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街一號,九樓,拳館。
雖然很想擺出一個揮拳衝鋒的姿勢在“獸人永不爲奴”的狂吼中把這該死的中國佬轟碎成渣,然而一肚子的痛還沒消散,看着蕭恩淡漠的臉,弗蘭草雞了。
實力相差太大,甚至比自己和十歲孩子的距離還大。弗蘭不知道誰能一拳把一百磅從拳臺上打飛出來,而自己有一百八十磅重。
弗蘭看着蕭恩的臉,上面沒有半點汗星子,甚至那手都沒有擊打過的紅痕,第二次是戴着拳套,他甚至都沒緊繩,見鬼!
兩個,不,三個我都打不過他,弗蘭暗自估算着差距,上擂臺就是一拳KO的程度。
蕭恩不是隻打了他一次,而是兩次,每一次都只有一拳,每一拳都讓他吐了出來痛到麻木,如果不是肚子而是臉,弗蘭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被打成腦震盪甚至腦出血了。
他絕對不想來第三下,其實第二次他就不應該上去挨的,足夠愚蠢的行爲,如果再來一次,那弗蘭覺得可能自己不是笨,是被打出了受虐潛人格。
咕咚,吞口水的聲音很響亮。
“你真幽默...”弗蘭強笑着說了半句就閉上了嘴,胃開始難受這是被打的後遺症提醒他別再挑撥眼前這傢伙。
打擂臺,一賠五,上直播,割地,還租界......
這些玩意連在一起,真相只有一個!
憑着滿滿的智商,弗蘭已經確定眼前這光頭就是個中二癌晚期加重症精神病,也許是來美國治療但偷跑出來的,嗯,還是暴力狂,我富二代還有美好人生絕對不能死在這!
弗蘭攤着手盯着蕭恩,眼睛眨了幾十下,心路走了兩萬裡,腦子裡的小人也是跪了站戰了跑地把戰局推衍了一百遍,結果發現慫菜比較好,反正也沒別人看到。
蕭恩平靜地看着他,突然笑笑:“不想留下來?開創大場面?提供盒飯的。”
“我想我還是走吧,打雜不適合我手很笨,...嗯今天天氣不好,適合回家睡覺!”
拿出輸人不輸陣的風度,弗蘭擠着笑說了句場面話,抖着手拿起包和手機,倒着走出門,微笑着躬身,關門。
“好樣的!獸人永不爲奴!”一個刺耳的聲音在中控間突兀地響起,一隻拳頭高舉空中。
維克多眼神掃過那個角落,抓起手邊的一條熱狗砸過去吼道:“閉嘴!誰特麼是獸人!?”
拳頭縮了回去,熱狗彈在地上,剛纔突然想跟着嚎兩嗓子的宅男們全都緊緊閉上嘴,一室死靜。
明顯的喘氣聲從屏幕上傳來,是弗蘭的。
“手機拿起時入鏡的內容不多,已經傳上平臺分析。”一個技術員低聲報告。
維克多眯着眼,全神貫注的表情,舉手示意繼續安靜…...蕭恩會做什麼?
衝出來打人?
還是就這麼讓人走掉?
接着開直播?
拳館裡,只剩下兩個人。
聽到門外長氣聲,蕭雪有些焦急,那弗蘭的表情好假,這肯定是要報警去了。
想要說點什麼卻被蕭恩一個眼神制止住。
蕭恩突然笑了起來:“還以爲他的節操骨折,居然只是骨裂的程度,不錯!”
剌耳的笑聲迴盪在中控間,維克多咬牙下令:“調低音量!”
生怕又有哪個愛國者被氣到自爆,這傢伙一定是有意如此。
“這樣能屈能伸不能算叛國吧?”有人低聲嘀咕,話裡頗有欣慰的感動,淚光盈盈。
“弗蘭怎麼辦?居然已經出來了,那我們要不要打電話給他說明情況讓他回去?爭取立功贖罪?”有人悄聲問道。
維克多深深吸了口氣:“不,他已經出來了,那就把他控制起來,他捱過拳頭,腹部與目標身體有接觸,我們要提取目標的體細胞!”
“是!”
一片響亮的回答,戰意凜然。
合作,或是活捉蕭恩,這是第一目標,被列入第一級別的成果。
獲取最新的體細胞,這就是第二級別重要的成果。
雲平臺已經分析過目標的變異就是這兩天發生的,這個變異過程究竟是以何種線性演化很值得研究,但如果是隨着時間變強大,那肯定是越新鮮的越好。
至於某個探員臆想的“他在變弱”,沒人敢相信,如果變弱,那爲什麼不躲起來,一個直播接一個直播這麼作死哪裡像是變弱了?
還是說變弱智了?
看看我們頭大的模樣,誰敢說這傢伙弱智?!
所以如果直接能從弗蘭身上提取到,並確認有用,那攻擊計劃甚至可以再大膽一點了,實在拿不下活的,就拿死的。
沒有什麼不可以解釋的!
就算出再大的事,美國那麼多敵人也可以輪流拿出來背鍋!
“行動!代號運毒者。”維克多迅速給計劃起了個名字,雖然很奇怪但細想特別有道理。
杜蘭街一號,目標弗蘭.德波爾,採取電擊,不要接觸其腹部,身體以醫用袋或垃圾袋包紮。
指令下達,洛城的狂風大雨中突然有十幾部車子在街頭急速轉向,發出刺耳的轟鳴聲。
每部車裡都有人破口大罵,這鬼天氣執行任務已經夠不人道了,還動不動冒出各種奇葩要求,一會去買跳蛋一會去找萌寵,現在又要抓人還要用高級袋子包裝。
無數人都同時生出現打離職報告的念頭。
…...
弗蘭走到電梯口,警惕地回看,沒人跟出來,微微鬆了口氣,他剛纔最擔心蕭恩追上來。
突然想了想,又小心走回門前,拳館的門關着。
弗蘭側耳傾聽,裡頭沒什麼動靜,他悄悄從包裡拿出鑰匙,在嘴裡一含,插進鎖眼裡反向旋轉,一圈,兩圈,拔!
反鎖了!
九樓就這一個門,十樓本來就是鎖住的。
混蛋,你等着吧!
弗蘭露出一絲冷笑,走到遠處,拿起手機,毫不猶豫撥通報警電話。
“法克!”維克多看着這傢伙乾的事,幾乎又要氣昏過去。
“切斷他的信號!”
弗蘭手機在耳邊只響了兩下就變成了怪異的無信號提示。
再撥,還是無信號,始終無信號,他納悶地看了看,把手機放進口袋。
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這裡有點危險。
或許應該再找幾個人來,保安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