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寒浞想起了師氏?

二人身後的男女臣、妾,僮、僕人,私下議論了起來。

“元妃純狐跟左司馬相會在這園囿,你們說,若是讓夏後知道了,會如何?”

“讓餘這個女婦來說,自然是弒殺了他們。”

“是極”

“是極”

“思來,夏後大怒之下,這帝丘又會動盪不安。”

……

一名穿着麻葛,頭頂着盤發,用骨針穿過,足着木屨,不像屬賢德之士之後的,任妘夏寮事官的妘困,他們那般着禦寒的的虎豹狐衣,寒浞的家臣,向着身旁的自己統率的僮、妾、僕問道。

那個佇立着的,穿戴與寒浞家臣無二的女婦,迴應道。

僮人還留着髮髻,老僕像一個睿智老人一般,二人迴應着那個頗有地位的,掌管寒浞的族氏邑舍鉅細事務的臣。有些曲意逢迎。

園囿旁的寒浞、純狐二人,仍然依偎在一起,沒有聽到後面的議論紛紛。

在寒浞的心裡,放不下的一幕幕回憶了起來。

思緒萬千,想起來五歲之前,從伯明國離開,那時由一個十行押着走到了伯明氏部落的邊境,在東方附近還有着“二斟”等國,是夏后氏派來監視自己母邦的姒姓同族建立的伯國,雄視一方。

思緒迴轉,時間回到了后羿治理天下十歲有三時,那也是自己十三歲之世。

族人逐出自己的癸酉之歲(公元前2028年),從東方青州獨自一人向西而行越過岱宗,趟過河水,期間遇到了自己能有今日,也多虧了那位,同爲夷人的師氏,纔有了能博殺畜、獸、人的技藝。

寒浞還記得那些熟絡的面目,仿如就在昨日。

——

癸酉,伯明國的邊境,身着獸衣的伯明氏十行伯明山,配着玉石,腰間懸着骨刃,手上有些繭,顯然是個參加過一些戰事的人,約有三旬,身後跟着十個族人,很是威風凜凜,隨行的還有三四個隸人,押着寒浞往西走。

癸酉的季夏,天氣炎熱,烈日當空,一行人,早已經汗液夾生,季夏的最後幾日,伯明山連着幾日,早已經不耐煩了。

望着僅有十三歲時的寒浞,雖然從族人們的口中,聞知寒浞是個不似帝舜那樣的孝子,反而捆綁自己的父、母,僅因自己的父、母顧於族人告於族長,用木器打了他,催問。

在心中暗道,“終歸還是一個稚嫩之童,再過一二歲纔算的成人,倒也可憐。”

往寒浞的身邊走了過去,“浞,你就不想再望一望汝的父、母?汝父、母雖用藤蔓束縛你,到底還是心中有你的,聽說你被族長逐出,永不得歸,也沒少去族長那裡,爲你求族長,別逐出你。”

寒浞望着,比自己壯碩有力,又會爲族人們作戰的十行,心中有些不忿自己,可又無可奈何,在心裡說道,“或許不是所有的族人,都會怨憤我,父、母,浞非孝子。”

心中無數念頭,卻也不想吐露半字,然後跟着道,“十行,寒浞今時才知父、母還是心中有吾的,那藤蔓之事,也不該怨憤父、母。還請十行代爲照料一下吾父、母,寒浞若是任了夏后氏的爵職,必定忘不了你。”

寒浞瞟了一眼伯明邑,狠下心,從幾個隸人的手裡,接過族人們賜予的武器,眼眸之中散着不甘的子女,一直往西而走。

等到寒浞走遠了,時辰慢慢推移,已經是入昏之時了。

十行身後的的十個伯明氏的人,嚷嚷道,“寒浞此時才知,倒也不晚。不若,族長倒是說了,永生不得讓韓浞入伯明邑治土,倒也是個憐人。”

幾個隸人,是伯明氏俘虜的戰俘,戰戰兢兢,處在一處,沒有說話。

他們心中知道,身爲隸人,只需爲伯明氏的人,把該做的,做好就成。

時間慢慢地,已經到了癸酉的孟秋,大地已經不是三春的時日,樹木也已經開始了凋零,草木荒蕪。

寒浞已經走了一旬有五日,這些時間,都是靠吃野果,伯明邑園囿裡種植的野株。讓他受了不少折騰。

覺着有些疲累的寒浞,暈倒在了一個“精緻”的茅廬的前方。這茅廬與其他邑外的茅廬並無別樣,都是差不多的,以梁木爲骨,草泥爲牆,飾上壁坑,草泥修整,飾上了漆水,顯得非常不錯。

就在此時,剛好有一箇中年人,扛着畜、獸往這邊趕來。

不一時,就已經到了茅廬的身附近。

停了下來,用自己穿着的粗糙的麻葛,擦拭着自己額頭的汗液,把手中的畜、獸放到了旁邊的石上,自言自語道,“今日可是累着我了。”

然後端上了自己的陶盅,飲着白水,用衣袖扇着微風,四處望着。

過了幾刻時間,看到了地上的寒浞,用自己剛從忙碌之中解放出來不久的手臂,扶着寒浞就進了自己那精緻的茅廬之中去了。

“這人,倒像是我東夷之人,只不過我這荒山野嶺,又怎麼會有他人而來。”

待把寒浞扶持到了自己的石牀之上,那名剛獵食回來的中年人,自言自語道。

那中年人,就這樣守着,時間漫漫到了子鼠。

茅廬之中,早已經點上了燭,茅廬之中,堆着一堆的枯萎的樹木,中年人手中握着燧石,兩手用力,讓燧石碰撞了起來,不一時,燧石碰撞起來跌落的火點,遇到了那些木柴之間,用來增加燃燒的枯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燒起了庭燎,腹中已經飢餓的東夷中年人,用樹枝架起了自己獵來的豕,然後用火灼烤了起來,豕身上的毛,碰到了火以後,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吧啦啪啦!吧啦怕啦!”,東夷中年人很享受這一切,陶醉在了那脆聲之中。

“咳咳”

“咳咳”

……

從兩步遠的石牀之上,傳來了寒浞驚醒咳喘的聲音。

東夷中年人把手上的,烤着豕的樹枝放在了架好了的兩方有分叉的端上酌烤了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待寒浞已經全然不是之前的容貌,苦累的身心,已然恢復。

東夷中年人獵手望着他道,“汝醒來了,可曾還好。”

見寒浞沒有回答,繼續道,“來,過來與餘一起灼烤畜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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