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甫生病疑案(五)

接下來的結局,讓人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讓黛玉困擾數天的王姨娘謀害林甫案件戲劇般的結束了。

事情是這樣的,黛玉讓春喜將話傳給王姨娘身邊的丫鬟小瓶後,不知道她匆忙回去後跟王姨娘說了什麼,那王姨娘便如沒了頭的蒼蠅似的,居然跑去跟林如海說她不是故意讓人將窗子打開,讓小公子着了風寒發了高燒,她只是想讓林如海明白,林府中只有一個兒子是不行的,萬一林甫有什麼三長兩短,林如海豈不是絕了後。

氣得林如海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一腳將王姨娘踹倒在地上,只差拿把刀把她劈了,好歹被賈敏在一旁一把抱住,只在一旁跳腳罵道:“我兒林甫福大命大,豈是你這等宵小惡毒婦孺可以加害的?誰說我林家絕後了?除了林甫還有我女黛玉,你這不長眼的東西…….”

一長套的罵人話被玲瓏學得活靈活現,黛玉只差看見林如海本人在她面前表演了,黛玉用帕子掩住脣角的笑意,喝止玲瓏,說她以後不得如此,被老爺夫人知道玲瓏在這裡學這些話給她聽,要拖出去打板子的。

玲瓏撇着嘴不滿,要她說的是姑娘,不要她說的也是姑娘,憑什麼要打她板子呀!

黛玉不理她,嚴令她不得將這些話外傳,玲瓏纔不情願的點點頭,天知道她如果將這些話學給她的姐妹們聽,她們一定會瞪大眼睛佩服的看着她,只是姑娘吩咐了,她聽話便是。

黛玉點點頭,玲瓏雖然多話活潑,但是還是很聽話,這點她放心。

……

醍醐堂裡鴉雀無聲,只有林如海喘着粗氣的喝罵聲以及賈敏的哭泣聲,夾雜着王姨娘的喊冤求饒聲。

“你這狠毒的婦人,我林家待你不薄,你居然敢生此惡毒心思,害我林家嫡子,真真該死。來人,將王氏拖下去杖斃了。”說到這裡林如海已經是怒極。

賈敏哭聲一頓,丈夫辱罵甚至踹了謀害她兒子的人,她很樂意旁觀,但是杖斃妾室,她還是不願意發生,無論是林府主母嚴苛逼死妾室,還是林大人殘暴杖斃枕邊人,這樣的話她都不願意聽到,畢竟甫兒已經沒事了,沒必要再鬧出人命來,便勸道:“老爺,這杖斃還是太過了,就將她發賣吧!”

正抱着林如海腿求饒的王姨娘,聽得賈敏爲她求饒,連連點頭,發賣總比杖斃好吧!

林如海頹廢的點點頭,當初妻子隱晦的跟她提起她的懷疑,他還不相信,笑着說妻子多疑了。他只當自己多年的枕邊人,雖然沒腦子,愚蠢,但也做不出這樣惡毒的事情。

卻沒想到王姨娘自己承認,他卻是打了自己的臉,如今還得妻子爲了他的名聲爲面前這惡毒的婦人說好話,心中一時感慨,無力的揮揮手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林如海說完,整個人的精神都像被抽掉一般,肩膀塌了下來,萎靡不堪的往外走,看也不看被拖走的王姨娘。

走到門口他想起似的說道:“江姨娘和李姨娘也打發出去吧!”他不想再養條毒蛇在身邊,就算江姨娘她們在此事上無辜,但誰又能保證得了她們以後的無辜呢!又想起她們多年的溫柔體貼,林如海道:“多送點銀子,送她們家去吧!改嫁還是出家都是隨她們。”

賈敏應了下來,儘管她現在心裡因爲丈夫的表現不舒服,但是能夠拔掉心中的刺,她還是很樂意的。

很快賈敏吩咐下去,除了發賣的王姨娘,其他二人每人五百兩銀子,送她們家去。多虧她們家裡還有些親戚,不然也會多上不少麻煩。

吩咐完事情,賈敏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剛纔丈夫的神情很明顯是傷心了,說明丈夫對那些女人還是有心的,更是有些疼愛的,所以纔會不信她說的話,她的心中一片酸澀。

“夫人,李姨娘和江姨娘來了。”外頭人說道。

賈敏緩緩將身子坐正,“讓她們進來吧!”她們是失敗者,既然如此,她這個勝利者又怎能在失敗者面前露出頹意呢?

李姨娘一進來便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她不想離開這裡,她不知道自己離開這裡還能做什麼。

江姨娘也緩緩跪了下來,她的心裡滿是不甘,她謀劃了這麼久,隱藏在幕後,讓王姨娘在前面衝鋒陷陣,本來是萬無一失的事,卻沒想到她高看了王姨娘,她的衝動讓人發現端倪,這個還可以補救,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不跟她商量便主動跑到老爺面前承認,這個蠢豬,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她。她是不是該慶幸王姨娘並沒有將她拉扯出來呢!不然她的結局也離不了一個發賣吧!

只是再多的不甘不捨在林如海和賈敏的堅持下,化爲烏有,李姨娘和江姨娘還是被送走了。

府裡似乎空蕩起來,沒有了那些妾侍們的嬌聲軟語,林如海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麼。他不是想眷戀那些妾侍,而是心中有點不適應而已,等過段日子他便會習慣起來,只是再也不會有一個傻女人會在他回家的路上打扮得嬌嬌媚媚纏着他說話了,林如海失落的想着。

他沒有注意到妻子悲傷的眼神,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直到晚上他回房睡覺時,賈敏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迎上來,而是讓丫鬟告訴他,她已經歇了,讓他去書房睡,這……

林如海聽到的一瞬間也惱了,他纔剛打發了妾侍,她便甩臉子給他看,真當他沒地方去了嗎?

林如海氣惱的去了書房,賈敏則躺在牀上緩緩的流下了眼淚。

黛玉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林如海晚上睡在書房,心中也是不解,爹爹以往除了在妾室們房裡便是在孃親房裡,除了孃親懷孕的日子睡在書房,其他的日子都是宿在孃親房裡,後來乾脆連妾侍那都不去了,只守着賈敏。

昨天剛將妾侍們打發了,晚上應該柔情蜜意的兩人,一個卻去睡書房,怎麼也說不過去呀!

難道爹爹與孃親因爲妾室的事情吵架了?爹爹其實是捨不得她們的?黛玉第一時間想的是林如海捨不得妾室們而不是賈敏再一次勸說了林如海而導致兩人不歡而散,所以她着急了,趕緊便打發了玲瓏去打聽。

黛玉第一時間的想法雖不中亦不遠矣,在林如海看來他並不是捨不得,而是有些不習慣甚至失落吧!但是他的表現卻讓賈敏生了疑,林如海則暫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夫妻感情在剔除掉所有的第三第四者後,反而進入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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