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孤身一人
此時的秋錦瑟拉着臉色漲紅的蘇敏瑤,攙着她坐在雲塌上,然後很是利索的倒了一杯水遞給了蘇敏瑤,坐在雲塌的另一邊垂着頭絞着手帕。
秋錦瑟知道現在這個局勢,她不好插話,看着暗灰色的石板發呆,今日之事皆是因爲她才導致現在這個局面,她不免有些責怪自己太過貪杯,說了不該說的話。
秋錦瑟正在想着這事老夫人會如何處置,便聽見門被人狠狠的推開。
屋內的三人紛紛擡頭看向門外,見香巧紅着臉進來,不由得微微一愣。
香巧也不理會衆人的詫異的目光,跪在地上仰着頭對章季軒說道:“少爺,若是因爲昨晚的事情,還請您不要責怪二少奶奶,她並不知情,昨晚的事情是香巧一人做的,要打要罵隨便您處置,香巧絕無怨言。”
簇?和息墨隨後也跟着進了房內。
息墨聽到香巧說的這番話,連忙走上前去和香巧並排跪着,說道:“出了這樣的事情,婢子也有責任,還望少爺責罰。”
秋錦瑟、蘇敏瑤和簇?三人並不知道香巧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皆是疑惑的看着面色鐵青的章季軒。
此時的章季軒正愁着一肚子火沒處撒,見香巧跪在那裡,他揹着手,臉色鐵青的說道:“不錯,你倒是敢承認。”
說着章季軒瞥了一眼秋錦瑟,見秋錦瑟垂着頭,他又對香巧繼續說道:“既然知道錯了,就該知道怎麼去做,息墨你也跟着去吧。”
香巧和息墨聽到章季軒這麼說,紛紛磕了一個頭,退了下去。
蘇敏瑤見兩人出去,問道:“她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要如此責罰她們?”
章季軒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想你應該問問她。”說完用手指了指一直低着頭的秋錦瑟。
簇?見屋內氣氛緊張,連忙退了下去,順手把門關好,站在廊下盯着院落裡的那些下人。
章季軒見蘇敏瑤始終疑惑不解,而秋錦瑟又是一副不說話的樣子,只好接着說道:“若不是她指使香巧在昨晚的酒裡下藥,我怎麼可能會和她共眠一榻。”
蘇敏瑤聽到這裡,心頭一顫,暫且不說章季軒對秋錦瑟的心意如何,若這事真的是秋錦瑟做的,那還真不是一個好兆頭。
雖說蘇敏瑤希望秋錦瑟和章季軒在一起,但若是秋錦瑟動了歪念,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她蘇敏瑤絕對不能輕饒了她。
想到這裡蘇敏瑤看了一眼秋錦瑟,見她始終緊鎖着眉頭,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不由得對章季軒說道:“怕是有誤會,我想她是不會這麼做的,若這事真是那個香巧做的,是該好好的罰她。”
秋錦瑟聽到章季軒這麼說,總算明白昨晚她爲何會失控,心裡不免有些惱香巧,怪她太過多事,雖說香巧這麼做是爲她好,但是卻不知香巧這樣也是害了她,現在她的身份被揭穿,若想再獲得章季軒的好感恐怕是更難了。
纏繞在手指上的手絹被秋錦瑟扭得更快了,她心裡焦躁不安,一方面是因爲香巧受罰;另一方面若是老夫人因此而疏遠她,那麼她今後的日子怕只會更加的艱難。
章季軒拂袖走開,蘇敏瑤只好嘆口氣,望着手裡的‘雨露膠’,重又塞到了袖口裡。
雖說今日之事不是秋錦瑟指使的,但是和她脫不了干係,連身邊的奴婢都管不好,如何能堪此大任,以後如何能掌管章府的大小事務,成爲軒兒的左膀右臂。
這件事情,讓雖有心幫秋錦瑟的蘇敏瑤,也只能暗自決定再觀察秋錦瑟一段時日再說。
黑衣男子此刻站在屏風的後面,準備把身上的這身黑衣褪去,一向聽覺敏銳的他,辨別出有腳步聲朝着他所在的屋舍走來。
他手上的動作隨之停了下來,躡手躡腳來到門後,暗中從腰間抽出鋒利的匕首,緊緊的握在手裡,警覺的盯着房門。
隨着‘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他果斷的掏出匕首朝着那人的脖子刺去。
那人好像知道他會有此一招,很是輕巧的避開,嘿嘿一笑,朝着裡面走去。
黑衣男子聽到這熟悉的笑聲,緊繃的神經隨之鬆懈下來。
那人看了一眼黑衣男子朗聲說道:“你又去看她了是吧。”
黑衣男子垂着頭,把匕首放在桌子上,點了點頭,說道:“不知皇上今日怎麼會來這裡?”
韓銘哲苦笑着說道:“雲飛,你這是在責怪我嗎?怪我當初強行把你留在身邊,若不是因爲我,恐怕和她雙宿雙飛的人會是你吧。”
左雲飛說:“人各有命,皇上不也是幫雲飛圓了謊嗎?若不是皇上說臣子是今年的狀元郎,恐怕雲飛也找不出理由騙她說自己去了陳州。”
韓銘哲說:“你是身不由己,而我何嘗又不是呢?”說到這裡韓銘哲嘆了口氣,轉而又笑着說道:“你當初那麼做也是爲她好,她若是知道了,定會原諒你的,倘若還有機會,朕定當還你這個人情。”
左雲飛不說話,只是拿着匕首放在手裡來回的摩挲,即便她知道了自己的良苦用心,怕也會記恨自己吧。
韓銘哲說道:“雲飛,你在朕身邊有些日子了吧,朕的心意你能明白嗎?比起那些阿諛奉承,溜鬚拍馬之人,朕更欣賞你。”
左雲飛淡淡的說道:“皇上謬讚,雲飛不過是皇上的侍衛而已,只懂得如何保護皇上,其他的不是臣子應該做的。”
韓銘哲說:“也唯有你敢跟朕說實話。”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每晚都去看她,看來你很愛她。”
左雲飛垂着頭沒接話。
“若有個自己鍾愛的女子,也不枉此生。”說完韓銘哲起身走出門去。
左雲飛見韓銘哲暗淡的金黃色龍袍消失在門口,不由得嘆口氣。
韓銘哲雖然擁有數不清的佳麗,但卻獨獨沒有一人能入得了他的眼,雖說前些日子裡他頗是寵愛清妃,但是這整個後,宮又豈是他一個人能夠左右的了的,無論是寵愛哪一個,都會有數不清的人來折磨寵幸的那個。
左雲飛覺得韓銘哲很可憐,雖說他喜歡的人嫁給了別人,但至少她是安全的。
他能偷偷的看看她,就已經很是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