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閣主是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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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鳳燕然會把太子怎麼樣喲!
------題外話------
“辦得到辦得到。樂—文”德公公接住玉瓶,點頭如搗蒜,這樣喜怒無常的太子妃,叫他打心底裡發寒。
她目光睥睨地看德公公,居高臨下的姿態如君臨天下的女王,隨後便把翡翠玉瓶拋給他。
“你不必懂。”東陵燕然斷然打斷他的話,冷若冰霜的一揮袖,她手中頓時多出了一個翠綠欲滴的翡翠玉瓶:“把這個找人送去給太子,別說是太子妃送的,辦得到嗎?”
……什麼意思?德公公面露疑惑,便恭敬地向她行禮:“太子妃,恕奴才駑鈍,不能……”
話落,東陵燕然已面無表情地起身,她光潔如玉的臉上既無淚也無笑,她拂着自己的頭髮,只冷冷地睨着德公公,一臉冷豔高貴地說:“這個世上,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太子妃位如此,東陵燕然郡主的身份亦如此。”
“住口,我沒事。”
“太子妃……”
但下一刻,東陵燕的笑聲與哭聲卻戛然而止,她靜靜地伏在羅漢榻上,身體沒有一絲起伏,滿頭青絲散了下來,宛若死去了一般。
“太子妃!”德公公震驚不已,優雅而美麗的太子妃這是在哭泣?
德公公十分錯愕地看着她,不明白無緣無故的她笑什麼,卻見東方燕然越笑頭垂的越低,她伸手掩着面,竟笑出了嗚咽之聲:“哈哈哈……嗚嗚嗚……老天爺,你到底要耍老孃到何時?日不死的老天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嗚嗚嗚……”
思及此,東陵燕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可惜,她愛錯了人,也認錯了兒……
蘇王妃這個女人待她非常好,愛她如至寶!爲了彌補她,幾乎把世上最好的一切親手送到她的面前!恐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這個女人都不會打個頓,說辦不到——做爲一個母親,真是沒有話說。
她承認,她看到這封密函的時候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蘇王妃給東方燕然的回函中,寫的清清楚楚:“那女子狡猾至極,母妃已命玄蔘閣的殺手全力追殺,重金懸賞她的腦袋,連玄蔘都親自參予追捕她,愛兒放一百二十個心,她必死無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蘇王妃就不信連久經訓練的殺手都搞不定謝靜羽。
這惹的蘇王妃非常的火大,當下重重地拍着桌子,怒不可遏地喝道:“立刻給玄蔘閣送消息,不惜一切代價給我追殺謝靜羽,提頭來見!”
但沒想到這個在蘇王妃眼中如螻蟻一樣的小女子,竟非常的難殺,她派出的侍衛俱無功而返。
殺掉就殺掉,比殺雲緋城省事多了。
區區一個女子,又是被謝氏放逐的,無背景無身份,無足輕重,於蘇王妃這樣優越感十足的貴婦人,那是眼角都不會施捨一下的。
在信中,她把謝靜羽形容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女子,這女子心腸險惡,幾次欲置她於死地,還用毒藥毒過她,更過份的是,她還想跟她搶太子妃的寶座。
這倒給了她一個機會,她立刻命人給不知情的蘇王妃飛鴿傳書,求蘇王妃幫自己除掉謝靜羽。
酈王苦留不住——人家又不是他的女兒,他也管不着,只好無奈揮別。
浪費掉了這個大好的機會不說,半路上謝靜羽還提出與他們分手,她想一個人四處去走走,待心情回緩,她會到大越去找顧還卿。
殊不知一路上人多眼雜,姬琉璃又與她形影不離,再加上酈王的關注,她竟始終無法對謝靜羽下手。
走出了第一步,後面便順理成章了——她覺得自己在古禹宮對付不了謝靜羽,那上路之後總有機會吧!
只是她沒料到事情會失敗,使得她不得不把那婆子殺了。
於是,纔有了把謝靜媚推入水塘之舉。
心裡的慾念如貪婪的種子發芽,茁壯成長!她寧願鋌而走險除掉她,也不願留着這個人時時刻刻的膈應自己!
她受不了!
有謝靜羽在,如鯁在喉,如芒刺在背!她睡不安枕,食之無味,總擔心謝靜羽會跟她搶現在的身份及一切!
除掉她,一勞永逸,豈不更好!
既然無人知情,她又何必留着謝靜羽那個危險人物,等她隨時隨地的來揭穿自己的身份呢?
她不能忍受!何況花非花說過,此事除了他,並沒有別人知情,連謝靜羽本人都矇在鼓裡,她大可以繼續冒充蘇王妃的女兒,得到世人的愛護。
她覺得難以接受,她恨!一想到這低賤的身份就會覺得窒息!——這比她當初是鳳家女的身份還不如,已低至塵埃。
可她又實在不甘心!她目前還是大越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但她的母親卻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妓女,她的父親夜璟早死了不說,還是與黛宮主和顧還卿有仇的夜氏中人!
她當初要是肯早點說出實情,以顧還卿和酈王的爲人,他們也不會慢待和輕視她,只是沒有了那層風光無比的身份——再也不是東陵的燕然郡主了。
這個時候,她不免有些後悔,早知道事情紙包不住火,她當初何苦衝裡衝動的設計陷害謝靜羽,並連殺兩人,把自己的後路都堵死了。
睛天一個霹靂!她還以爲此事除了花非花,只有天知、地知、她知,孰料姬十二和顧還卿他們竟然知道了!而且他們都懷疑她纔是那個真正殺死謝靜媚和那個掃地婆子的兇手。
只掃了一眼,她就發覺大勢不妙!再一看,果然是一封揭穿她身份的書信。
——那日,酈王拿到飛鴿傳書,剛拆開尚末來得及看,正好有大批刺客來行刺,酈王拔劍與刺客相鬥,她正好在旁邊,擔心飛鴿傳書被刺客奪去,她便拿在手中。
攔截飛鴿傳書,實屬意外。
實際上,從攔截了顧還卿傳給酈王的飛鴿傳書那一日起,她就知道此事早晚包不住——顧還卿都知道了,那等於姬十二和謝氏的人都知道了,她攔得了一時他們的飛鴿傳書,卻攔不了一世,酈王和蘇王妃遲早都會知道實情。
“酈王和蘇王妃啊……”東陵燕然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的苦笑。
德公公忙道:“好端端的,太子妃何必說這種話呢,這不是還有酈王和蘇王妃麼,他們不會坐視不理,定會幫助你的。”
於是她對德公公笑了笑:“本太子妃說的不是這個,其實出了這種不幸的事,我也有自知之明,這個太子妃……早晚不是我的,我亦不過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罷了。”
當務之急,是要怎麼掩蓋住這個事實,別讓此事浮上水面,爲自己儘量掙得一線生機。
這些事,東陵燕然心知肚名,不過此事要是放在以前,她必是如臨大敵,十分緊張!可自從知道謝靜羽纔是蘇王妃的女兒,自己不過是個冒牌貨之後——做不做得成太子妃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此刻德公公之所以說這些話,其實他自個也底氣不足,無非是儘可能的在寬東陵燕然的心,希望她往好處想,實際上也在寬自己的心。
只不過這畢竟是皇家之事,皇上和太子都還沒有做出決定,百姓也不好妄議皇家之事,於是一個個都在靜觀其變,拭目以待。
若太子實在愛之寵之,再加上東陵燕然是東陵國的郡主,不好得罪東陵國,讓她做個太子側妃和夫人也未嘗不可,只是這太子妃的寶座嘛!就要另擇賢能敏慧的大臣之女來任之。
被人擄走了這麼久的太子妃,清白已遭人質疑,還怎麼能當太子妃呢!
儘管太子妃和琉璃公主所遭受的一切叫人同情,但一碼歸一碼——同情歸同情,周駙馬家的事他們管不着,因爲那是周家的事,但太子妃以後可是要母儀天下的國母,本身的品性要過硬,最好完美到無一絲讓人可詬病的地方。
言外之意,太子妃和琉璃公主皆以失貞。
世人皆以爲,太子妃和琉璃公主均生的貌美如花,匪徒亡命天涯,只怕不會放過這兩朵嬌花,該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該糟蹋的地方不會少糟蹋。
但無論如何,太子妃和琉璃公主落入匪徒之手達一兩月之久是事實,其中遭受了什麼樣的對待,這纔是百姓關注的重點。
百姓又哪知皇后和太子的打算,他們只知道事情挺戲劇化的——原本謝氏一族是匪徒,最後還成了大功臣。
因此不管是龐皇后和太子,還是龐家,都打算暫時按兵不動。
龐皇后和太子自是不會就此罷休,但目前的形式對他們不利,須得從長計議才行,若操之過急,免不了又是功虧一簣。
可惜事與願違。
倘若東陵燕然和姬琉璃死了,那一切該是多麼完美啊!
龐皇后和太子,抱括龍氏父子都讓事實打了一個大嘴巴,該死的人沒有死,反而安然無恙的回國了;該對付的敵人也仍在耀武揚威,氣焰熏天,這叫龐皇后和太子心裡好不窩火!
被犧牲的自然是東陵燕然與姬琉璃,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此事已沒有迴旋的餘地,謝氏只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怎麼對付我的,我就怎麼對付你;你散發謠言,我也散發謠言,咱們讓事實說話。
怎奈大越那方已不管不顧把這個消息以爆炸般的速度暴露出去,根本不顧兩位女子的名聲與死活,謝氏如果不反擊,死的就是全族。
謝氏的人也非什麼狼心狗肺的混蛋,非要自私的與兩位弱女子過不去,能幫的自然會幫。
他們不是沒有考慮過東陵燕然與姬琉璃的名聲,也曾極力想幫她們挽回——倘若大越太子那一方不事先散發出太子妃和公主被擄的消息,而是極力把此事死死燜在鍋裡!不叫外界知道,那麼,此事絕對還有挽回的餘地!
誰知事情峰迴路轉,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料——謝氏爲了自保,在姬十二默許之下,果斷地拿出證劇爲自己洗脫罪名。
——想當初,這個擄太子妃和當朝公主的計劃可是他們與龍浩父子精心制定的,目的是將謝氏與姬十二一網打盡。
其實衆人有所不知,龐皇后與太子也正悔不當初,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這叫許多人如墜雲裡霧裡,當初可是太子的東宮裡傳來的確實消息,稱太子妃和琉璃公主俱被洛湖的謝氏綁架——當然,後來事情明朗化,原來太子妃和琉璃公主並非是被謝氏劫持,而是被不明匪徒劫走,是謝氏殺了匪徒,救回了大越的太子妃與琉璃公主。
未曾想太子隻字不提此話,待太子妃與從前一般如二,就連母儀天下的龐皇后都未說什麼,對太子妃依舊恩寵有加。
而太子的態度也叫人奇怪——原本人們紛紛猜測,太子妃此次歸國,不管她有錯沒錯,失未失貞,恐怕都要拱手讓出太子妃的寶座,或遭太子貶黜。
皇帝都未說什麼,周駙馬自是半句不是也沒有。
他隻字不提此事,只略略的對肇事匪徒嚴詞譴責了幾句,便吩咐兩位當事人各歸各府,各就各位,好生休養,後話不擔。
東陵燕然和姬琉璃被使臣迎回大越之後,許是因爲全程有東陵酈王的陪同,許是因爲此事也涉及到琉璃公主的名聲,慶隆帝表現的是相當的寬宏大量。
“這……不會這麼嚴重吧?”德公公滿臉僥倖:“太子妃也回來不少日子了,非但皇上泰然處之,就連太子殿下也未說什麼,還寬慰太子妃好生休養,別胡思亂想,並賞賜許多綾羅綢緞給太子妃,以示恩寵之意,太子妃你的位置坐的穩穩的,何來哀聲之語?”
耳中卻聽東陵燕然繼續道:“德公公,本太子妃不妨實話告訴你,用不了幾日,滿朝討伐本太子妃之聲會譁然四起,屆時本太子妃的名聲極有可能會毀於一旦。”
“那是那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東陵燕然在大越皇宮混的風生水起,他們這些跟隨的宮人才能水漲船高,德公公深明這個道理。
“那就好。”東陵燕然滿意喟嘆:“德公公,在這大越宮中,咱們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蚱蜢,本太子妃好,你們纔好,本太子妃若落不到好,你們兔死狐悲,也是落不到什麼好的。”
德公公忙躬身行了一禮:“太子妃,看您說的,老奴不對太子妃忠心還能對誰忠心?老奴可以指天發誓,對太子妃之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 щшш ▲ttk an ▲℃O
她纖手托腮,似看非看的盯着德公公看了良久,才緩緩地道:“德公公,你對我可忠心?”
東陵燕然眼皮輕顫,慢慢睜開眼睛,迷濛而恍惚的模樣儼然如夢如醒。
德公公還在角落裡等她的指示,見她似乎睡着了,這才小聲提醒:“太子妃,下一步咱們該怎麼做?”
解決掉謝靜羽,只是她的第一步,後面要做的事情多如牛毛,樣樣都不輕鬆,隨便哪裡出了紕漏,都能要她的小命,故而在事情沒有完美解決之前,她的神經時刻都繃的緊緊的——猶如驚弓之鳥,但凡聽到一點異動都驚的渾身寒毛直豎,心兒也嚇的“怦怦”直跳。
眼見那封密函化爲灰燼,她才無聲的吁了一口氣,隨後滿身疲累地半歪入羅漢榻中,閉上雙眸久久不語。
蘇王妃的密函只有寥寥幾語,東陵燕然卻看的笑眯了眼兒,她又極快的瀏覽了一遍密函上的內容,這才走近火盆,將點燃的信紙與信皮一起投入火盆。
東陵燕然用小銀剪拆開信,抿着花瓣一樣的脣兒,微微一笑:“就知道母妃不會叫我失望。”
說着,他從墨色的衣袖中掏出一封密信,恭敬地呈給東陵燕然:“王妃讓太子妃儘管放心,一切都交給她來處理,太子妃只管安安心心的服侍好太子殿下,早日爲太子殿下誕下皇嗣,那些擋在太子妃前面,擾太子妃心煩的人和物,自有王妃替太子妃解決,務必使太子妃稱心如意。”
德公公躬身站在角落的暗影裡,低眉垂眼,細聲細氣地道:“太子妃莫着急,老奴已帶回了王妃的密函。”
“德公公,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東陵燕然急不可耐地問。
燈火閃爍中,一條墨色人影鬼鬼祟祟的閃身進殿,綵衣依着東陵燕然的眼色,先是如做賊般在在殿門口東張西望一會兒,然後才扣上殿門,若無其事的和另外幾個宮女守在門口。
東陵燕然面色一喜,嗓音也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朝綵衣揮了揮手:“快請。”
忽然,侍女綵衣踏着小碎步,匆匆忙忙的進來,低聲道:“太子妃,德公公回來了。”
東陵燕然焦灼地在她華麗堂皇的寢宮裡走來走去,此時宮門已快落鎖,她等的人竟然還未回來,叫她好不心焦。
大越皇宮,東宮。
“……”衆殺手齊默。
兩人說打就打,一時間只見岸邊刀光劍影,草木與綠葉橫飛,秋水與長天一色,而兵器相交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操!”
“拼就拼,不拼是老子生的。”
“不許罵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罵得就是你。”
“……你罵老子?”
“歪你妹,老子是殺手,不歪難道還正?”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歪就歪,怪老子做啥?”
“被你帶歪的。”
殺手戊:“樓下的豬,你也歪樓了。”
殺手己:“樓上的豬,你歪樓了。”
殺手戊興奮地高興雙叉:“以上觀點,老子統統贊同!”
殺手丁:“老子不忍目睹四倍,老子要造反,這麼蠢的閣主,趕緊消滅,省得出去丟了老子的臉。”
殺手丙:“老子不忍目睹三倍,閣主是豬。”
殺手乙:“老子不忍目睹雙倍,閣主竟然變蠢了。”
殺手甲:“老子不忍目睹,閣主太丟咱們玄蔘閣的臉了。”
岸上,尾隨玄蔘而來的幾個殺手面面相覷,目瞪口呆,實在不明白他們英明神武的閣主吃錯了什麼藥,竟然用這麼“土”的打法。
他們兩個在河畔的蘆葦叢中撲騰來撲騰去,廝殺正烈,都想要制伏對方。
謝靜羽牙口利,可她嘴脣軟,玄蔘被她咬得痛並快樂着。嘖嘖,那難以言喻的滋味,非身臨其中的當事人不能深刻領會,更不足以對外人道也。
謝靜羽悶不吭聲的咬,權當自己是狗,逮着什麼咬什麼,如餓狼般狠狠的咬就對了……玄蔘顧此失彼,很快,他的肩上、耳朵上,甚至連臉上都被謝靜羽咬了好幾口。
玄蔘慘嚎一聲:“嗷!嘶~!你是屬狗的啊?”
“放開我,混蛋!”謝靜羽發現怎麼也跑不掉,心一橫,張嘴就去咬他。
然而上山容易下山難,玄蔘的一雙大手死死掐住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咒連連:“女人,縱完火你就想跑,世上豈有這麼便宜的事兒?你不是愛揍小爺麼,小爺今日讓你揍個夠!但你想跑,沒那麼容易!”
“啊!”她尖叫一聲,及時醒悟出過來,頓時如遇燙手山芋,忙不迭就想從對方身上滾下來。
謝靜羽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和無賴之間多出了一個古里古怪的不明物體,蠢蠢欲動蓄勢待發的好不嚇人。
玄蔘的一雙狹長秀目眸色變暗,鼻息越來越粗,喉中竟發出難以壓抑的低哼,臉上的表情似痛苦又似舒坦,迷離而矛盾的叫人分不清。
她那點力氣自然是如蟻撼樹,但她的動作如火燒澆油,三兩下就把他的火蹭出來了。
意志與身體背離,他突然不想掀開她了,雙手像有意識般的去摩挲她的細腰,偏生此刻謝靜羽還不知死活的在他身上扭來扭去,想要牢牢的桎梏住他。
美麗的月光下,她雙脣瑩亮飽滿,眼眸中波光流轉,青絲凌亂,衣襟微開,有些下滑的領口露出了她白嫩的肌膚,玄蔘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頓了頓,被她暴打的惱意與怒意竟沒有先前那麼強烈了。
何況此刻她累的氣喘吁吁,劇烈的打鬥使得她衣衫不整,雙頰嫣紅。
謝靜羽的身體曲線玲瓏,該有肉的地方絕對有肉,該瘦的地方絕對的苗條,而且姑娘家身上總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泡在水裡都消不掉——她貼他貼的這麼近,那絲絲縷縷的香氣全竄進了他的鼻端,惹得他心浮氣躁,血液鼓動,一時間,全身的血流都往身下涌去!
此刻,她趴在他懷裡,壓在他身上箍緊了他,她渾然不覺兩人的姿勢有多麼曖昧,只想着不能讓他反手,可於玄蔘而言,就有點吃不消了。
這姑娘彎彎兩道柳葉眉,雙目盈盈,膚色白裡透紅,豐盈秀髮如一匹烏黑光亮的綢緞,站在何處都鮮活明豔,光彩照人。
他是個身心正常的大男人,而且他知道謝靜羽長的很漂亮,這半個月的貓追老鼠,他目睹了她無數狼狽時刻的模樣——但她再狼狽,你也不能否認她是個美女的事實。
然後,玄蔘童鞋就“杯具”鳥……
……他臉色鐵青的要換招,然而謝靜羽今日“人品”大爆發,每每都能事先洞悉他的意圖——他尚未動作,她的兩臂已死死箍緊了他的脖子,雙腿也拼命夾住他勁瘦的窄腰,整個人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死貼住他,誓要與他共存亡。
難道因爲對手的打法“很市井”,於是他也因地制宜地“很市井”?
吃多了,想不開?
他一個翻身,就想將謝靜羽掀下去——其實玄蔘覺得自己被謝靜羽帶蠢了,愚蠢也是可以傳染的,他明明只需一掌就可以劈飛她,或者一根手指就可以放倒她,他幹嘛要多餘其事的去掀她?
玄蔘也是醉了,再容這女人放肆下去,他的一世英名盡毀——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的打法毫無章法,很市井——撞頭、掐脖子、打耳光……毫無創意與新意,可她運用自如,招式轉換如風。經常跟人高手過招的玄蔘一時不察,竟接二連三被她瞎貓碰上死耗子,連連中招。
謝靜羽真瘋了,把這段時間所受的窩囊氣全算在他身上,真當眼前之人是夙世仇敵,殺紅了眼,披頭散髮地掄起嫩白的纖手,“噼裡啪啦”的一頓猛抽。
但他好歹也是玄蔘閣的閣主,淚過之後就要反擊,誰知謝靜羽竟洞悉了他的意圖,劈手就重重地摑了他幾個耳瓜子:“賤人,還想反抗,姑奶奶打不死你!”
“……”玄蔘淚如雨下,爲自己的輕敵而後悔——本以爲是隻不懂反抗的小白兔、“漂亮苕”,結果對方竟是隻憋着沒有發作的“母老虎”。
“賤人,想殺我,我先殺了你!”蘆葦叢東倒西歪,她猶如瘋婆子,邊掐邊撞還邊罵,三樣兼顧面面俱到,一時竟佔了上風。
趁着玄蔘滿眼星星之際,謝靜羽抓緊時機乘勝追擊——她不再抱着他,改整個人騎乘在他身上,用兩手死命的去掐他的脖子!
玄蔘猝不及防,想要反擊的時候,額頭已捱了七八下撞,謝靜羽一心不想活了,那真是下死手的撞,就是撞的頭破流血她也不會猶豫和收手,堅決想在死前撈一把——老孃殺不死你,撞一下就是賺一下,多撞多賺……別說,人若拼起命來,那爆發力是驚人的!就這短短的時間裡,玄蔘已覺得自己兩耳嗡嗡的響,腦袋裡全是蜜蜂在跳舞……
“賤人!是你逼我的,老孃大不了跟你同歸於盡!”謝靜羽視死如歸,拿腦袋跟他死磕到底,兩人的頭撞的“嘭嘭”作響,她邊撞還邊罵,如拼命三郎附身。
“嘭嘭嘭!”
“嘭嘭嘭!”
……但此刻,他才知道老實人逼急了也是有脾氣的!不過悔之晚矣——因爲那小妞似乎凝聚了全身的力氣,撲下來死死抱住他,接着便不要命的用她的腦袋死撞他的額頭。
害得他都替她着急——罵人都不會,你說你還能幹啥?長的再漂亮也是個“苕”。
可罵來罵去,無非是“登徒子”“不要臉”“死無賴”……等等諸如此類毫無殺傷力的詞語。
她除了惱怒憋屈,恨他恨的入骨之外,就只會用她那極其貧匱而單調的罵人詞彙翻來覆去的罵他。
“呀!”玄蔘沒料到她說翻臉就翻臉,他追蹤了她將近半月,她藝差人慫,怎麼也打不過他,他要殺她卻易如反掌,可他卻不急着殺她,只以追蹤她爲樂。
只見她猶如一隻被逼急了的貓,突然俯身往身下那人撲去,其勢如猛虎下山,一臉悍不畏死!
這一刻,謝靜羽豁出去了!死就死,大不了一條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豈止想殺你,本姑娘想將你千刀萬剮,剁成肉醬!
也許是她的目光殺氣太重,牙齒又磨的“咯咯”作響,那廝感覺到些許危險,竟然懶洋洋的問了一句:“怎麼,是不是特別的想殺我?”
肚子實在是餓死了,且實在是累的要命!她喘着氣,雙眼冒火地死死地盯着那個衝她笑得格外得意,在月光下白牙閃閃發亮的傢伙。
謝靜羽想爆粗口,想問候他家的祖宗十八代,她到底是何德何能啊!竟攤上這麼一尊瘟神,叫她有口難言。
大半個身子還在水中的無恥之徒考慮了一下,慢悠悠地反問她:“我反正覺得挺好玩的,你覺得呢?”
“你到底想怎麼樣?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好玩嗎?”
而且他還特別懶,每次找到她後,他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她的腿,非逼着她在水裡拖行……比水蛭還叫人噁心,甩都甩不脫。
謝靜羽氣的頭暈目眩,殺手她不怕,左右只要她往水裡一鑽,那些殺手只能望洋興嘆,無非是追來逐去捉迷藏罷了,然而眼前之人卻是個極品,陰魂不散的跟着她上天入地,下海撈魚,樣樣不落她後,甚至過猶而無不及。
“警告你哦,你再動一下,我立馬喊人來。”他振振有詞,比她更有理。
岸邊的蘆葦叢東搖西晃,河水也嘩啦嘩啦的響,唯有抱着她腿的那個傢伙紋絲不動。
無恥之徒的一番話,使得謝靜羽立刻閉了嘴,不再驚慌失措的尖叫,她用力拔腿,想把腿上的這個無賴甩下去。
“叫啊,叫啊,你想把所有的殺手都叫來嗎?他們可樂意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