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蒲國大臣,只因他小時候在柳樹下出生,因此他的父、母給他起名蒲柳。
蒲柳躺下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逃走的希望。
與此同時,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曾經帶着族人們,親手締造的這個蒲臺的事情。
他仍然記得,昔日自己爲了防備自己,有朝一日因爲蒲伯不喜,而被下獄,就可以藉助自己留下的洞口逃生。
並且,不是在一處,有這樣做。
事實上蒲柳打造的蒲臺,有很多個,足以關以千記的刑犯。
不過一日之內,蒲柳就感受到了從高高在上的高爵職大臣到下獄時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悲苦,悲苦過後又是否極泰來的,很多人要花幾十年才能體會的人生。
蒲柳看着那個隱藏的洞口,心裡高興極了。
爲了慶祝自己有了逃生的時機,蒲柳決定,現在還不能走。
要想清楚,自己爲何會被蒲江當做叛國之臣。
倏然,蒲柳靜下心來,思索着與姒開麾下私見時,前前後後的細節。
思來想去,他也沒想明白,究竟是那個地方,出了問題。
實際上,他不知道,其實就是蒲江不再恩寵他了,而已。
說他叛國之臣,也不過是藉口。
想不通其中的關鍵,蒲柳就放棄了,因爲他從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然後又想了想,自己逃生的路線。
首先,蒲臺附近,有蒲江這個愚昧主君派的人守着,大搖大擺的出去,那是沒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蒲柳覺得,那自己唯有乘夜逃走,方能不被發覺。
想好了逃離蒲臺的事情,接下來便是從蒲臺這個蒲國南方,怎麼去北方告知呂氏族人,蒲國君臣的陰謀。
蒲柳在蒲臺的地上,用木棍畫出了蒲國人跡罕至的幾個地方,連成了宛如盤蛇的南北路線。
思索到了這裡,蒲柳認爲自己到了呂國,也不會在擔任呂國大臣了。
從母國蒲國這些事想來,他覺得自己不可爲官吏,不然也許還會遭到今日這種事情。
能逃出生天,到了呂國做個閒散的國人,就已經是上天的恩德了,何必再去勞心勞力做人麾下之臣。
不知不覺,蒲柳看到蒲臺之外,已經夜色降臨了,自己的時機也就來了。
這個時候,一名守在蒲柳這個蒲臺口的蒲人,突然對着旁邊的蒲人說道:“這位昆仲兄弟,餘去入一下茅廁,汝可要看好這刑犯。若有差池,汝和我就要代他,爲主君賜死。知道嗎?”
“明白,汝放心去吧!這蒲臺口已經封住,蒲臺之中,也沒有去路,他逃不走。”另外一名駐守蒲柳這個蒲臺的蒲人迴應道。
“嗯——”首先出聲的蒲人,點了點頭應道。
然後就徑直地離開了自己的任上,到了十多步外的茅廁去了。
剩下的那名蒲人,連忙看了看蒲臺之中的蒲柳。
因爲漆黑的夜色的緣由,那名蒲人只看到了蒲柳整個人的大致輪廓,卻是看不到蒲柳此刻在高興地啞笑。
確定蒲柳還在,然後挺直了自己的身子,雙目炯炯有神地望着前方,迴歸了自己看守蒲臺的任上。
蒲柳藉助外邊微弱的火炬傳來的微光,看清楚了那名蒲人,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沒有再看裡面。
臉上詭異地笑了笑,然後從自己發現的洞口,小心翼翼地爬行出去。
一刻時辰後,已經在蒲臺之外的蒲柳,環視了一下四方,依依不捨地道:“母國啊!母國!今日蒲柳就要離開了。也不知道日後還會不會回來,也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汝的身姿啊!我捨不得離開您的懷抱,可是那比我這個平庸之輩更加平庸的蒲伯,他容不下我,今日容我和你告別,來日方長。”
緊跟着,蒲柳依據腦海裡,早已經籌劃好了的路線,急急忙忙,奔赴蒲國北方,能夠遇到姒開等人的地方。
半個時辰之後,得知了蒲柳已經逃走的蒲伯,在蒲國明堂大發雷霆道:“爾等這些無能之人,竟然讓一個刑犯,輕而易舉地從汝我的眼下逃走,汝等有什麼想說的嗎?”
“啓稟主君,這所有的蒲臺都是蒲柳親自派人建造,我等發現,他逃走的原因,便是他修築蒲臺時,留下的洞窟,與其便利。”蒲國的大理,連忙起身迴應道。
“嗯——”蒲伯點了點頭。
思索了片刻之後,拿出了自己的蒲伯符節,道:“傳我之命,所有大臣加派人手,無論蒲柳生死如何,一定要找到他。找到之後,或殺或廢或帶到吾的面前,皆可。”
“臣下遵命。”一衆蒲國大臣們,異口同聲地迴應道。
看到衆人都回應了自己,蒲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今日議事,就到此吧!”
“諾。”一干蒲國大臣們,紛紛說到。
出了蒲國明堂的大門,一衆蒲國重臣紛紛議論起了蒲柳。
一人道:“爾等說,這蒲柳怎麼就逃走了呢?”
“汝方纔沒聽大理說嗎?是他親自建造蒲臺時,留下了方便逃走的洞窟。”另一人,迴應道。
過了片刻,又道:“以我看來,應當是十分隱蔽之處,纔有洞窟。不然,我蒲國多少刑犯,早就逃完了。甚至說,知情的人被他殺了,若不是他逃走,有人去查看。或許只有他一人知道囖。”
“說的極是。”
“是啊!”
“沒錯。”
周圍的蒲國司馬、臣、司寇等人,紛紛迴應道。
過了沒多久,蒲伯出了蒲國明堂大門,看到了一干蒲國大臣們,頓時氣憤,惱怒地道:“爾等還不快快去捉蒲柳,杵在一起,就能把事辦妥麼?”
“到時候讓蒲柳告知了呂氏族人,不管我蒲國有無行事,都逃不過呂國的懲罰,爾等明白嗎?”
“屆時,吾與爾等皆受罪也。不過,對於搶奪呂國牛馬之事也要籌備。我蒲國在火山之上,易守難攻,也不用太害怕呂氏。”
事實上蒲伯這個庸君非常害怕,不過爲了震懾麾下。強行鎮定地說了那麼多。
至於一衆蒲國重臣們,紛紛迴應道:“諾,臣下這就去辦。”
接着,一干蒲國大臣們散了,都帶着自己麾下,去抓蒲柳去了。
殊不知,蒲柳經過了曲折的山,廢了幾個時辰折騰,終於到了蒲國北方。
另一邊,距離蒲國上百里的呂國都邑,作爲一國之君的呂駱,攜帶自己的夫人女艾,看着呂國的西邊,蒲、屈一帶的方向。
憂心忡忡地說着。
“夫人哪,我總是覺得,姒開他們會發生什麼大事,心中不得安寧。汝說,吾是不是該再派一些人,前往西邊,迎接他們哪。”
“夫君說的是,按昔日來說,都過去三日了,也該到了。”女艾迴應道:“不過,夫君哪,這多了上萬多牛馬,遲滯些,也屬正常。若是夫君不寧,大可派人前去,我看仲弟訓練多時,可以讓他領兵前去,若有戰,也算磨礪一番。若無有,也可以讓姒開欠他一些人情。”
“就依夫人所說,讓吾弟領族人一千,前去西邊。”呂駱笑呵呵地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