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無表情,聲音清冷,眼眸澄澈如一泓秋水卻隱含凌厲。孫如蘭做賊心虛,面對她的步步逼近,竟沒有骨氣的往後退縮,色厲內荏地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我哪有帳跟你算?別以爲你成了少夫人就有什麼了不起,告訴你,我不會怕你!”
“不怕我更好,我也沒有什麼了不起。”顧還卿伸出手,孫如蘭嚇的後退兩步,臉色都變了,一迭聲的問你想幹什麼。
顧還卿擡手輕撣她肩,好似在幫她拍肩上的灰塵,語聲輕柔:“姨娘莫怕,我只是想問問你那些銀子和首飾是怎麼回事,你別誤會。”
提起銀子和首飾,孫如蘭失去的氣勢又回來了。
她精心描的眉一豎,眼睛瞪的溜圓,氣焰囂張地道:“顧還卿,你真卑鄙,我差點被你帶歪了,趕緊還我銀子和首飾,否則我讓你吃不完兜着走!”
“好,麻煩姨娘例張清單,都損失了多少,是些什麼東西,我立馬讓人去找,找不到的話我照單賠償。”
“真的?”孫如蘭將信將疑的看着她,覺得她答應的太乾脆了:“你哪來的銀子賠我?”
顧還卿淺淺一笑:“姨娘難道忘了,皇上和三皇子賞賜過我不少好東西,有幾樣御賜之物我沒法賠給姨娘,但尚有些許紋銀和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等物,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是足夠賠給姨娘的。”
孫如蘭眼珠亂轉,心裡權衡顧還卿話裡的真僞。
顧還卿也不催她,只是閒閒地道:“姨娘若沒有清單的話,口說無憑,我也不能說姨娘訛我,但總歸不足以讓人信服是不是?”
孫如蘭臉色一沉:“誰訛你了?少血口噴人!”
少頃,她壯士斷腕般地道:“好,我且信你一回。”
顧還卿立刻吩咐人筆墨侍候,好讓蘭夫人把失物一一寫下。孫如蘭卻虎着臉道她早例好了清單,不用另寫了。
顧還卿和顏悅色的點頭,讓人把蘭夫人的清單唱諾一遍,也好讓大家心裡有數,找失物的時候不至於茫無頭緒。
福伯立該找孫如蘭討了清單,朗聲照着唸了一遍。
“白銀五千兩!”
福伯才念一樣,周圍的丫鬟和婆子們立刻嗡嗡有聲,個個都瞪着眼睛驚訝地道:“啊?這麼多!”須知,一兩銀子足夠一個三口之家兩個月左右的花銷,府中一等丫鬟的月錢才一兩。
顧還卿與福嬸對視一眼。
“金鏨花鑲碧璽翠珠扁方、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一支、富貴雙喜累絲銜珠釵一支、累金絲攢珠點翠鴛鴦釵一支、並蒂蓮海棠嵌紅寶石髮釵一支、金鑲東珠耳墜、長頸的玉瓶一對、紫金麒麟……”
福伯不受外界影響,眉不動眼不擡照本宣科,雖不至於每念一樣底下的人都跟着啊一聲,但的確有幾樣福伯一念出,立馬就有人發出驚訝聲,可見這些東西並非尋常首飾。
孫如蘭起初洋洋得意的聽着,下巴翹的高高的,時不時伸出蘭花指抿抿鬢角,但當她挑釁地望着顧還卿示威時,卻對上顧還卿似譏非譏的目光,心裡頓時喀噔一下,有種掉進圈套的感覺。
她的反應也不慢,即刻對福伯斥道:“別念了,就這些東西能給我找着,我就該阿彌陀佛,其它的,我也不做指望了。”
顧還卿微微莞爾,老神在在地道:“這些東西我保證能給姨娘找着,但在這之前,姨娘能否告訴我們,富貴雙喜累絲銜珠釵、並蒂蓮海棠嵌紅寶石髮釵,這兩樣可是御賜之物,怎麼會在姨娘你的手中?”
“……”孫如蘭遽然變色:“我沒有,你胡說!既是御賜之物,我怎麼會有?”
“沒有的話,姨娘的單子上面怎麼會有?總不會是別人寫上去的吧?”顧還卿臉一板,語氣突然變的咄咄逼人:“誰給姨娘的?聶大將軍賞的嗎?”
她的語速又快又利,竟不給孫如蘭辯駁的時間:“可我想聶大將軍再不至於這麼糊塗吧,會把御賜之物隨便賞人?這可是僭越之罪,天家追究起來非同小可!何況縱是賞人,尋常物件倒也罷了,但這些珍貴之物,庫房一般都有登記在冊,姨娘別欺我年輕不懂事,還是把這裡邊的理兒好好給我們說道說道,省得我們誤以爲姨娘是不問自取。”
“……什麼不問自取?”孫如蘭下意識的反駁:“我沒有拿,你別胡亂栽贓!”說着便去福伯手中奪單子:“我看看,誰把我的單子改了?”
她那些首飾名堂太多,方纔福伯唸的時候,一長串一長串的她並未仔細聽,但她記得清楚,是沒有御賜之物的——她又不是活膩了,做這種自尋死路的事。
福伯鬆開手,把單子給了孫如蘭,義正嚴辭地道:“光天化日之下,白紙黑字,蘭夫人莫冤枉好人,你仔細看看吧。”
孫如蘭展開單子,一行一行的飛快看過去,當看到“富貴雙喜累絲銜珠釵”時,她的心都涼了半截——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沒有的東西,怎麼會在上面?
“姨娘看清了嗎?給我們說說這兩樣從何而來吧?私藏和偷竊御賜之物都是有罪的,姨娘可得好好斟酌斟酌。”
“……”孫如蘭拿帕子不停的抹着額頭,手都在顫抖——終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明顯是有人栽贓陷害她啊!
她正要喊冤,顧還卿卻不疾不徐地道:“再有那白銀五千兩,姨娘不會說那是姨娘畢生的積蓄吧,或者說是大將軍賞姨娘的?我記得姨娘前些日子還去鼎盛錢莊兌換了三萬兩的銀票,這麼快就又有五千兩了?”
“嘖嘖!”她搖頭嘆息,一臉佩服狀:“姨娘這斂財的速度快得讓人咋舌。”
“我……”孫如蘭的冷汗涔涔而下,咬着脣反駁道:“你少誣衊我,我哪有去過鼎盛錢莊?而且這銀兩是別人暫借給我的,不行嗎?”
“行,當然行。”顧還卿微微一笑:“是錢如貴借給姨娘的嗎?聽說他是姨娘的遠房表兄,借銀子給婕娘也是應該的。”
“……”孫如蘭頓時面如土色,結結巴巴地狡辯:“你說什麼……我,我聽不懂,你……”
“你這個壞女人!前幾天阿牛親眼看到你的丫鬟豔紅去過鼎盛錢莊,回來把銀票交給了你,你還敢說沒有!”聶九靈忽地衝了出來,一臉憤恨地指着孫如蘭,揚聲叫道:“而且你經常在外邊和錢如貴見面,每次都揹着人,他哪裡是你的表兄?”
“……聶九靈,你少……少含沙射影!”孫如蘭神色慌張,眼神東瞟西瞟,結結巴巴的罵聶九靈:“你個小兔崽子,這般誣……誣我清白,當心我揍……”
“你個壞女人,你如果是清白的,那墨水也是白的了!”聶九靈年紀雖小,口才卻了得,他憤怒地拉過一旁的阿牛:“阿牛,你說。”
阿牛咬了咬牙,指着孫如蘭大聲地道:“我祖母說,當初三少爺的姨娘,就是因爲發現蘭夫人和錢如貴偷偷摸摸,所以才被他們設奸計害死了!”
“啊?!”
“啊,竟有這事?”
衆人一齊瞪大眼睛。
孫如蘭被五花大綁地關進了柴房,不說聶九靈跟阿牛指控她與錢如貴的事,只說她無法解釋那兩件御賜之物怎麼會在她手中,就夠治她的罪了。
至於孫如蘭的銀兩和首飾等物,如今就擱在德軒堂的側室裡,是冷奕偷來的,裡面並沒有那兩件御賜之物。
原本孫如蘭做下的事情,府中人早就有耳聞,不過以前聶大將軍和聶灝並不常在府中,府裡的大權都掌在孫如蘭的手中,日子一久積威難犯,縱然有人對她不滿,也不敢流於言表。再加上孫如蘭也很小心自己的行蹤,她與錢如貴偷情的證據並不好抓,所以也就沒人當那個出頭的椽子,一直讓她逍遙至今。
顧還卿雖說在整理聶府的帳冊,清點財物,也知道孫如蘭中飽私囊,但卻並無肅清她之意——她並不想多插手聶府的事,暫時接手也只是想應付應付,抱着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態。
誰知前些天楊秀蓮去找孫如蘭,商量怎麼離開聶府的事——她害怕老死在聶府,想離開,去找孫如蘭拿個主意。兩人未料到隔牆有耳,就站在花牆底下小聲嘀咕,顧還卿途經那裡,見她們鬼鬼祟祟,行跡可疑,便留了個心眼。
結果聽到孫如蘭勸楊秀蓮再忍一段日子,說是等顧還卿被藥折磨的沒心思管府中之事,屆時再離開不遲。
顧還卿一聽,頓時打了個突,再聯想到自己身上的事,立刻明白了:之前她一直以爲是楊秀蓮想對付自己,卻未料到她和孫如蘭沆瀣一氣。
這兩人乃一丘之貉,於是她開始動孫如蘭。
孫如蘭有個習慣,這麼多年,她偷偷把聶家的財物從庫房偷出去換銀子,因她的身份不便出面,大都是讓錢如貴幫忙,由於怕錢如貴騙她,所以她每次事先都會例張清單,再交予錢如貴。
冷奕在她的首飾匣子裡找到這張清單,又按顧還卿的吩咐去外面找了能模仿字跡的高手,照着孫如蘭的單子謄寫一份,並添上兩樣御賜之物,原單子重新放回孫如蘭的首飾匣子,以免她起疑。
另一張假單子在福伯手中,福伯在府中德高望重,行事公正,孫如蘭很放心的把單子給了福伯,福伯隨手就換上了假單子……
抓了孫如蘭,她就不信楊秀蓮能沉得住氣不來找自己。
果然,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一身素白的楊秀蓮在丫鬟的摻扶下嬌喘喘吁吁而來,大老遠的就喊:“顧還卿,你還要不要臉?聶大將軍屍骨未寒,你就這樣對待他的未亡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你說要怎麼對待?”顧還卿涼涼地看着她,語氣波瀾不驚:“她私藏御賜之物,偷竊府中財物,你是要替她把罪名頂下來嗎?”
“……我……”楊秀蓮縱然和孫如蘭交好,可孫如蘭也不會把那麼機密的事全告訴她,一知半解的,被顧還卿問的啞口無言。
不過她也非什麼善茬,眼神惡毒的閃了閃,立刻叫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一面之辭難以服衆,我要去見蘭夫人,聽聽她怎麼說,保不齊是你冤枉她。”
正在這個時候,慕明月來了。
“還卿,聽大哥說你這些天特別忙,人都瘦了不少,我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是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使喚我,別跟我客氣。”
近來,慕明月三不五時的會來聶府找顧還卿,看樣子是誠心悔過,時不時的會命人送些繡品和吃食,以及一些姑娘家的小玩意過來,態度溫婉柔和,即便顧還卿對她不冷不熱,不招不架,她也不氣餒,一徑用熱臉貼冷屁股。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笑靨如花,容顏美豔絕倫,顧還卿眯着睛睛看了她片刻,不置可否,只吩咐丫鬟看茶,打算帶楊秀蓮去柴房。
“還卿你去哪,我們說說話可好。”慕明月趕緊上前去挽她的手臂,一副親熱討巧狀:“等大哥一走,就剩我們姐妹了,你依舊不打算原諒我嗎?”
顧還卿巧妙的避開她的手,不鹹不淡地道:“我這會兒有事。”
“哎,有什麼事嘛,還卿,我找你可是有重要的消息,事關聶府,你不關心嗎?”慕明月一本正經地擋在她前頭:“這可是西羽候告訴我的消息,事關聶府存亡,馬虎不得啊。”
皇甫弘馬上要和慕聽濤出征了,他一直傾心於慕明月,臨走前來見慕明月,一是表達自己的傾慕之情;二是想讓她等等自己,不要那麼急於定下終身大事。
顧還卿知道皇甫弘此人不但箭術過人,且消息四通八達,是個人物,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發現楊秀蓮不在這裡了。
她使了個眼色給福嬸,福嬸不着痕跡地退了下去。
“是這樣的,皇甫弘說,皇上有意降罪聶家,不過念在聶大將軍勞苦功高並已逝世的份上,再加上聶府的鐵卷丹書,皇上最終會放了聶家一馬。但是會收回了聶家的鐵卷丹書與親賜的護國大將軍府,以及聶家的所有財產。”
慕明月把皇甫弘告訴她的話向顧還卿轉述了一遍,又貼心地建議:“要不還卿你去求求三皇子吧,這聶家要是沒了護國將軍府跟所有的財產,以後靠什麼過活呀?便是住哪兒都成問題呀!”
“並非我危言聳聽,聶家目前等同戴罪之身,只怕無人敢收留聶家人,我便是有心幫你也是杯水車薪,能力有限,且我還要顧着慕家,到時你怎麼辦?”
只要不株連九族的砍頭,保下命來,財產什麼的顧還卿到不放在心上,至於去找姬非晚求情,顧還卿想都懶得想。
慕明月也知道她和陶貴妃之間有隙罅,找姬非晚求情並非上上之策,搞不好惹惱了陶貴妃反而事得其反,於是她搖了搖顧還卿的手臂,小聲地道:“要不你去找找軒轅王,皇上寵着他呢,他只要爲聶府說上一句話,抵得上別人十句。”
姬十二?
顧還卿更不想去,保不齊她一提聶家的事,姬十二便趁火打劫,厚顏無恥地來一句:你先抱抱我,等抱得我舒服了,再說其他……
……那她搞不好新仇舊恨跟他一起算……
“若你信得過我,我幫你去。”慕明月玉指捏緊手帕,鳳目閃閃地望着她,儼然一副爲朋友兩肋插刀的奉獻模樣。
姬十二並不好找,他居無定所,行蹤飄乎,忽爾在滄海宮分舵,忽爾在皇宮,忽爾這兩個地方都沒有,慕明月幾次都碰了個空,不免有些沮喪。
她突然想起顧還卿兩次住滄海宮分舵的事,靈機一動,讓人以顧還卿的名義往滄海宮分舵投了拜貼。
列御火一拿到貼子,不敢耽擱,立馬讓人通知了主子。
姬十二一回來,列御火立刻湊上前去:“少主啊,魚兒上鉤了,就知道她早晚會來找少主。這次看她怎麼躲!”
姬十二抿了抿粉色水潤的脣瓣,濃黑粗長的睫毛低垂,半覆住眼眸,淡淡一笑,不說話。
晚上,姬十二留宿滄海宮分舵,等着明天早上見顧還卿。
與此同時,聶府裡顧還卿正讓人四處尋聶淺歌,遍尋不着,連冷奕都不見了,氣的她擰着聶九靈嫩滑的小耳朵一頓好揪。聶九靈不堪其擾,歪着頭,皺着可愛的小臉蛋告饒:“呆呆經常這樣,不會有事的啦,你明天就能見着他了。”
顧還卿想了想,只好作罷,聶九靈連忙捂着倆耳朵一溜煙的跑了。
翌日清晨,姬十二早早起來了,如玉的臉上和顏悅色,一點起牀氣也沒有,喜的列御火連灌三大碗稀飯,直呼要是天天這樣,他肯定可以活到九百九十九。
但是,望着門口被請來的“顧姑娘”,他目瞪口呆,醒悟過來便“噗!”的一聲噴了滿桌的稀飯……
“那個慕……慕大小姐……”列御火戰戰兢兢的抹着嘴,都不敢去看主子殺人似的目光了,他盡力補救:“不是顧姑娘嗎?怎麼是你?”
慕明月含羞帶怯地看了姬十二一眼,蓮步款款的跨過包金的門檻,對着姬十二盈盈一禮:“王爺。”隨後她纔對列御火福了一福,語聲溫柔似水:“還卿是要來的,不過聶府雜事衆多,她一時抽不開身,便拜託小女子先來見王爺,她稍後會來,望王爺和列御大人見諒。”
她眉眼溫婉嫵媚,腰肢如楊柳扶風,翩然行止間,身姿輕盈如燕,脣間笑意釅釅,不僅有一張耐人尋味的桃花面,還有一雙會說話的乾淨鳳目,再襯上一身華美的錦衣玉服,當真如九天仙女下凡塵,讓人驚豔不已。
列御火一時不知說什麼纔好,拿眼睛去請瞄主子。
姬十二面無表情地擲下手中的玉箸,起身往外走,一身寒冽冷峻,彷彿不認識慕明月。
“王爺……”明月連忙提着曳地長裙追上,薄絹的披帛隨風飄起,帶着如夢似幻的清香,她嬌聲細語地請求:“王爺請留步,還卿真的有事求王爺幫忙,這對王爺來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對還卿來說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啊!”
望着阻住自己去路的女子,姬十二冷冷啓脣,聲若冰雪:“那就讓她自己來。”
“……”慕明月纖細的嬌軀顫抖了一下,似不禁他冷若山岩的冷冽之氣,輕輕抿了抿脣,如花似玉的臉上漾出一絲委屈,秀眉微蹙:“王爺,聶大將軍的蘭夫人昨夜服毒自殺了,還卿此時忙的不可開交,分身乏術,她也是不得已才拜找我……”
她人生的美,便是委屈也是那麼柔弱動人,柔柔的聲音帶着一點點羞,還有苦惱的微嗔,聽的人誰也不會忍心責怪她。
“讓開。”姬十二卻恍若未聞,兩瓣薄脣微抿,彰顯清貴與高冷。
早晨的陽光比較溫和,一身華貴紫色輕裘的少年淋浴在陽光之下,長身挺立,清俊逼人的面容如美玉,沒有絲毫的瑕疵,一雙寒星似的墨目深遂如潭,清清冷冷不含任何情緒,卻會讓人一不小心沉淪其中。
慕明月只覺眼前的少年耀眼炫目,讓人移不開眼,一時看得失神。
“慕大小姐,本王並不認識你,顧還卿的事與你不相干。”姬十二極好聽的聲音如冰玉相擊,說的卻是毫不留情的話語。
“……不認識……”望着姬十二嚴厲懾人的面容,慕明月有些難以置信,踉踉蹌蹌地退開幾步——她都生成這樣了,且跟姬十二見過好多次面,他居然還不認識她?
姬十二卻覺得這很正常,這跟美色無關,他大概是覺得無關緊要與無足輕重的人,他完全不必費心去記,所以認不認識也不打緊。
語畢,他寒着臉往院外行去。
“少主,你去哪?”
“王爺,你……”
列御火和慕明月連忙跟上,只聽前面那人恨恨地道:“去聶府!”山不來就他,他去就山。
慕明月漂亮的鳳目露出一抹欣喜,高興地道:“太好了,總算不負還卿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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