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因爲擔心謝餘照,葉望舒不願意回家養着。等後來,謝餘照醒了後,葉望舒想着反正在哪兒養着不是養着,索性就陪着謝餘照在醫院裡住着。這一住,竟是已經快一個月了。
“你也該回去了,老讓你陪着也不是個事!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這是好不了了,所以你才一直陪着。”謝餘照輕鬆地道,“等我再過半個月拆線了,我也能出院了。然後,我去陪你。”
經歷過那麼多,謝餘照也打算聽從謝末景的意見,還是待在國內吧,跟親人在一起。以後,謝末景萬一要是欺負他妹妹,他還能做妹妹的靠山。
“哥,你還好吧?”葉望舒突然聽謝餘照說得那麼煽情,還以爲謝餘照怎麼了。葉望舒和謝餘照兄妹倆,從小受到父母的影響,都是不羈的性格,嚮往四處飄着過的日子。
謝餘照要不是被公司絆住了腳,肯定天南地北地四處遊着去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就如現在自己被謝末景牢牢地牽着一樣,這倆兄妹都已經有了不得已的牽絆。
謝餘照說要留下來陪着她的時候,葉望舒自然以爲謝餘照這是腦子不好了。畢竟這不符合自己哥哥的性格。
“不好,我也想出院!”謝餘照哀怨地道,對於旁的卻是不想再多說了。
葉望舒一聽謝餘照這古怪的語氣,知道謝餘照還有心思搞怪,也就放心多了。“不行!醫生說了,要養着!養着!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謝餘照得了葉望舒的允諾,才願意放人走。臨走,葉望舒又想起來一件事,“哥,你跟鄔小樂吵架了?”
謝餘照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有這麼明顯嗎?“沒呢,我跟一個護工,有什麼事情能吵的?要是一個護工都敢跟我吵架,我早就給開了。”
葉望舒雖然不信,但是也不願意過多地介入謝餘照的生活。自從謝餘照醒過來後,葉望舒也已經想明白了,只要人在就好。旁的,隨他去吧。
葉望舒清了清嗓子,還是開口說起了施晴。“哥,我是說如果,你對於施晴如果還有什麼想法的話,現在都還來得及,你可要想好了。反正我現在是想清楚了,只要哥你好好的,不管你給我弄個怎麼樣的嫂子回來,我都不會介意了,哪怕就是施晴也好,我都隨你。”
謝餘照想伸手默默葉望舒的腦袋,但是伸出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還躺在病牀上,剛想悻悻地縮回手,就感受到手心裡熟悉的髮絲。原是葉望舒察覺到謝餘照的老習慣,想也不想地就將自己的腦袋放在謝餘照的手心下,“哥——爸媽對我們,從來只是要我們開心就好。澳洲的公司也只是爸爸打發時間的,你要是不喜歡開公司,就把公司賣了吧……”
謝父在世的時候,就說不願意拘着倆個孩子,只是一個公司而已,倒也算不上什麼心血,以後他們想繼續留着公司,還是給賣了,都無所謂。“咱這樣的家庭,願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這是謝父時常掛在嘴邊的話。
謝家二房雖然
沒有直接掌管着謝氏集團,但是佔的股份卻是不少,只要拿着謝氏集團的股份,就能安逸地生活好幾輩子。一個公司而已,還不至於讓謝餘照沒有吃喝。
“我把公司搬到國內,澳洲只設一個分公司。”謝餘照早就有了打算,“以後,咱爸的公司,留給他外孫去。我現在只是代爲打理打理。”
謝餘照什麼都不用做,每年都能居福布斯黃金單身漢的排行榜前二十位。澳洲這麼一個公司,也不過是二人對謝父最後一點兒牽掛罷了。
“給孫子纔是。謝烯什麼都不缺,咱爸的東西應該留給哥的兒子!”葉望舒搖頭拒絕,葉望舒從不是貪心之人,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還佔着謝氏集團那麼多的股份,葉望舒從一開始的忐忑,到現在的淡然,那是早就想好了,等着謝餘照結婚了,生了兒子後,就將所有的股份都轉讓給小侄子。
鄔小樂一直坐在角落裡,她有些弄不明白了,聽說謝餘照和葉望舒並不是親兄妹,但是沒有想到,這倆人的關係卻是比一般的兄妹都要好。倒是沒有豪門裡爭奪家產的一幕。卻也難怪謝家會一步步地走到今天。
謝餘照搖頭不願意多說,又敦促着葉望舒回家後記得好好休息,不要亂走。“謝烯的滿月宴我可能是去不了了,記得下回給我一個人補一場。”
“那是自然!等你能出院了,我讓謝烯來接你出院!”倆人輕鬆地說道,誰也沒有再提起施晴。
既然謝餘照不願意多說,葉望舒自然不可能找彆扭。
第二日,謝家元作爲謝家一家之長,因爲要親自去一趟法院,所以沒有辦法來接葉望舒出院。以謝末景爲首,帶着葉望舒一行人辦理出院。與謝餘照道別後,葉望舒就先下樓去了。
嚴嫂抱着謝烯,葉望舒跟在後頭,慢慢地走着。
“夫人,你稍等一會兒,醫院門口有救護車堵在那兒了,我們的車子還堵在門口。”乙通了電話後,才知道來接的車子還被堵在醫院門口。“不知道是哪家的人,聽說是高速上出了車禍。”
謝末景皺眉,還沒開口說話,葉望舒就跟旁邊的人說,“那我們再等等吧,到底是人命關天。”既然葉望舒都這樣子說了,謝末景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你去一樓的休息室休息一下,我打電話給院長,問下到底怎麼回事!”謝末景讓人去安排休息室,“要是時間久了的話,讓人安排車子去醫院後門。”
“沒事兒,大不了就再回去住一天唄,正好我也捨不得我哥。”葉望舒倒是無所謂,要不是謝家元說了,後日就是訂婚宴,葉望舒說不定還會再住上幾天陪陪謝餘照。
謝末景對於葉望舒如今經常掛在嘴邊的謝餘照,已經很是坦然。說吧,說吧,想說多少遍就說多少遍,他倆訂婚的日子和兒子滿月的日子就要到了,他不計較了!
葉望舒一行人被安排在休息室裡,謝末景一走,葉望舒就從病牀上下來,“醫生都說了,多走動走動,就他跟防着什麼一
樣的!”
葉望舒在園子裡慢慢地踱步,不知道想着什麼。
乙不遠不近地跟着。
“葉望舒?”
突然,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喊了一聲。
葉望舒乍的從自己的世界裡回過神來,擡眼間乙已經將葉望舒護在了身後,葉望舒從乙攔着的縫隙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秦月,和一輛嬰兒車。
秦月的臉上有一絲難掩的尷尬,雙手緊緊地握着嬰兒手推車的車柄。保鏢的戒備,讓秦月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她看到葉望舒好久了,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開口叫住了她。
葉望舒有些呆呆的,腦子裡現在想的都是秦月。
秦月穿着簡單的黑色羽絨服,帶着灰色的圍巾,一頭直髮只用皮圈給紮了起來。跟葉望舒印象中的秦月,全然不同。
以前的秦月,出門必然是精緻的妝容,儀容得體,從上到下無不精緻。如天鵝一般高貴,脖頸向來是筆直的挺着,高高在上,俯視着衆人。但是現在的秦月,要是放在人羣中,雖然難掩氣質,但卻是自卑地擡不起頭來,侷促不安。
秦月因爲見到風光無限的葉望舒,而侷促不安,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會兒已經惱紅了臉,怨自己爲何會出聲喚住了葉望舒。
“那個,你的孩子哭了……”葉望舒有了兒子後,總是對小孩子的行爲特備敏感,這會兒竟是對秦月也沒有了那麼深的敵意。在看到嬰兒推車裡的孩子哭了後,秦月仍是低着頭,臉色慘白地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葉望舒不得不出聲提醒道。
秦月這才慌張地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將手推車裡的孩子抱了出來,看的出來,秦月很小心,也很熟練地將孩子抱在懷裡,小聲地哄着。
孩子抱在懷裡,秦月似乎已經忘了還有葉望舒在場,這會兒滿心眼地只有懷裡的孩子。渾身上下散發着柔柔的母性光芒。
都說做了母親的女人,就不一樣了。秦月就是如此。
葉望舒拍了拍保鏢乙攔着的胳膊,衝着乙搖搖頭。她能感受到,秦月沒有惡意。秦月單手抱着孩子,另外一隻手從嬰兒車的掛背上掏出了一個保溫杯,倒了些水到奶瓶裡,輕輕地哄着懷裡的孩子喝水。
不一會兒,秦月懷裡的孩子就乖乖地喝着奶瓶的水,眼睛還骨碌碌地轉着,捏着秦月的手指頭。而秦月也輕聲地哼着,哄着。
秦月哄着孩子的時候,全然已經忘了,面前還站着葉望舒。
等擡手揉揉酸澀的脖子時,一擡眼就看到了葉望舒還站在原來的地方,手僵在脖頸處,吶吶地道:“我以爲你早走了……”因爲,葉望舒沒有理由留下來。除非,是看她笑話的。
葉望舒既然不想走,秦月自然也沒有辦法,以前拿葉望舒沒有辦法,現在更加沒有。
葉望舒還在遇到秦月的衝擊下沒有回過神來,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或者要問些什麼。她只是剛剛忘了擡腿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