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恩無所謂地說完這些。
錢對他現在來說毫無意義,有他這樣的能力,本身就是一臺超級機器,不但可以隨時創造出巨大的財富,也可以隨時毀滅掉。
但曾經也確實想努力賺錢,讓家裡過得富足,讓妹妹不用再爲家裡的用度開支擔心。
也是個念想,那就了了吧!
斬念,那是隨時隨刻的,超級英雄不用重生也可以翻天覆地言出法隨,不隨就等着死吧!
…...
呃...同意了?
還...私房錢...
蕭雪瞪大眼睛轉向網頁,可以購買的域名有十幾個,按着一個千萬美元來算,至少一個多億。
現在買一個十多美元也不過是花百來塊。
如果再算上國別的那些...
簡直是好可怕!
“就算是賣掉也可以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我要建個基金會,嗯!”蕭雪兩眼閃着小星星,點下了購買的按鈕。
“你要真打算練習投資,也可以買那推特的股票。”蕭恩提醒她。
蕭雪偷偷摸了下自己的錢包,裡頭放着那兩張支票。
看看這域名,對比一下那推特股票,好像股票弱爆了。
三萬五千美元,就算是翻倍也才七萬,哥果然不是很懂投資。
以後我要替他把關,哼!
蕭雪目光掃向衣櫃,各種用品。
超級英雄吃穿用度,各種消費品,隨便哪一個都價值百萬。
傳媒學,很多時候是不用學的。
就連那現在被蕭恩丟在最佳棒球手臉上的那橙子,以後說不定都拍出幾千萬美元!
蕭雪突然能理解爲什麼哥對錢毫不在意了。
他已經是個人形印鈔機,還在乎那點小錢錢?
…...
山洞之外,巖邊石階上,兩個小妖卻沒有如此美好的心情。
韋斯特恩長長吸氣,差點把兩人間抽成真空。
這死光頭是越來越難以把控了!
一時間,韋斯特恩和貝克相視無言,三萬五千刀的天使投資竟是如此憋屈,換別的什麼情況都不會這樣。
一到三樓很鬧騰,而七樓,很安靜,忙裡偷閒讓韋斯特恩好想念昨天的那根菸。
手機微震,韋斯特恩也跟着一震,他幾乎腦子裡出現了蕭恩擡眼看過來的畫面,苦笑着拿起手機,是郵件。
來自於貝克。
主題:鐳的傳奇故事。
“鐳?”韋斯特恩擡眼看看貝克,眼帶厭惡,“一克多少錢你知道麼?”
貝克努努嘴,示意他看完再說。
韋斯特恩皺皺眉頭,眯眼點開。
一篇關於放射性物的相關文章——鐳的傳奇故事。
韋斯特恩撇撇嘴,說的是鐳,但真正誇的是研究者居里夫婦。小學時他就看過相關的文章,現在又被貝克發給自己,三十年,好奇怪的感覺,
這有什麼用呢?
讓我知道你因爲小時候看這文章現在成了個CT機管理員?
因爲貝克勒爾,所以你叫貝克?
證明你整晚上對着電腦手機沒閒着?
還是說你想用這文章感化那個死光頭,讓他爲科學獻身?
想得好美!
思想這麼單純的人還活得這麼好,一定是體.制問題。
…...
韋斯特恩手指輕掃,文章短短數百字,記載着那段一百多年前發生的故事。
科學家,是人類的傑出代表,未知領域的探險者。
發現新元素,在十九、二十世紀交匯時是科學界相當重要的研究領域,相當於十六世紀的大航海。
大航海!
探索新航路!
那是一個瑰麗壯美的地理大發現時代。
當中國的皇帝下達禁海令,當無數寶船在碼頭慢慢腐爛,當七次遠行繪出的航圖被付之一炬,歐洲的航海家們在木船上裝上羅盤和燻肉出發了。
所有冒險家都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啓動風帆,朝着波濤洶涌的大海無畏前行,爲的就是遠方的陌生大陸與無盡財富——香料黃金白銀還有奴隸!
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向着美洲前進,用火槍和疾病殺死無數土著,運回了無數黃金和白銀。英國人遠征太平洋發現了澳大利亞新西蘭夏威夷羣島。荷蘭人在太平洋上圈地插旗。法國人穿過北美五大湖區宣佈這是他們的領土。
小小的西歐成爲了大航海的主角。
無數的資源爲歐洲資本主義殖民經濟的發展提供着豐沛的血液!
到了十九世紀末,大航海的榮耀仍然深深印在歐洲人的骨子裡,只是這時候,地理上的發現已經告一段落。
興起的是科學上的大發現。
但這仍然是歐洲人的遊戲。
在那之前,門捷列夫就已經畫出了元素週期表,這個邏輯強大卻空格處處的元素框架表格簡直就是那時代自然科學界的指路明燈!
從此之後,無數科學家都在爲填滿這個表格而努力。
而每填上一個空格,就意味着一項諾貝爾物理學獎。
他們不是在玩填字遊戲,因爲不需要任何人填。
表格是按着質子數遞增排列的,這種精緻美妙的邏輯說明:構成我們這個複雜世界有着最基礎和簡約的法則。
他們也不是在玩猜謎,因爲每一個空格都意味着自然界中的獨特存在,科學家們要做的就是把它找出來,查清它的理化性質,順便給它起個名,重要的是實驗過程,你得做實驗而不是編報告。
整個元素周斯表被填滿的過程從來都是找到一種元素,並將它填在表格的某個空位上,從來沒有過看着表格上的空位再去找這種元素的情況。
放射性是當時科學界所沒有的概念,元素週期表上也沒有標明哪些元素會有放射性,門捷列夫自己也不知道後面那些空格上的元素都會是什麼樣的。
貝克勒爾發現了放射性的存在,而居里夫人是深入研究這一現象的第一人。
鐳是第一個被找到的放射性元素。
過程就是科學發現中很常見的意外。
同樣的現象,有人做出正確的解釋,有人做出了錯誤的。
前者得到了歷史的讚譽,後者只能作爲可悲的背景牆。
當時居里夫人發現鈾和釷礦中能放射出無形的射線,不用藉助外力,就能自然發光發熱,含有很大的能量,她用祖國的字母命名的第一個元素釙,用拉丁文“放射性”命了鐳,並拉着老公一起投入研究。
目標,諾貝爾獎。
爲了證明這玩意是一種新元素,就必須把它提煉出來,並測出它的原子量。
在一間簡陋的窩棚裡,居里夫婦用最原始的做法,把上千公斤的瀝青鈾礦殘渣,一鍋鍋地煮沸,還要用棍子在鍋裡不停地攪拌;要搬動很大的蒸餾瓶,把滾燙的溶液倒進倒出。
這過程不比做豆腐複雜,逼格也沒高多少,做的東西也沒法吃,但回報卻很可怕。
就這樣,經過近四年的鍥而不捨的工作,他們得到了十分之一克鐳鹽,接着又初步測定了鐳的原子量。
居里夫婦拿到了第一個諾獎,物理學獎,第一個小成就,可惜得分給貝克勒爾三分之一。
接下來目標就是第二個諾獎。
居里夫人知道,在這張偉大的表格上,她只是踩上了一隻腳,這只是填字格遊戲的百分之五十,只有提煉出單元素鐳,這個空格纔是真正屬於他們的成就。
這工作進行了八年,居里中道崩殂,但在一堆無名助手的幫助下,居里夫人成功地分離出金屬鐳,分析出鐳元素的各種性質,精確地測定了它的原子量,成書《論放射性》,然後拿下諾貝爾化學獎。
別說做八年豆腐,就算做八千年豆腐也換不來一個諾獎,所謂科學研究,有時候不被人理解正因爲回答不了一個簡單的問題:花這麼大力氣這麼多錢做這玩意能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