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林菀白從出租車下來,看了眼眼前的寫字樓大廈,確定這裡是凱盛集團後,她急忙小跑過去。從寫字樓裡陸陸續續走出許多剛剛加完班的白領,與林菀白擦肩而過。他們的臉上多是加班的疲憊,前段時間凱盛集團的風波的確讓他們身心俱疲。
林菀白顧不了現在是多少時間,直奔向前臺,可是這個點了,前臺哪裡還有人呢?
她又是惱怒又是着急地一掌拍在前臺的桌面上,踮着腳伸長了脖子往前臺裡面打望着,難道這麼大的一家集團就沒有一張名片什麼的嗎?
林菀白百般無奈,鞋尖提着地板磚,絞盡腦汁地想自己還有什麼辦法呢?
“你們等等我……我拿了手機就過來……”
一個女人高聲喊着,高跟鞋踩着地板磚上咯噔咯噔的響。
林菀白回頭看了眼那個女人,她正好從自己身邊跑過去,鑽進了前臺翻找着什麼。
林菀白雙眼一亮,立刻轉身跑上去,脫口而出,“我想要見雷銘!”
前臺裡的女人怔怔地擡頭望着林菀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BOSS今天不在集團。”
“不在?”林菀白瞠目結舌,“那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我有很要緊很要緊的事情找他!事關人命,我真的一刻都耽誤不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有BOSS的聯繫方式,但我不能隨便給別人啊!”前臺小姐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菀白,再普通不過的裝扮,瞧這衣服的質地也只有在批發市場才能買得到,所以她也根本沒把林菀白放在眼裡,“再說了,現在是BOSS的私人時間,也是我的下班時間,不管你是天塌下來的什麼大事,都請你明天再來吧!”
前臺小姐說完之後,匆匆忙忙地又跑出了寫字樓。
林菀白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越走越遠的背影,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雷銘不在這裡,又沒有雷銘的聯繫方式,林菀白該怎麼辦呢?
她扣着頭皮在大廳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掏出手機,試着在網絡上搜索雷銘的信息。
她在搜索框裡輸入雷銘的名字後,網頁立刻跳了出來,全部都是關於凱盛集團和雷銘的新聞報道。林菀白點開了百科資料介紹,將雷銘從小到大的發展史都瀏覽了一遍。她瞠目結舌,沒想到雷銘竟然是這麼一個厲害的成功人士。
林菀白努了努嘴,盯着雷銘照片的那雙眼睛,炯炯有神。
她就在沙發上躺了下來,一直搜索着關於雷銘的報道和照片,不住地搖着頭。
“太要不得了!簡直是犯罪啊!”林菀白自言自語着,“老天爺怎麼可以讓一個人如此完美?事業有成,又英俊瀟灑……真的明明可以靠臉吃飯,他卻要靠頭腦吃飯!太厲害了吧!父母在車禍喪生……孤兒纔好啊,以後結婚後沒有婆媳矛盾,有主見有見解,很好啊!”
手機屏幕照亮了林菀白的臉,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深沉,她索性不想走了。
既然前臺小姐讓她明日請早,那她就在這裡等一晚上,第二天足夠早了吧!
看那黑衣人的樣子,一時半刻間是不會殺害了夏沁,所以一晚上的時間應該還是有的。
林菀白打定了主意,搜索完雷銘的個人資料後,又開始搜索起了雷銘的八卦新聞。
……
……
夜色深沉,雨夾雪漸漸的越下越大。
雷銘和錢小沫站在路燈下,他沒有辦法回答她所問的那個問題。只能這樣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烏黑的秀髮泛着路燈昏黃的顏色,零星地落滿了白色的水滴,像是偷了誰家的白糖。錢小沫眨了眨眼睛,睫毛也變得毛茸茸的。她忍不住跺了跺腳,來回搓着手。
雷銘心生一片愛憐,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錢小沫的手腕。
她的手一頓,疑惑地擡眸望着雷銘,睫毛下的那對眼睛靈閃動人得可愛。
雷銘直接拉着錢小沫的手,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錢小沫猛抽了口氣,下一秒雷銘身上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裹。雷銘將她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呢子外套裡,貼着他裡面那件駝色的毛衣,感受着屬於他身體的溫度。
錢小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難道雷銘是在呵護她嗎?
雷銘讓錢小沫抱緊自己後,便鬆開了手,拉着自己敞開的大衣將錢小沫暖暖地包裹着。
錢小沫一顆心砰砰砰地跳個不止,側臉依偎在雷銘的胸口,連呼吸都變得奢侈了。
雷銘收緊了雙臂,用大衣牢牢地包裹着錢小沫,細密的雨夾雪只能落在他的外套上。
錢小沫雙手這在逐漸有了絲絲的溫度。
“你下班了?”
“嗯……”錢小沫的聲音顫抖着,有點緊張。
“那我們可以回家了。”
話音落地,雷銘鬆開了懷裡的錢小沫,她支起身子,臉羞得通紅。
雷銘抓起她的手塞進了自己外套的衣兜裡,大步流星地朝停車場走去。
錢小沫只能一溜小跑跟着他,可在雨雪靡靡的這個夜晚,路燈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哪怕心裡牽掛着錢小湘的事情,但一低眉看見雷銘牽着的自己的手,錢小沫還是忍不住咧開嘴角微微一笑。
不管發生多麼糟糕又危險的事,只要雷銘還在,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那麼糟糕危險了。
錢小沫一直凝望着雷銘的背影,心裡是難得的踏實。
和錢爸錢媽告別後,錢小沫上了雷銘的跑車。雖然很不捨,但這是她答應雷銘的,錢小沫知道自己不能反悔。否則,雷銘一個怒火上來,錢小沫只怕更加招架不住。
跑車呼嘯着奔向月間別墅,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錢小沫偷偷地望着雷銘,幾次想要開口,卻都害怕打擾了雷銘,最終又把話硬生生吞了回去。雷銘轉着方向盤駛入了右邊一條背街小巷,終於開口說道:“說吧。”
“說……說什麼啊?”
“說你爲什麼一直偷看我,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錢小沫的臉刷的一下又紅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動作都被雷銘發現了。
“我……我只是覺得好奇,你爲什麼這麼幫我。”
“我不是在幫你,我只是想要儘快解決這些事,你就可以老實回到別墅當我的傭人。”
“……”錢小沫驚目乍舌的滿頭黑線。
資本家果然是資本家,這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揣摩的。
錢小沫撇了撇嘴,扭過頭望着窗外,雙手交疊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輕撫着右手,不知道爲什麼,她還總感覺上面有雷銘的溫度和氣息。錢小沫已經被剛纔那個擁抱所融化,可最後,又被雷銘剛剛那一句“傭人”硬生生來回了現實。
是啊,這纔是現實,這才雷銘對她的真實態度,她怎麼還能夠異想天開的癡心不改呢?
一路上,兩人徹底陷入了絕望一般的死寂。
錢小沫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哪怕睡着了,她的腦子裡還是亂糟糟的一團,一會兒是錢爸錢媽哭泣的模樣,一會兒是錢小湘變成小老太婆的模樣,一會兒又是雷銘對她溫柔有加突然又兇橫惡煞的模樣,直到最後,錢小沫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夢裡的畫面和感覺真實得就像和現實沒什麼差別。
“不要……不要……”
錢小沫緊皺着眉頭,嘴裡嘀嘀咕咕地呢喃着,額頭上淅淅瀝瀝的全是冷汗。
雷銘將跑車停在車庫,想要叫醒錢小沫的時候,卻被她睡夢的樣子震住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痛苦如此惶恐的樣子。
雷銘還是沒有叫醒她,只是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一路輕手輕腳地進了別墅,朝樓上的臥室走去。
錢小沫忽然看見很多鍾和手錶,只要能顯示時間的東西幾乎都在她的腦海裡變成了妖怪。它們依舊顯示着時間,卻長着血盆大口和有利爪的腿腳來找錢小沫索命。它們勒着她的脖子,困住了她的手腳,讓錢小沫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不要……”
錢小沫掙扎得越來越厲害,雷銘抱她在牀上躺下,她還是不住地翻來翻去。
雷銘用手背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還好。但是夢裡的錢小沫,似乎很不好。
雷銘不想要吵醒她,哪怕叫醒她,這個現實也只是一場永遠無法清醒的噩夢。
倒不如,在夢裡,任何傷害都傷害不了她。
雷銘躺在錢小沫的身邊,在懷裡緊緊地抱着她,輕輕愛撫着她的頭,拍着她的後背,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懷裡掙扎的錢小沫這個時候似乎才安穩了一些,雷銘俯身在她額頭一吻的時候,也沒有聽見她夢囈的聲音了。
“安心睡吧,這場噩夢,我會親自……讓它結束!”
雷銘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的黑暗,兇狠低沉的嗓音像是在磨牙啃噬着骨頭。
夜色照亮了一寸見方的地板,投射下影影綽綽的樹影。
……
……
“叮——”
一陣刺耳的聲音驚得錢小沫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她睜着朦朧的睡眼,胡亂地在牀頭櫃上摸索着,直到指尖摸到了鬧鐘,摁下開關,鬼魂尖叫似的鬧鈴聲這才戛然而止。
錢小沫撓了撓自己凌亂的頭髮,看向身邊,牀上只有她一個人,整間房間裡也只有她一個人。可爲什麼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覺得昨晚一直有人抱着她睡的啊!難道……是夢?
錢小沫甩了甩自己的頭,她現在真的分不清夢和現實有什麼區別了。
應該說,事實上原本就沒有區別。
錢小沫看了眼時間,嚇得大腦瞬間清醒,草率地換了衣服後,急忙下樓做早飯。
書房裡的雷銘正在回覆郵件,就聽見樓梯上傳來噔噔噔的聲音,他知道,錢小沫醒了。
他微微後仰着身子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書桌上冷掉的咖啡杯,熬夜通宵的他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濃咖啡了。而不遠處的沙發上,李彬依舊睡得香甜,身上蓋着被子。昨晚雷銘從錢小沫房間出來,回到書房的時候,李彬就已經在這裡了。
而且,雷銘注意到,那本商業基礎,李彬已經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