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偶遇決絕
左雲飛躊躇着,心裡的思念滿滿的像是要溢出來,他只是太想見錦瑟了,所以纔會這般急不可耐。
他看着錦瑟的神色由緊張變成擔憂,左雲飛的心裡也愈發的難過起來,他又害的她如此擔驚受怕了。
“錦妹妹,我只是太想你了,我知道我這一走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我不能進到章府去見你,所以只好遠遠的看着你,錦妹妹你知道嗎?我一路跟到這裡見到是你,心裡是多麼的歡喜,錦妹妹,你過的還好嗎?他有沒有欺負你。“
錦瑟閉上眼似乎是不想看見眼前的這個人,冷冰冰的說道:“左公子,錦瑟多謝你的擡愛,只是我現在已經是章府的二少奶奶,所以我們之間雲壤有別,我勸左公子還是不要再說這樣大不敬的話。“
她想到前日他冒名是邱罡騙了章季軒,心裡又是一陣煩悶。
話鋒一轉,她又繼續說道:“不過我一直以來都以爲左公子爲人一向是光明磊落,卻沒想到也會做出冒名頂替的事來,當真是讓我佩服佩服。“
臊的左雲飛是站不住腳,他變的語無倫次,腦子裡也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說什麼好,平日裡那個巧舌如簧的他也只有在她面前變得笨嘴笨舌。
“我只是太想你,所以纔會這麼做,我知道只要你看到那幅畫就一定會知道是我,錦妹妹,你知道的那朵花是我們昔日裡說好的,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錦妹妹你應該要等我的,那日你出嫁我偷偷去章府看你,我知道你並不歡喜,那你爲何要同意這門婚事,你是在責怪我那日爽約,所以才故意要氣我的嗎?那日你讓翠竹捎話跟我說要見面,我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只是那日我孃親突然高燒不止所以纔沒去,錦妹妹,你若是生我的氣,隨你打罵便是,又何必這樣懲罰於我。“
左雲飛說着擡起衣袖抹掉眼角將要滑落的眼淚,他在她的面前始終都覺得自己卑微的像是她腳下的一粒塵埃,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舉動都會牽引着他,讓他喜怒哀樂。
他對她的喜歡彷彿卑微到塵土裡了,可是他的心裡卻依舊開着嬌嫩的花朵。
錦瑟知道她從未主動約過他,聽他那樣說,她的心裡已經明瞭,看來翠竹對他的喜歡已經深入骨髓了,想到翠竹她心裡不禁動容。
她把臉扭到一邊,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語氣也軟了下來:“左公子,你也知道我秋錦瑟向來是不喜歡你的,你又何必,昔日我只把你當作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讓你誤解的話,那我只能說聲對不起,左公子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從此變成陌生人,更何況感情如飲水,冷暖自知,歡喜或者難過從來都是自己選的。“
她說着冷着眼看向他,似是要把他射成千瘡百孔。
左雲飛垂下頭,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他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腳下也變得軟綿綿的幾欲跌倒。
他哽咽着說道:“縱然你不喜歡我,但是錦妹妹我對你的心至死不渝。”
他說完緩緩的走出門去。
錦瑟哀傷的說道:“翠竹她一向很喜歡你,現在她不在了,你既然來了就去爲她燒柱香吧。”
他扶住門框,搖搖欲墜,停了會也沒接她的話,便使出最後一絲力量踏出門去。
他此生只要她,別人又何曾能入了他的眼。
一如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錦瑟知道左雲飛曾經不止一次偷偷的潛入章府去見她,她能敏銳的察覺到,空氣裡他身上那熟悉的的龍涎香味是抹不掉的。
這也難怪在她告訴他翠竹死了的消息時,他能那麼的鎮定。
看着他出去,錦瑟的心裡是淚如雨下,她揚揚頭似是要把心裡的眼淚給逼退回去,可是都是徒勞,淚水似是斷了線的珠子散落在臉上。
息墨手捧着一沓錦瑟抄的經書進入後堂,她由於一路着急臉色變得有些潮紅,她抹掉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平穩了下心跳,撫正了下衣衫,走進垂花門,與左雲飛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拿眼覷了他一眼,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眼淚肆意流淌的樣子很是疑惑。
聽見腳步聲,錦瑟慌忙的跪在當中的軟布包上,低着頭,偷偷的用衣袖抹掉掛在腮邊的淚水。
息墨走到她的旁邊站定,把手裡的經書放進她眼前的炭盆裡。
由於緊張錦瑟拿着打火石的手有好幾次都差點燒到手,息墨只好接了過來很是利索的便把紙點燃了。
錦瑟始終低着頭,穩了下情緒,嘴裡唸叨起《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來。
唸到“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時,錦瑟的心裡頓頓的疼痛。
願佛,帶你脫離苦海沉淪。這話像是對翠竹說的,也像是對她自己說的。
火盆裡的紙盡數被燒去,一張張形成寬大翅膀的黑蝴蝶,墨透紙背,彷彿那些字跡依舊能夠清晰可辨,可是消失的便消失了,留下的痕跡也不過是隨風而化。
錦瑟垂着眼簾,由息墨扶着站起來,由於跪的久了膝蓋有點麻麻的,她稍稍站了歇息了下才走出門去。
一陣風吹過,吹得她是衣據飄飄,宛若新生。
回去的路上,她也不再像來時那般着急,馬車慢悠悠走着,錦瑟看着街道兩邊的小商販們吆喝着,心裡是五味雜陳。
車伕停下馬車,車門外一個不過七歲的男童手裡拿着一張摺疊整齊的信,稚嫩的說是要給裡面坐着的人,說完一溜煙的跑走了。
息墨接過來,掀開簾幔遞給了錦瑟。
錦瑟接過來並沒有細看只是把它放在了袖中,她透過馬車的白紗窗看見左雲飛一臉憔悴的靠在賣風箏的攤位旁對她露出一個悲傷的微笑。
她的心裡似被人狠狠的扯着,像是要把它扯離她的身體,她痛的說不出話來。
轉眼間馬車便到了章府,她下車進偏門行了好長一段路纔到她的初曉堂,息墨收拾停當,讓廚房預備好飯菜,便來到了百暉堂向夫人回稟。
息墨立在那裡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訴給了夫人,只是隱去了她在寺廟裡碰見的那名男子這件事。
夫人聽完也沒說話,只是擺着手讓她退下去,息墨看不清夫人的表情是生氣還是怎樣,只能退出門去,另做打算。
簇?看了一眼一臉陰晴不定的夫人,心裡是像被打翻的辣椒,嗆得慌。
老夫人她精明的眼睛裡射出一道寒光後又不留痕跡的隱退了下去,依舊是那樣的笑容。
雖然簇?待在她的身邊那麼長的時間,但是她愈發的看不透她,她只是知道每當她這個表情的時候定是胸有成竹,用不了多長時間隱藏在她心底的這枚釘子就會被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