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炊煙裊裊,士行覺事

伯明水及其麾下一千六百多族人,正在飽餐一頓。

殊不知,那造飯時的炊煙裊裊,曲折濃黑的菸絲朝着天上飄着,卻是已經暴露了所在的地方。

呂駱率麾下二百士卒,與西河侯國旅率所率麾下九百多族人,計一千一百多人,勝似長龍,已經在河水西邊的南下西河侯國的小道上,緩緩前行。

這時,呂駱麾下的一名叫做甲木的士卒,忍受着烈日灼身,手中握着兵器,跟着往前走。

大汗淋漓,感覺到額頭汗液就要浸漬到自己的眼眸了,擡着頭,避免汗液入眼。用自己的左手,捻着手腕處的一角,擦拭着鹹味的汗水。

這樣一件尋常的事情,卻讓他發現了重要的大事。

原來,他看到的不是甚麼飛禽,也不是天上有大虹,而是看到了炊煙,濃郁地在天穹飄着。

心想,這些炊煙濃郁,且廣,又恰巧在主君與西河侯國旅率共同率卒南下的小道途徑之前,甚至與自己走的小道,就像是在一條路上。

這名由呂駱從帝丘的隸人之中,救出來的尋常士卒,感覺自己得知了重要的事宜。

不顧汗漬浸漬自己的眼眸,同時汗流浹背,在呂駱麾下行走的二百多人最後的士卒甲木,握着兵器小跑朝着在最前方的呂駱所在的地方而去。

還未追上,急忙喊道:“甲木見過主君,我有大事,需要稟報,還請主君予片刻時間。”

呂駱同麾下百戍喜還有姒開,及牧人、吳賀、女艾走在前方。

並未聽見身後的聲音,這時一名與甲木不一樣,穿着十行戎裝的一人,聽到了甲木的聲音,見呂駱不曾聽到,連忙跑疾馳到了與呂駱並列的旁邊。

“主君,請停駐片刻,有事相告。”

那名十行,想了想,甲木所說,定然重要,不然也不會追上吶喊,接着說道:“有昆仲兄弟有重要之事,稟告。還望主君停下片刻。”

可能是呂駱正在思慮着甚麼,或是腳步與土地發出的聲音,干擾,讓那名幫襯甲十的十行失望完了,呂駱並沒有聽到。

這時,呂駱旁邊的吳賀,聽到身後有零碎的聲音,像是“主君……,相告,停下……”。

心想,或許其餘的昆仲兄弟姊妹,這時有事告知,所以急切追了上來吶喊,而駁雜的兵器撞擊,腳步踩地等發出的聲音,或許讓與自己並行的族子,還有幾人都未聽見。

既然自己知道,哪有不去提醒自己那族子的道理。

到底是頗有歲數的吳賀,知道聲音駁雜,於是乎,靠近呂駱,拍了拍肩膀。

呂駱之前思索着,如何解決有窮氏士卒,正在深思之中,忽然爲人打斷,正要生氣,見是吳賀,泯然一笑。

隨後,想了想,肯定是有事,纔會如此,接着問道:“族父,可是有何要事,拍擊我肩,方纔我在琢磨如何應對有窮氏士卒的事,被你驚擾,一時不知所措。”

“哈哈!非是我有要事,而是族子你,過於沉思,身後有昆仲兄弟有要事呼喚你,你都不知。”

吳賀心想,還真是陷入了深思啊!不過自己雖說驚擾,那也是有要事,族子應當不會罪愆於己罷。

想歸想,最後還是問道:“你可不會罰我,驚擾沉思的你的事罷。”

“族父莫憂,駱怎會如此,再說你確實有事,依我訂的諸刑,也沒這樣的刑策。”

呂駱愕然,心想,我的族父誒,你怎麼會這麼想,你看我呂駱會是這樣的人麼?之後迴應道。

呂駱倒是沒把這最後的心思,給說出來。

隨後,轉身,溫和地說道:“是哪位昆仲兄弟,呼喚吾。”

“吾”

這時,呂駱麾下的那名聽到了士卒甲木呼籲呂駱的聲音的十行,向着呂駱迴應道。

“說罷”

“有何事。”

“呃!這...”讓呂駱這麼直接地一問,有點傻眼的十行,停頓了一下,說道:“不是我有要事稟報。”

“那是何人?”心力損耗在解決有窮氏士卒之上,頗多的呂駱,他心裡盤桓,自己可沒那麼多時間折騰,然後頗具威嚴地問道:“既然不是你,你可知道,費我時間,是對或錯?”

“回稟主君。我知是錯,你且讓我說完。”那名十行戰戰兢兢地說罷。

心想,我可知道主君你對於犯錯的人的罪愆,如何處置,吾可沒那麼傻,就算有錯,也不會去自認。

緊跟着,說道:“是吾身後,其餘十行麾下的士卒甲木,似有要事稟告。”

“唔”呂駱終於聽到了重要的地方,不過他纔想起,自己很少制定這方面的規矩,大抵他們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行事,一層一層告知,就像大禹之後,夏啓制定的夏后氏九條規定。

“那就立刻將甲木帶過來,讓他親口對吾說。”

“是”

不一時,呂駱麾下士卒甲木,就在追逐呂駱等人步伐的途中,讓其餘士卒,帶到了停駐下來的呂駱前方。

在見到呂駱的那一刻,甲木頓時拜首,崇敬地說道:“見過主君,甲木有要事稟報。”

“說罷”呂駱也不會廢話,直達重點,頗有耐心地問道:“有何要事。”

呂駱心裡想,你若是說的不是甚麼重要的事,那自己就要不客氣地對待了,殺雞儆猴,以儆效尤。震懾那些前來稟告,又沒有重要的事宜的,浪費自己的時間的士卒。

當然,這些呂駱也沒有說出口,藏在心中。

對於他來說,自己手中只要還有那數十呂氏族人,就不怕其餘這些,從帝丘救出來,還剩下一百多的,來自四海八方的隸人形成的士卒。

雖說他們是一盤散沙凝聚的,也算時有時無的一干衆庶,但是呂駱不懼他們隨時反叛,捫心自問,就算背叛自己,也可以分化瓦解他們。

看上去,剛褪去的稚氣的甲木,在此時顯得很是穩重的成人。

回想起,之前自己擦拭汗漬,所見到的一幕,他思索着所有的細節,然後給自己暗自壯膽,微微一笑。

朝着呂駱說道:“還請主君讓我細細道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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