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因爲要出門,非魚跟大哥早早的都起牀了,簡單點吃了些早飯非魚便跟大哥出門直奔機場去了,也不是第一次出門,非魚也沒再叮囑什麼。待非魚跟大哥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十九跟胖子才起牀。由於十九昨天看病折騰到挺晚纔回來,所以他們沒趕上大哥來時候。我見十九一臉淡定,胖子也沒有急匆匆的,我壞笑着問道:“看樣子十九運氣不錯啊!沒啥事吧?”十九笑嘻嘻地回到:“沒啥事沒啥事,這次真是走運了,下次我再也不敢碰了。”我搖了搖頭說道:“唉,好失望,居然沒什麼事兒,我都準備隨二北禮錢等開席呢!又少一頓肘子,可惜了。不過你有這覺悟也不錯,吃一塹長一智嘛,也挺好的。”十九聽我調侃他也哈哈大笑道:“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不過今兒心情好,中午肘子我買了!”胖子一聽有有肘子吃,吞了吞口水道:“那一會就去買,我親自下廚!”我擺了擺手道:“別介,開個玩笑,昨兒才吃的肘子,給非魚大哥接風。今天就別肘子了,來蹲排骨吧!排骨也香啊!”十九點了點頭:“排骨也行,正好這段時間操勞着都沒好好吃飯,今天打打牙祭先。等魚哥跟大哥回來咱們吃頓大餐,我請客!”“哈哈哈!好!我可記住了,不許食言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哈哈哈哈!好……”
這邊非魚跟大哥趕到機場之後,一路無事順利登機。上飛機之後非魚跟大哥說道:“大哥,一會空姐來了多看幾眼,我專賣挑美女空姐多的航空公司買的,知道嫂子平時不讓你看。”非魚一臉壞笑地看着大哥。大哥直接擡手給他個爆慄,“你嫂子聽到又該揍你了,還得捎帶我,你就是嘴皮,欠揍。該收收了啊,過段時間回山裡師傅肯定讓你修口德。”非魚聽罷,長嘆一口氣說道:“是啊,我估摸着也快了,你說到時候我遇到那麼多傻子,還不能罵,那得多憋屈啊!”“行啦,爲你好的,到時候因爲這點小事兒壞你道行,忍忍吧,沒什麼壞處。”大哥安慰道。非魚也不說話,默默的把頭扭過去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時候,倆人旁邊的座位一個身影安然坐下。一隻手映入大哥眼簾,大哥不禁扭頭打量起這個陌生人。看起來跟大哥一般年紀,一身端正的黑色正裝,這個年紀但是一點都沒有發福的跡象,甚至看起來很健壯。一頭黑髮下有着立體的五官,黑濃的眉毛有着刀刻般的眉峰,眼睛溫潤有神,劍眉星目,這長相放到人羣中一眼就可以辨別出來,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但是嘴角勾起的一抹笑給男人平添了一份玩世不恭的氣質。男子很熱情,坐下之後看大哥在打量他便扭頭跟大哥聊起天來:“這位兄臺從我坐下便開始打量我到現在,請問是在下有何不妥之處嗎?”非魚正鬱悶着呢,聽到有人答話正要扭頭讓他哪涼快哪呆着去,還沒開口,大哥居然罕見的答道:“閣下並未有何不妥,是我看在下劍眉星目,一身正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如有冒犯,還請海涵。”男人一聽笑盈盈的問道:“喲,難不成兄臺還懂這面相一說?難不成兄臺還是個大師啊?”“大師談不上,自己喜好,僅識皮毛。起卦定命,略知一二;驅邪改運,一知半解。看閣下這手,怕是個握筆成文,棄筆爲武的人吧?敢問閣下的筆,幾毫法韻?閣下的刀,刃開幾分?”男子聽罷收起微笑,正聲道:“兄臺果然眼光過人,正巧,我也有些這方面的喜好。不過我只是知一無二,半知無解。我的筆嘛,有法無韻,我的刀也只是刃開五分,想必差兄臺一些。”大哥聽完也沒回答,默默的點了點頭。而後男子伸手說道:“今日遇到也是緣分,我姓上官單名雲,上官雲。不知二位如何稱呼?”大哥笑了笑答道:“他是我弟弟,叫非魚,至於我嘛,你以後會知道的。”上官雲聽罷也不再追問,又換回那副微笑,然後點點頭靠在座椅上假寐了。非魚聽完二人一陣莫名其妙的對話,好像聽懂了些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聽懂。他眼巴巴的看着大哥,大哥也閉上眼不說話,沒有要給他解釋解釋的意思。終於非魚忍不住了,問道:“大哥,平時你也懶得跟別人搭話,今天怎麼這麼反常?難不成他也是……不對啊,如果是的話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還有你問他那堆什麼莫名其妙的法啊韻啊什麼的,都是說什麼呢?”大哥擡了擡眼皮說道:“看來你還沒變很笨嘛,他確實是,只不過是氣息藏的好。我早就看出來了,我也知道他不如我,我就是試探性的跟他打啞謎問問他,看他在不在我這裝一下。筆是問他法的功底,刀便是問他武力怎麼樣,看看他怎麼回答我。他挺聰明。”非魚聽後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然後問道:“那他豈不是在我之上?”“廢話,你也不看他多大歲數,起碼跟我差不多,甚至比我大,學山術的,肯定在你之上。再說了特長又不是幹仗,有啥上不上的,只不過是純論這方面,比你強一些。你專精的他不一定比你強。”非魚聽完這才舒坦了一些,然後也貓一旁看書去了。大哥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開始這段旅程。
一路無話,直到飛機落地,大家重新腳踏大地的時候,上官雲才掏出手機來說道:“遇到既是緣分,留個聯繫方式怎麼樣?”大哥聽完點點頭,然後看了看非魚,非魚會意,掏出手機,兩人互換聯繫方式,便分開了。
走出機場,事主家人早已在地方等候多時。接人的是出事兒的男人的老婆,看起來二十多三十歲的樣子,灰色上衣配着牛仔褲,扎着一個長長的馬尾,看起來一副幹練的樣子。上車之後,女人雖然神色焦急,但是也沒有像普通女性一樣着急的話都說不清,她開口道:“兩位師傅好,出事的呢是我丈夫,大致的情況我在微信也已經跟你們說過一些,再具體的也得去了我家你們再看。對了,叫我小琪就行。”大哥跟非魚點點頭。汽車一路飛馳,來到一個小區底下。小琪帶路一行人便一路來到了小琪家裡。到了家門口,大哥跟非魚便皺了皺眉頭,這門都沒開,一股濃濃的怨氣就透過門傳了出來。這種怨氣,歷來只有那也冤死枉死的厲鬼才會有,一個勤勤懇懇送外賣,而且還是見義勇爲的人,家裡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怨氣呢?看來這事兒不簡單。非魚心裡嘀咕道。進門之後,這股怨氣更是撲面而來,如果這怨氣有味道的話,那普通人進來就跟聞到一大罐煤氣泄露一樣。進門之後,客廳的沙發旁邊,臥着一條雪白的薩摩耶,看起來乖乖的。也不出聲亂吠,只是站起來睜着大眼睛看着兩個陌生人。“小白別怕,乖乖臥着去。”小琪朝着狗狗揮揮手說道。然後薩摩耶便聽話的臥着自己玩去了。小琪帶着二人走了幾步到了臥室,雖然是大白天,也沒拉窗簾,但是臥室卻是顯得沒那麼明亮,像是被一股霧氣籠罩着一般。牀上躺着一個與小琪年紀相仿的男子,看起來也挺健壯的。見有人進來,男子艱難的翻了個身,睜開眼睛,虛弱的問道:“小琪,這,這就是兩位大師吧?”小琪聽罷點點頭,然後對師兄弟二人介紹道:“兩位大師,這就是我的丈夫汪斌。我倆本來在這個城市打拼多年,一起努力之下小日子過得也算可以。雖然都是打工的,但是勝在輕快,日子過得倒也有滋有味,但是你看他這見義勇爲一次之後還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這,去哪說理去啊!嗚……”這個堅強了很久的女人今天終於繃不住了,這麼多天她一個人跑前跑後,什麼事情都自己扛着,還安慰丈夫,這一刻她終於能有人依靠,鬆一口氣時候不禁委屈的哭了起來。非魚嘆了口氣,作爲一個女人,確實是已經很不容易了。“小琪,你別太難過,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辦法讓你丈夫好起來的,別怕,有辦法的。”非魚安慰道。小琪聽罷也不在哭了,對師兄弟二人說道:“不好意思啊兩位大師,讓你們笑話了,只是我一個女人家最近實在是太累了。”非魚點點頭。牀上的男人無奈地深嘆一口氣。大哥說道:“汪斌對吧?那你就再給我們講講那天發生的事情吧!具體一些。”牀上的男人臉色慘白,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小琪給他背後墊了個枕頭,他坐起來,將那天發生的事情緩緩道來。
“那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樣去送外賣,去了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我坐電梯把外賣送上去,然後轉身等電梯準備下樓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聲高呼‘着火啦!救火啊大家!着火啦!’還有女人在哭喊的聲音,我也沒多想便衝下去了。當時只見樓下那家人門開着,一個女人在門口哭喊着,黑煙穿過門瞬間就瀰漫了整個樓梯間。從門口就看到屋子裡烈火熊熊,黑煙滾滾。我急忙跑過去把女人拉了出來,然後那個女人哭喊着跟我說他丈夫跟小孩逗着在走廊那裡,有點重她搬不動。我聽完便把衣服脫下來,把短袖裹到我臉上,摸到門口衛生間隨便打溼了一些,把送外賣的工作衣也打溼便衝進去了。到處都是濃濃的黑煙跟肆虐的火舌,能見度很低,我摸索着好不容易到了走廊那邊只能看到個黑影癱在地上,我過去連忙把他一路拖到門口然後抱到了一邊。女人看到男子被救了出來,怔了一下,然後問道我‘我兒子呢?還有個小孩在那啊!’可是我當時只看到一個人,我只能告訴她沒見過,只有這一個人。這時,男子重重的咳了一聲,擡手指了指一個方向,說道‘櫃……櫃子’。然後女人就起身拼了命的往那邊跑,我廢了特別大力氣才攔下來。攔下女人然後我轉身有跑了進去,那時候的火勢已經很大了,整個屋子都在着火,我只能憑藉着感覺跑到那邊,可是去了那個臥室裡也沒看到人,想到之前男子說的櫃子,我便將身子埋低四處打探。一扭頭,看到個櫃子已經被燒掉半扇門了,裡邊好像有個人影,我便朝着櫃門栓那邊踹了一腳,然後門掉了下來。裡邊確實是有個小孩子的身影,可是已經太晚了。小孩子身上全是火,頭髮衣服早已燒的一乾二淨,不大的孩子化作黑漆漆的一團,門打開之後空氣中有了一股焦糊的味道。我當時感覺自己吸進去的已經都是火了,再不走自己也得交代在那裡,火勢已經到了一個沒辦法控制的地步了,便轉身直接憑着感覺向門口跑去。衝出黑煙跑出去之後,女人看我手裡沒有小孩,一下子就暈了過去。我也顧不上太多,把上衣扔到一旁大口的喘着氣。這時消防隊終於到了,開始滅火,我也感到一陣頭暈,便躺在地上了。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來了說‘先救人!先救人!’然後再醒來就是在醫院了。那時候醒來也沒什麼事兒,就是頭髮被燒了一些,嗓子什麼的有點幹,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外傷。我醒的時候那對夫婦還在住院呢。當時也沒說太多,挺累的,我就跟我老婆回家了。後來第二天醒來就開始有事情了。我感覺自己渾身發軟,而且變得呼吸困難,呼吸一次得費很大力氣。更加不對勁的是渾身開始燥熱,想無時無刻都在浴缸裡泡着,而且開始朝外吐東西,黑水中帶着一些黑色的小晶體,像碳一般,時不時就會有一些。再次去醫院之後,X光什麼的都做了,醫生也沒看出來這是什麼病,只是說那天的火災影響大了,開了點藥就讓回來休息了。可是回來之後還是這樣,而且越來越嚴重,你們也見到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唉……”汪斌說完這麼多之後,長長的舒了口氣,他這呼吸確實是很費力氣。聽完點點頭,思索片刻,問道:“當時火場,還有什麼特別的嗎?關於那個小孩?”汪斌喝了口水之後,低頭沉吟片刻,然後擡起頭說道:“特別的好像也沒什麼,不過當時我轉身準備跑出去的時候就突然覺得身上沉了一些,不知道是那時候太緊張的錯覺還是怎麼樣。別的也就沒有了。”大哥聽完點點頭,也沒在說話。一旁的小琪着急道:“大師,還有救嗎?”雖然大哥聽着這一口一個‘大師’挺彆扭,但是這時候也懶得計較了。他轉頭正聲道:“見義勇爲修功德,放心,你丈夫命不該絕,既然我接了這事兒,就會給你個交代。”小琪聽完也變得鎮靜下來,點點頭道“謝謝大師!”然後大哥叫上非魚走到客廳,把臥室門關上,讓小琪留在裡邊照顧汪斌,說等他倆叫她再出來。小琪雖有疑問,但也只是點點頭便坐在牀邊照顧汪斌了。
大哥喊非魚來到客廳之後,非魚問道:“大哥?那個小孩,怕是不簡單,得問問。”大哥點點點頭,看了看臥室那邊的方向。然後閉目掐訣唸咒,一聲低喝,一個臉色煞白的黑衣人便出現在二人旁邊。黑衣人看了看二人,打趣道:“喲,你們兄弟倆這次倒是挺能跑啊,說吧,這次有什麼事兒?”大哥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問道:“前幾日有個男孩因爲一場火災去世了,跟這屋子的男主人有些關係,那個小孩什麼來頭?你送下去了嗎?”黑衣人一聽,臉色一遍,無奈道:“我這當個陰差也不容易啊!別說送了,那小孩,根本不是一般人。那是個難得一見的靈通,好像是有因果未了,也不知道花了什麼代價這一次強行轉世來斬因果的。結果因果未斷,自己先沒了。雖然他本就是早死的命,可是他要做的事兒還沒做,自己先走了。能不怨氣沖天嗎?這不殺紅眼了,逮誰弄誰,這男的也是倒黴,攤上了這檔子事兒。”大哥跟非魚聽完之後點點頭,非魚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啊!這屋子就跟個萬葬坑一樣,怨氣沖天的。能強行轉世來斬因果的,不簡單啊!”黑衣陰差點點頭道:“誰說不是呢!我這兩天還爲這事兒發愁呢,正巧你哥倆來了,也罷,都是緣分,那就託付給你哥倆了。有事兒再喊我就行,忙着呢,先走一步哈!”說完黑衣人便消失了,像沒來過一般。大哥自從聽完陰差的話,就一直托腮沉思着,非魚忍不住問了問:“大哥,這事兒我也覺得挺棘手的,你說,這怎麼辦?”大哥起身神色堅定道:“以命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