當猴耍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沒道理她一個小小築基修士可以闖到這裡,他堂堂元嬰修士還過不了這一關。
想到這裡,他使出了十成的靈力。
只是,本以爲玉溪會如同一隻小雞仔般直接被捏斷脖子,不想秦玉溪明明在他眼前,他的手卻從她的身體中穿了過去,捏了個空。
怎麼回事!
他心中大駭,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死丫頭居然用使用了禁術,她直接塑造了一個時空,將她自己包裹住,如此一來,哪怕她看似就在他眼前,事實上,他們已經處於兩個不同的空間,所以他才無法殺了她。
她迅速衰敗下去,那冷酷決然的眼神,讓他莫名打了個寒顫。
若他猜得沒錯,她只剩十二載的壽命了吧,這簡直就是找死!
他心中既驚又駭,可同時又生出一種莫名的憤怒,她這是情願自己燃盡壽元也不想死在他手上,是吧,既如此,他偏不遂她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