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苟且之事?

若干年後,人們仍然對那場盛況空前的競買會記憶猶新。

那日,聶家只傳長媳的滴翠玉鐲被人買走了,聶灝倒沒人買……

第一:有鐲子一樣管用,何必多此一舉?

第二:聶灝是護國大將軍,他並非一個可供人買賣的奴隸,許多人覺得買他不保險,還是買鐲子吧……

這也正是顧還卿所期望的效果——她又不是人口販子,賣聶灝做什麼?不過是藉着聶灝的名氣造個噱頭,達到與其撇清關係的目的。

至於滴翠玉鐲,着實是聶老將軍給她的。

儘管聶老將軍的意思是認定她爲聶家長媳,然她卻只承認幫聶家保管此物,並不想佔爲己有。

而且上次與聶灝見面,她有意將此鐲還給他,他卻堅持不收回,怎麼說都不聽,與他爹一樣固執。

顧還卿爲此很頭疼——她不愛聶灝!若愛,情況另當別論,可她對聶灝除了敬,連喜歡都談不上,如何能與之做夫妻?

委曲求全?這可能嗎?!

她是自私的,不想爲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搭上自己的一生,這鐲子聶灝不要,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處理了。

再者,她不是沒看出聶灝的用心——他企圖用鐲子拴住她一生,將她困在聶家。

既然都能做官了,破一列,何不破兩例?

孝道固然重要,可是延續香火也很重要,顧還卿相信聶老將軍在九泉下有知,也必定會贊成讓聶灝先娶妻,給聶家生幾個胖娃娃,而不是跑到他的墳塋旁敬孝。

只是,這些話輪不到她去說,反正現在聶灝跟她沒關係了,他愛咋咋地,縱是把天折騰出個窟窿,也只要他大爺高興。

她想的開,姬十二也想得開,左右顧還卿是不會吃聶灝這顆回頭草的,他沒必要像防賊一樣防着他。

說白了,聶灝也是自私的!而且他自私的比較徹底,居然異想天開的希望她與申徒晚蟬能和平共處!

這在聶灝眼裡也許沒什麼,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他這樣做無可厚非。

可對顧還卿來說,實在難以接受與人“共夫”——畢竟不是真正的古人,骨子裡沒有那種根深蒂固的觀念,所堅持的,所希望的,仍舊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兩個自私的人碰在一起,都不肯爲對方做出犧牲,其結果可想而知。

說是賣聶灝,其實是爲了賣滴翠鐲子,橫豎這鐲子意義重大。

於是乎,身負重任的滴翠玉鐲被炒到有史以來的最高價!及至有人喊“我出兩座金山”時,爆炒的情況才稍稍得以遏止。

由此可見,聶灝受歡迎的程度是多麼的高!

不過,那個言道要出兩座金山的傢伙完全是來搞笑的——他用一張紙,畫了兩座維妙維肖的金山……

對於這種濫竽充數兼搞搗蛋者,衆人直喊拖出去遊街……

最後,勝出者是林將軍,林薰羽的爹,顧還卿認識。

林薰羽出自武將世家,對聶灝崇拜的無以復加,非常非常的喜歡他!可聶灝是有婦之夫,她又不想給人做小,再說她跟顧還卿是舊識,以前還在一起練過騎射。

她比申徒晚蟬有原則,做不出奪人夫的事。

只是,心裡有了聶灝做比較,再看別的男子,怎麼也無入眼,於是她的親事一拖再拖,眼看就要拖成老姑娘了,終身大事還沒着落。

爲此,林將軍夫婦幾乎愁白了頭。

將好聽到顧還卿要拍賣聶灝,林家人頓時猶如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林薰羽還專程跑去找顧還卿求證,擔心是假消息。

待到顧還卿告訴她是真的,她高興的幾乎跳起來,一再央求顧還卿不要賣給別人,要賣就賣給她。

……顧還卿無語良久,直言不諱地告訴她,聶灝會以平妻之禮迎娶申徒晚蟬,縱然買了聶灝或買了這個鐲子,聶灝仍不見得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誰知林薰羽答曰:“嫁給哪個男子也免不了這樣的事,何況他只是娶平妻,又不是休了我,我不怕,最主要的是,他是我喜歡的男子,我願意爲他受這份委屈!”

有錢難買我願意,的確如此,顧還卿無話可說。

林薰羽信心十足:“況且我打小與他相識,喜好相同,算是青梅竹馬,我也比較瞭解他,申徒晚蟬驕橫無禮,又是北蒼人,早晚會失了聶灝的心,我有信心打敗她。”

林薰羽身上有一種爲愛勇往直前,義無反顧的孤勇,極容易感染人。顧還卿覺得,與其把鐲子賣給一個陌生人,還不如賣給林薰羽。

至少她喜歡的是聶灝這個人,比較純粹,不像別人那樣,大多是喜歡聶灝身上所籠罩的光環,對其個人反而不那麼在意。

再者,林薰羽面容姣好,也是美女一枚,聶灝打小跟她熟識,兩人家世相當,配着剛剛好。

於是,這事就這麼敲定了,林薰羽早被內定,她只需配合顧還卿演一場戲,真正卻是出不了幾個銀子的——無論她出多少銀子,顧還卿都會送給她當嫁妝。

林將軍當時說了這麼一段話:“我林某願意傾家蕩產買此玉鐲,在場之人,無論是誰,也無論你出價多少,我林某都比你高出千兩,你就是出三座金山,我林某也會比你那三座金山多出千兩。故而林某希望大家能高擡貴手,成全林某,在此相謝,一拜再拜!”

林將軍爲了愛女的婚事,也是蠻拼的,以將軍之軀,對着周圍的人羣不停的鞠躬作揖,好話說盡。

父愛如山啊!

易冬暖當場被感動的一塌糊塗,用力一敲銅鑼,揚聲道:“就是林將軍了,大家莫再擡價!誰再擡價,就是與林將軍過不去,也與滄海宮過不去!”

此言一出,非常震懾力,可謂霸氣測漏,當場還真無人敢哄擡價格了。

唯有晚來的申徒晚蟬,聲嘶力竭表示反對——儘管她無需玉鐲,聶灝也會娶她,可沒有這玉鐲,她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

然易冬暖一看是她,更加不予理會,只吩咐競賣會到此爲止,大家各回各家,各自安好。

傳家寶被人買走,聶灝無動於衷,從頭至尾他都沒現身過,也沒有出來說一句話,更沒有阻止事態的發展,彷彿事不關己。

申徒晚蟬不服,幾次三番鬧到慶隆帝面前,狀告顧還卿大逆不道,私賣他人貴重之物,並要求慶隆帝嚴懲顧還卿,追討回本屬於聶灝之物。

慶隆帝問她:“你以什麼名義告顧還卿?那玉鐲是聶晟給顧還卿的,人證物證俱在,聶灝本人都不管,任由顧還卿處置,你一個外人蹦達來蹦達去,是幾個意思?你不覺得你管的太管了嗎?”

“……”申徒晚蟬徹底卡了殼。

說到底,慶隆帝還是比較維護自己臣子的——林將軍乃四品的廣武將軍,屬雜號將軍,不像聶晟父子能征善戰,軍功顯赫,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但君臣多年,總歸不能讓他被外人欺負去。

再則,林將軍老實人,在朝中從不結黨營私,排除異己,且對慶隆帝無比忠心,手裡也沒掌什麼兵權,林家人皆潔身自好,從無違法亂紀之事發生,典型的無威脅型臣子。

慶隆帝極願意聶灝有這樣一個岳家。

更何況,此事由滄海宮出頭,且與姬十二有關,慶隆帝想插手都找不到機會,就怕羊肉沒吃着反惹一身騷。

故此,顧還卿與聶灝之間的鬧劇徹底落下了帷幕,只是餘威猶存,依舊被人們傳得轟轟烈烈——實在是這事太他孃的亂了!

但是,在人們以爲聶灝很快會與林家定親,並以平妻之禮迎浣花公主進門時,他卻一臉沉痛地宣佈:“聶某三年孝期未滿,不能成親,一切事宜,等聶某孝期滿了再說。”

“……”衆人。

及至此刻,所有人才想起來,看熱鬧看的忘了形,居然忘了聶灝還在孝期……

顧還卿知道後,也很無語,這明顯是推託之辭。

若真的按守孝的禮儀來辦,三年內豈止不能成親?三年內連官都不能做!已經做官的,要告“丁憂”回鄉守孝,孝服滿後再陳請復職。

可聶灝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護國大將軍,還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若真遵守“守制”,那他還做什麼官?趕緊去他爹聶老將軍墳前結茅廬、睡草蓆去吧!

就不要說他這兩年在北蒼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肆意泡妞的生活了!幾乎沒有一樣是符合守孝的規矩及禮儀。

當然,這些是因爲他的工作需要,他也是不得以而爲之,但同時也說明了“特殊時期應特殊對待”,不能生搬硬套,不懂變通。

但是,林薰羽和申徒晚蟬卻不淡定了,一年的時間,於男子而言,只是一彈指的功夫,眨眼卻過去了,可對女子來說,尤其是“恨嫁”的女子,一年的時間何其漫長!

這一年的時間藏着許多變數,誰知道又會突然發生什麼事?

林薰羽的情況還好些,她和顧還卿同年,只是會往老姑娘邁進,但浣花公主可是來和親的,身上不光肩負着她自己的終身幸福,還有國家的興亡,越早和親越好,拖一年算怎麼回事?

這兩人急的啊,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病急亂投醫,林家和北蒼使者同心協力,使出渾身解數去說服慶隆帝下旨,而申徒晚蟬和林薰羽則負責來搔擾顧還卿。

顧還卿也是醉了,心說你們老來搔擾我算怎麼一回事?我又不是聶灝他娘,也管不着他啊!

而林薰羽來只是來訴訴苦,託着腮嘆幾口氣,愁眉苦臉的跟顧還卿嘮嘮嗑,說說心裡話,顧還卿只需說幾句寬她心的話就好。

然申徒晚蟬可不這樣,她換了策略,不跟顧還卿講狠了,每次來都是哭哭啼啼、嗚嗚咽咽如梨花帶雨……不知情的人看見了,一準以爲顧還卿在欺負她。

那個時候,顧還卿已經從聶家的聆園搬出來了,帶着淺淺住到烏衣巷。

——姬十二早以顧還卿的名義在烏衣巷置辦了一處房產,並修葺一新,連服侍的下人、門衛、護院及廚子都一一配備齊活了,只等入住。

去衙門裡備案的時候,姬十二沒有給顧還卿單立女戶,仍舊讓她頂着顧家的門戶,只是顧家人都死光了,顧還卿頂着個空門戶,還是個女戶。

此處原是一位喜歡大隱隱於市的隱士之居處,屋子佔地面積不大,規模卻極好,坐北朝南的二進院子,高聳的院牆隔絕了世人的目光。

院落種植着各色花草樹木,扶疏繁茂,其中屬楊柳最多。

放眼望去,就見密密的楊柳和重重的花草,如煙似霧,依依拂拂,籠罩着整個庭院,穿行其中,只讓人覺得雲深不知處,何處是歸路。

當真是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縱然有點與世隔絕的味道,可顧還卿和淺淺很喜歡,畢竟這裡算是她們自己的宅子,不是姬十二的,也不是聶家的,更不是慕家的,完完全全屬於她們的空間。

大門口新做的如意門上,端端正正掛着倆字:“顧宅”。

重獲自由的感覺,那不是一般的好!

搬來的頭一晚,兩個姑娘興奮的合不着眼,乾脆提着燈籠,繞着裝飾一新的新家轉悠了半宿,看哪都覺得新鮮。

淺淺不停的誇姬十二,覺得他總算長大了,頗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但是也沒有高興多久,因爲不到天亮的時候,聶九靈在他大哥的護送下,跑來擂“顧宅”的門——他哭的眼睛紅通通的,抽抽咽咽地表示要離家出走,跟她們過……

顧還卿和淺淺好說歹說,才把他勸回去,並向他保證,等她們把新屋子收拾好,只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過來這邊住和玩。

聶九靈難過極了,百般不情願的和他哥回去了。

從那以後,他三不五時的就會過來,每次來了都賴着不走,非要住個幾天,等到他大哥有空來接他,他纔會回去。

這裡離姬十二的王府極近,拐過一道不深小巷,就能看到軒轅王府的後門。姬十二幾乎每天都過來,風雨無阻,看到聶九靈不奇怪,他還會細心地教聶九靈練武習字。

可看到聶灝,他就琢磨開了……

且不說姬十二怎麼琢磨聶灝,只說顧還卿被申徒晚蟬和林薰羽搔擾的不勝其煩,終於在聶灝來接九靈的時候,她叫住了他。

那是一個清晨,自打競賣會後,兩人幾乎沒怎麼見面,此時已是蟬鳴聲聲的仲夏,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了,再見面,氣氛說不出的詭異與壓抑。

顧還卿折了一根柳枝,拿在手裡甩了幾下,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然她不說話,聶灝也保持緘默,氣氛越來越古怪。

兩人目前的關係也不適合久呆,讓人看見準有話說,因此顧還卿打算速戰速決,狀似不經意地道:“你能不能勸勸浣花公主,讓她別再來找我哭訴?你們的事已經跟我沒關係了,她怎麼好像搞不清楚狀況?”

聶灝看了她一眼,所說的話卻完全是答非所問:“你跟我二弟是怎麼一回事?”

“……”顧還卿。

“淺歌,你跟淺歌是怎麼一回事?”聶灝目不轉睛地看着她,重複了一遍。

顧還卿蹙了蹙眉,回望着他,臉色很平靜:“你想說什麼?”

聶灝沉着劍眉,英俊動人的臉上神情莫測,目光卻極陰霾,晦澀不明:“你跟我二弟,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是不是有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倘若是十天前,聶灝敢這麼說,顧還卿一定毫不猶豫地會將他揍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

然而他比較幸運,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顧還卿因藥物帶來的火氣已漸漸消褪下去,不再那麼充滿暴力與不講理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牢牢盯着聶灝,眸光微冷,寒聲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什麼叫見不得人?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心中有數!”聶灝劍眉一挑,火氣竟比她還大,沉着聲音道:“你也不用狡辯,我這麼說自有我的道理。!”

“什麼道理?”顧還卿扔掉柳枝,冷笑着反問:“捉賊拿贓,捉姦拿雙,有證據,你就拿出來,沒有證據的話,就請你閉嘴!我便是真和聶淺歌有什麼,那也是發乎情,止乎禮!沒你說的那麼不堪!”

她和姬十二是極親密,都認定了對方,從身到心,因此情侶之間的親親摸摸是有的,有時候忍不住,也差點擦槍走火。

但是兩人都儘量忍耐,並未因爲情愛就做出逾越禮法的事情,他們都想把最美好的那一刻留到洞房花燭夜,不想破壞那份神秘而聖潔的幸福感。

可一落聶灝嘴裡,怎麼就說的那麼那麼的難聽呢!

聶灝緊盯着她,目光冒火:“那就是說,你和我二弟之間真的有什麼?”

顧還卿只覺啼笑皆非:“聶灝,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我就是再和聶淺歌怎麼樣,他現在也去做了和尚,再說這也不關你的事,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衆所周知,聶淺歌在聶灝回來之後,去當了和尚,他自願去的,並且是以姬十二的替僧身份,目前正在皇家侍院禮佛。

至於他當和尚的原因,是因爲他的呆愚症反覆發作,時而像個正常人一樣聰明,時而又變成原來的聶二呆,呆頭呆腦的不說,連帶着腿腳也跛了,整個人與廢人無異。

侍奉佛祖可以積累功德,爲下輩子積福,對聶淺歌來說無疑最好的歸宿,聶灝沒有反對,甚至覺得鬆了一口氣。

此時聽顧還卿一說,他臉色一僵,黑亮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困惑和懷疑,鷹隼一樣的目光不住在顧還卿身上睃巡和遊弋。

“你還想說什麼?”顧還卿眯了眯眼,不客氣地道:“我早說過,我們兩個是不相干的人,你無權過問我的任何事,也請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聶灝卻並不因此善罷甘休,他似不懂得適可而止,語速極快地道:“可淺歌他不是別人,他是我的二弟,若你們之間有什麼,那就是叔嫂*!嫂嫂與小叔子通姦,你覺得外面的人會怎麼恥笑聶家?恥笑我聶灝?你讓我父……”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聶灝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頭被打的偏到一邊,小麥色的肌膚上頓時浮現出幾道手指印。

“聶灝!這是警告,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顧還卿不緊不慢地輕撫自己的手掌心,看似平淡地看着聶灝,雙眸中卻冷光縈繞,眉間煞氣逼人。

聶灝慢慢地轉過頭來,他面目陰沉,眸中佈滿陰翳,幾乎是死死地看着顧還卿。

隨後,他伸手撫了撫自己微腫的嘴角,又將鬢角垂下的一綹烏絲撩開,突然恚怒出聲:“顧還卿,你他孃的打人打上癮了?是你對不起我在先,憑什麼還不讓我說?怎麼,心虛了?因爲我說中了事實,你怕了嗎?”

他目眥欲裂,一聲比一聲高:“淺歌他腦子有問題,不可能做出勾引嫂嫂的事,一定是你耐不住寂寞,百般勾引他!他之所以去做和尚,說不定正是覺得對不住我這個大哥,心裡有愧……”

“編,你繼續編,很精彩呢,繼續。”顧還卿波瀾不驚的給他鼓掌。

此時此刻,她反而不氣了,她只慶幸姬十二的安排是對的,適時讓聶淺歌出家,適時讓聶灝和聶家人看到真正的聶淺歌,而他自己也可以做回他自己。

“我沒有編!”聶灝用力的捶了身旁的樹幹一記,力道之大,竟將粗大的樹幹捶的凹癟了進去。

他無比羞憤加惱怒地道:“我聽到了你那天和九靈的對話,我耳朵沒聾,眼也沒瞎,你瞞不過我!”

“九靈?又扯上九靈做什麼?”

“哼,你當然忘了!”聶灝冷哼:“我卻是怎麼也忘不掉!那還是你住在聆園的時候,我回來沒多久,你在花圃裡摘花,九靈在一邊陪你說話,你們說了些什麼,未必你全忘了不成?”

顧還卿怔了怔,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天,她摘着花,聶九靈搬着一個小馬紮坐在旁邊,他老氣橫秋地託着腮,學大人一樣未老先衰的嘆着氣。

她問他怎麼了。

他說:“親親,我好想快點長大啊。”

“幹嘛?急着考狀元嗎?”她笑話他。

誰知聶九靈卻道:“長大就能娶了你唄!”

她覺得好笑,就呵呵噠:“……你志向遠大,可我敬謝不敏。”

“爲什麼呀?”聶九靈瞪大烏溜溜的眼睛,極是不解。

她想了想,只好說:“不愛啃嫩草,等你長大了,我都成老太婆了。”

可聶九靈一臉羞澀地說:“沒關係,我可以學二哥啃你呀,我不嫌你老的。”

“……”

顧還卿突然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聶灝堅持認爲她跟聶淺歌有染,原來就是因爲這個讓人浮想聯翩的“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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