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同牀共枕
秋錦瑟翻了個身,嘴裡嚷嚷着“翠竹,水,喝水,口渴“,說完舔了舔誘人的紅脣。
章季軒原本睡覺就比較淺,聽到這句話,竟然鬼使神差的起身下牀去倒水。
當把水倒好之後,他站在那裡猶豫了,爲什麼他那麼聽話,聽到她要喝水就這般急着給她倒水,他該不會是哪根筋搭錯了吧。
難道真的是因爲那日的遇見對她有好感,怎麼可能,那日她說的那些話只是爲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由於着急下牀沒有穿鞋,現在地上的涼氣絲絲的從腳心直往上竄,他快步的走到牀前,就看見秋錦瑟已經坐了起來,正在揉眼睛。
伸手把水遞過去,正準備鑽進被窩裡暖暖腳,就聽見一聲啊的聲音。
他停下動作扭頭看了錦瑟一眼,微怒道:“喊什麼喊,喝水嗆着了。“
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如此的鎮定,錦瑟的心裡頓時一陣火大,這個男人平白無故的出現在她的閨房裡還甚至要跟她同牀而眠怎能不讓她震驚。
現在他還明目張膽的說她喊什麼喊,這簡直是讓人不忍耳聞。
“你,你,你,接連說了三個你字,她已經氣得發抖,大喊一聲“出去“。
章季軒絲毫沒有理睬她,現下他只想暖一暖腳,雖說已經是春天了,可地上依舊是涼颼颼的,利索的鑽進被窩,一股暖流涌上身來,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聽聞她喊着讓他出去,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因惱怒漲紅的臉,覺得好笑,索性戲謔她一番解樂。
“出去?爲什麼出去?這原本就是我的房間,你這麼不請自來的跑到我的牀上到底是何居心啊。“
怎麼可能呢,她難道真的是那麼飢渴嗎?會無端的跑到一個陌生男子的牀上,不可能,事情肯定不是這樣的。
她在心裡嘀咕了一番,滿臉通紅的低着頭看了看她是否已經不是清白之身,這一看頓時想起來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她出嫁了,嫁給了花花公子章季軒,而如今她的身份已然成了秋雲裳。
她暗暗的慶幸,還好,還好,衣服還在,說明她們還沒有洞房,那就好,總算是保住了,她可不想讓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男子玷污了她。
只是這件事情怕只怕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遲早的事情,還要想個辦法能拖一天是一天,說不定哪天他就把她給忘了,那樣她還有機會尋得鍾愛的男子共度餘生。
看着她半天沒有反應,他有點着急了,不過看到她還穿着來時的衣衫,雙手交差的護在胸前,有點凌亂的頭髮有一縷掉下來垂在耳邊,滿臉的紅暈,緊抿着嘴脣不發一聲是那樣的誘人,倒是讓他有點忍不住想把她按倒的衝動。
“那個,我,嗯,那個,今晚我不方便侍寢,你能不能今晚不在這裡留宿。”
她的聲音如細蚊,斷斷續續的,試探性的問着他。
他總算是聽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她的意思是她不想侍寢,讓他出去,讓他在他的洞房之夜一個人睡。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就那麼不想侍寢,那麼討厭他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她又爲什麼要答應嫁給他呢,還是說她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鬼把戲。
他不吃她這一套,他不能再被這個女人耍了,上次她已經把他耍的團團轉了,爲了能夠再見到她一面,聽她評論邱罡的畫,他已經連續好幾晚都夢見她了,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情,現在她把他弄的已經神魂顛倒了,他不能再信她。
看着他絲毫沒有動作,她心裡也一陣着急,難道被他識破了,知道她可以侍寢。如果他要是硬來的話,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一定會讓他得逞的。
不行,不能退縮,一定要把他趕出去。
她迎上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這纔看清他的長相,兩道濃郁的劍眉,丹鳳眼,挺拔的鼻翼,薄而紅潤的嘴脣,一副貴族氣息,讓她看了忍不住低下頭,不敢直視,醞釀已久的話到底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算了,如果真的不能保全自己,也要保得住秋家滿門。
只是這張臉她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到底是在哪裡呢,她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正當她努力的在記憶裡搜尋到底在哪裡見過他時,就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只要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只是明天我若不是和你一同從這間房裡出去怕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請見諒,我答應不碰你就是。“
她聽到他這番話,愣了愣,沒想到花花公子章季軒竟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
兩人躺好,各自滿腹心事。
那日陽光甚好,彩蝶翻飛,楊柳依依。
聽聞“雲墨齋“的劉老闆新的了一幅邱罡的字畫,章季軒就連忙邀請羅晉一起前去觀賞。
其實並不是什麼墨寶,只是最尋常的一副字畫,只不過這個畫師邱罡頗有一番來歷。
相傳邱罡窮困潦倒,只是一名不得勢的秀才,畫了一副“飲菊圖“賣到“雲墨齋”爲的是換點錢過日子。
卻不想被微服私訪的皇上看中,便買了下來誇其是齊國第一畫師,後來就越傳越神,傳到風流公子章季軒的耳中自然也是想一飽眼福。
他於是向皇上討了來細細的欣賞一番,不成想看的竟癡迷起來。皇上看到他如此這般便做個順水人情賞給了他,他便日夜賞玩如癡如醉,並且時常託人打聽這個邱罡的下落。
雲墨齋的劉老闆劉康對此事也頗爲頭疼。
邱罡只是一個因被皇上隨口誇獎不起眼的秀才,況且他也只是偶然得來的一副字畫,這讓他到哪裡去尋這個賣畫的人。
看着章季軒和羅晉眉開眼笑的進來,雲墨齋的劉老闆連忙把畫卷遞了過去,笑眯眯道:“兩位爺來的還真是快。“
章季軒連忙把畫卷打開,看了一眼,笑着說:“不錯,是邱罡的筆跡,那麼、、、”
知道章季軒接下來要問什麼,劉康立即陪着笑臉說道:“回爺的話,這人還是沒見着,這畫是個小孩子拿來的,只說是邱罡的畫給十兩銀子就成,接了錢就走了。”
章季軒瞪大了眼睛用手比劃道:“十兩?就這麼糟踐這幅畫。”
羅晉看着一臉尷尬的劉康,幫忙解圍道:“畫到手就行了,你還管他作甚,劉老闆那我們先走一步,走啦。”
說完扯着章季軒的衣袖把他拉出了雲墨齋。
“這畫也就你寶貝的很。“
章季軒看着羅晉不以爲然的樣子,揚了揚眉毛。
“那是當然,不過像你這樣的是體會不到這畫的好處,羅兄,我跟你說啊,他畫的畫那真是、、、“
“得了,你還是自己回去慢慢看吧,不過哪日要是真的被我見到這個邱罡,我一定把你對他的愛慕之心告知他,以慰你的相思之苦。“羅晉嬉笑着說完,用食指輕輕的掃了掃章季軒的下巴,便大步走開。
看着章季軒還是一臉陶醉的樣子,絲毫沒有把他剛纔的舉措放在眼裡,也沒有絲毫生氣,也覺得無趣,便又繼續說道:“你先回去吧,明日再來同你去一個好去處,我要去看我的美嬌娘去了。“
羅晉說完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章季軒抱着畫自言自語的說道:“哎,可憐天下竟然沒有一人懂得,酒逢千杯少,卻無一知音啊,當真是可惜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邱罡畫的梅花圖,不然話就能湊夠“四君子”了,“說完一聲嘆息。
“怕你這輩子是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