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來看看……我堆得好不好?”
雪地裡,錢小沫指着身後一個歪瓜裂棗的雪人,看得雷銘十分費勁。
“我分不清它的頭在哪裡。”
“……”至於嗎?錢小沫撇着嘴,“我原本還想問,像不像你的。”
雷銘輕蔑的揚了揚眉梢,“它有我帥?”
錢小沫翻了個白眼,心裡卻莫名其妙的樂開了花。
“走吧,差不多該回去了。”
“哦。”
錢小沫踉蹌着走在雷銘的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堆雪人站在雪地裡太久了,她的腿有點僵硬,走路更是不自然起來。雷銘停下了腳步,無奈的搖着頭,大步衝上去,猛地一把從錢小沫的身後將她抱了起來。
“啊……”
錢小沫嚇了一大跳,失聲大叫起來,緊緊地抱住了雷銘的脖子。
“你再吵,我立刻堵住你的嘴!”
錢小沫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地緊緊抿着嘴脣,任由雷銘抱着,大氣都不敢出。
一旁的小屁孩們衝着他們歡呼雀躍地嚷嚷着“抱媳婦兒回家了”,錢小沫剎那間紅了臉。
她偷偷地望着雷銘,任何角度看過去,他都是這樣的完美無瑕!
在他身邊,估計不是頂級帥哥也無法和他並肩而立啊!
錢小沫忍不住花癡了起來,只是,他們明明是離婚的夫妻,應該多點尷尬和生疏纔對啊!
爲什麼,到了無意來的這個地方,錢小沫竟然有一種和雷銘重新相識相熟,甚至,心裡有點小戀愛時期的激動和忐忑?那些日子的磨難和思念,那些日子站在櫥窗前的翹首以待,似乎都被此刻一個擁抱淹沒了。
說好的結束,說好的展望未來,沒有雷銘,哪來的未來呢?
錢小沫靠在雷銘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和呼吸聲,情不自禁地再度沉淪。
雷銘抱着錢小沫回到農房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房主夫婦已經用過晚飯,正準備去鄰居家串門子。鄉下的生活很簡單,人情卻十分濃厚。
“你們的飯菜,我都留在了竈旁,熱一熱,你們就能吃了。”
農婦淺笑着叮囑後,和房主一起說笑着離開了。
雷銘抱着她坐在椅子上,錢小沫想要下來,卻被雷銘厲吼了一聲。
“老實坐着,不許動!”
“我……”
錢小沫還來不及說什麼,雷銘已經起身離開,也沒說讓她幹坐在這裡做什麼。
錢小沫撇了撇嘴,看着眼前的雷銘一會兒走進廚房,一會兒走進臥室,來來回回。
“你要我坐在這裡……”
錢小沫剛要開口,就看着雷銘端着水盆放在了她的腳旁,手臂上還搭着一條橙黃色的毛巾。水盆裡有一點冷水,雷銘又起身去廚房提出了水壺,嘩啦啦的往水盆裡倒着熱水,剎那間水霧繚繞,熱氣騰騰,錢小沫瞬間覺得溫暖多了。
而雷銘自始至終什麼話都沒說,他蹲在錢小沫的面前,擡起了她的腳,脫下了被冰雪沾溼的雪地靴。錢小沫大覺意外,條件反射地想要把自己的腳收回來,雷銘卻用力扣住了她的腳踝,擡眉瞪着錢小沫,“誰準你動的?”
“我想說……我、我自己可以……”
雷銘撇着嘴,沒有說話,也沒有鬆手。
他試過水溫合適,才讓錢小沫把腳慢慢放進了水裡。
一股暖流立刻涌上了錢小沫的心頭,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好想哭。
錢小沫皺着眉揚起了頭,紅潤的眼眶,她藉口是水蒸氣薰得敷衍了過去。
雷銘並未離開,一直替她揉搓着腳踝,水涼了之後替她加熱水,一絲不苟。
錢小沫緊咬着紅脣,她好想知道,對顧琪雪,他是不是也這麼的好。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錢小沫和雷銘哪怕沒有點名說過,可是他們似乎已經達成了共識,誰也沒有再提連榮麟和顧琪雪。彷彿,他們的世界裡從來沒有過這兩個人,他們依舊還是原來的他們。
雷銘的雙手捂着錢小沫的腳,她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柔軟,一直軟進了她的心裡。
一壺熱水用完之後,雷銘才用毛巾擦乾了錢小沫的腳,爲她穿上了毛茸茸的家居短靴。
所有的動作,都輕盈有愛,深暖人心。
“你趕緊去洗澡吧!”錢小沫看着雷銘被雪溼透的外套,“剛纔你摔進了雪裡,一定很冷。”
“我熱了飯菜再去。”
“飯菜……我來熱,你……還是先去洗澡,不要感冒了。”
雷銘凝視着錢小沫紅彤彤的臉,“好,我去洗澡,飯菜等我洗完之後再熱。”
“嗯。”
錢小沫應了一聲,看着雷銘倒掉了洗腳水,收拾好了水盆和水壺,她依舊被下了指令,坐在椅子上不準動。洗澡在屋子外面另一個簡易的小木屋裡,裡面是一個大水桶,需要在木屋外面添柴燒火,才能將洗澡水燒熱。
錢小沫看着雷銘燒起了火,才進的小木屋,她擔心水溫不夠,所以偷偷地趔趄着走了過去,時不時地往火裡面加着木柴。看見木屋裡冒出了陣陣熱煙,錢小沫才終於莞爾一笑。
“錢小沫。”
“啊……啊……”錢小沫一時慌了神,“你、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我不是傻子!”
錢小沫侷促的微微一笑,“那你叫我,是要我幫你什麼嗎?”
“幫我洗澡。”
“什麼?”錢小沫瞠目結舌。
“怎麼?不樂意?你不是很想幫我嗎?”
錢小沫剎那間紅了臉,“我……哪有很想幫你……洗澡……”
“進來!”
雷銘的聲音裡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錢小沫咬着嘴角,只能躡手躡腳地推開門,走了進去。木屋不大,此刻水汽縈繞,朦朦朧朧的。錢小沫眯着眼看過去,第一反應是往水桶裡看,可是水桶裡面沒有人啊!
“喂……你……啊!”
還沒等錢小沫說完,雷銘從門後幽幽地走了出來,身上只裹着一條浴巾。
錢小沫下意識地背過身去,心慌張地七上八下,她只恨不得立刻衝出去!
雷銘無所謂的輕勾脣瓣,他就不信,這樣的刺激,錢小沫還能輕易地將他忘記!
“我身上有傷口,不能沾水,所以要你幫我洗澡。”
雷銘完全忽視錢小沫臉上的紅暈,走向另一側,微張開雙手,“你還不來幫我解開浴巾?”
錢小沫侷促不安地轉過身來,目光落在雷銘發達的胸肌前,立刻彈開了。
她蹙着眉尖,故意別過頭去不看雷銘,胡亂的揮舞着雙手想要解開他的浴巾,卻不知道她亂揮的手正好不偏不巧的落在雷銘的心口。觸手的熟悉感,驚起了錢小沫心中的顫抖。
“對……對不起……”
錢小沫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去,雷銘卻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腕,死死地壓在自己的心上。
錢小沫一驚,擡眸對上了雷銘的目光,他似乎想要說什麼,可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說。
雷銘摁着她的手,一路向下,沿着他的胸肌和腹肌,錢小沫的手落在了下半身的浴巾上,而她近乎快要緊張的窒息身亡了!錢小沫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只求自己千萬不要流鼻血!
雷銘對她的表情十分滿意,意味深長地明媚一笑,似乎是在欣賞她的心悸。
而雷銘的目光卻滾燙如火,幾乎要把錢小沫灼燒成灰了!
“你,好像忘記了……”雷銘俯身在她耳邊低聲細語着,嗓音低沉沙啞中帶了幾分誘惑的魅力,“你說過的,我的身體,是世界上最美的藝術品……讓你,情難自持……”
錢小沫的腦袋立刻嗡的一聲狂響,她整個人頓時不好了,身體似乎出現了不該有的反應。
她胸口翻滾着濃濃的渴望,如洶涌的風浪將她吞噬。
錢小沫趕緊慌張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猛地轉過身去,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我……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洗澡的時候,傷口不要沾着水了。”
話音還未落地,錢小沫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像是一隻可愛的小野鹿。
雷銘忍俊不禁,微微上揚的嘴角上掛着得意的沾沾自喜。
“錢小沫,我看你敢不敢忘了我!”
……
錢小沫喘着粗氣踉蹌着跑了出來,一手撐在樹幹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她滿頭大汗,差點以爲自己要暈死在裡面了。
誰知道,雷銘究竟在玩什麼花樣啊?
錢小沫的臉紅彤彤,摸上去都是燙手的,她回望了眼熱氣騰騰的小木屋,想着婚後的歡愉,心裡又是一陣悸動。她搖了搖自己的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一瘸一拐地進了廚房。雖然她不能幫雷銘洗澡,但她總可以熱好飯菜,等雷銘洗完澡就能吃了。
抱着這樣的主意,錢小沫卻愣在了廚房裡。
一口大鍋,一個火爐,和燒洗澡水一樣,爐子也只能用柴火點燃。
“不是吧……”
錢小沫迷茫了,雖然她家原本也是在鄉下,但也是用的煤,沒用過柴火啊!
她蹲在火爐前面,看着滿堆的柴火,她犯難了,錢小沫不懂得怎麼生火呀!
“不行!不能總是讓他說我笨,研究研究,說不定就能弄明白了……”
錢小沫撅着嘴,開始按照自己的想法研究起來,沒多久,她已經變成了花臉貓,自己卻還不知道。等雷銘簡單洗了澡出來,錢小沫還在廚房裡生火。雷銘並不知道她在廚房,先去了臥室找人,空蕩蕩的,才又退了出來。
“這丫頭,又跑哪去了?”
雷銘嘀咕着,忽然錢小沫“啊”的一聲大叫起來,雷銘頓時大驚失色地衝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