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人,吳香蘭並不吝嗇誇獎。
周學軍站在廚房,脣角慢慢上揚,臉上露出了難以剋制的笑容和歡喜。
他嗯了聲,撓撓頭,“我去掃院子。”
像是急於向吳香蘭證明她沒有誇錯一樣,周學軍一早上勤快的幹了很多家務。
蘇舒和樑振國出去了一趟買了不少東西回來,進門就發現院子掃過了,菜地澆過了,就連草都拔過了。
進屋就看到周學軍拿着拖把從二樓下來,看樣子已經連二樓的地板都已經拖好了。
蘇舒買了很多柚子和西瓜,打算做點柚子糖和西瓜布丁。
晚上要去1—1作客,第一次上門,不太好空着手,食品站倒是有賣吃的,但也不如自己做的有心意。
吃過早飯樑振國非拉着蘇舒送他出門上班,等到了門口,趁沒人注意,低頭親了蘇舒一口才心情愉悅地吹着口哨登上自行車慢悠悠的走了。
半個小時後,李老安排的車子就到了樑家門口把蘇舒接走了。
從農場離開,蘇舒沒有去李家,而是直接去了醫院。
這是蘇舒前天就和李老說好的。
今天付老安排人把漁村四母女接來市醫院,李老這邊幫忙安排醫院,讓那位母親住進去。
人到了市裡,蘇舒要去接女孩去農場。
蘇舒到醫院的時候那位母親已經被護工帶去做檢查了,三姐妹留在病房裡等着。
看到蘇舒來,三個孩子都特別高興。
蘇舒還帶了些吃的來分給三姐妹,然後朝着最大的女孩招招手,”“小漁,阿姨和你商量一件事。”
林漁點點頭跟着蘇舒出了病房上了車,蘇舒這才把來意和女孩說了下。
說完以後,看女孩有些緊張,她又道,“你別怕,阿姨全程陪着你,伱媽媽醫院會有護工照顧她,你的兩個妹妹可以留在醫院,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去農場在阿姨家玩,等辦完了,司機叔叔會開着送你們回醫院。”
大概是蘇舒柔聲細語的聲音把女孩的擔憂安撫下來了,又或者是蘇舒剛纔說的,那個小女孩被人害死太可憐了,林漁雖然有些緊張,但猶豫之後,還是答應下來。
只是說讓妹妹留在醫院陪媽媽就好了。
已經懂事的女孩是很怕給別人添麻煩的。
蘇舒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帶着女孩先回病房,和林漁的兩個妹妹說了聲,又找林漁母親說了聲,得了林漁母親許可以後,蘇舒才帶着林漁離開。
兩人十點左右就回到農場,胡餘生一早就在單位門口等着蘇舒了,人一到,胡餘生就領着兩人直接去了褚國平的辦公室。
辦公室包括周圍都事先安排過,蘇舒一路過去,上了樓就未再看到別的人。
等進了辦公室,蘇舒就看到幾人都在,包括楊業。
林漁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握着蘇舒的手掌心都出了汗。
“不用怕。”蘇舒彎腰和林漁平視,聲音溫柔的安撫着她,“這個是那天你看到的小女孩的爸爸,你把那天你看到的再和這個叔叔說一遍,好嗎?“
林漁僅僅的貼着蘇舒,雖然緊張,但到底是年紀不算小,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林漁的聲音不大,但辦公室的每一個人都足夠聽得一清二楚。
說完上次和蘇舒說的話以後,林漁又添了句,“破掉的游泳圈被我們村的一個婆婆撿回去了,婆婆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用的,但她撿回去給她小孫子當玩具,她小孫子不愛玩,她就隨手扔在柴堆上遮雨水了。”
楊業站在那身子都晃了好幾下。
可他到現在還不太敢相信戴珍珠竟然會這麼狠。
“就憑着一條藍色連衣裙和這些就斷定是戴珍珠嗎?”楊業問,“說不定就是這麼巧,那天還有別人穿着藍色連衣裙,還有別的孩子穿着白襯衫呢?”
樑振國早就料到楊業不是那麼容易相信的人。
他拿了幾張女同志的照片擺在桌上,然後讓蘇舒帶着女孩過來認一認,這些照片裡,哪個人是那天林漁看到的女人。
林漁往前走了幾步,視線在桌上幾張照片掃了過去。
只看到第三張林漁就伸手指着照片,“是她。”
林漁所指的,就是戴珍珠的照片。
戴珍珠長得漂亮,辨識度很高。
女孩看到她就不再看別的了,已然認出了戴珍珠。
楊業再無可狡辯的話,咣噹一聲,突然跌坐到地上,而後捂着臉低聲啜泣。
“楊業,你大女兒失蹤了,二女兒慘死,小女兒被你和你妻子親手送人,據我所知,收養你小女兒的那家人也因爲工作調動的原因去了別的省,你們家也和他們家失去了聯繫,不出意外,你這個小女兒你們家這輩子大概也看不見她了。”
樑振國拍了拍楊業的肩膀,語重心長,“你好好想想,你當了三回父親,但是這三個孩子,你對得起哪個孩子?”
楊業顯然不知道他的大女兒也失蹤了,樑振國說完,他紅着眼睛猛地擡頭,“我家老大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
“失蹤有一陣子了,但是她養父母沒報警,說是她自己跑掉的。”蘇舒冷呵一聲,“女孩子嘛,你這個親爸都不疼,憑什麼指望養父母疼她?”
褚國平也接了句話,“說是失蹤,但是誰也沒再見到過那個孩子,收養的人也是你妻子和他表哥幫忙找的人吧?所以說是失蹤,是真失蹤,還是也被人弄死了,誰知道呢。”
褚國平這一句話就像是往死潭裡扔了個大炸彈一樣,炸得楊業腦袋都嗡嗡響。
楊業雖然因爲想要兒子就狠心把大女兒和最小的女兒都送人養了,可他只是把女兒送人領養,而不是想要女兒死。
老大老二到底是在身邊養過幾年,特別是老大,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楊業是很疼過的。
如果不是因爲大師說家裡陰氣太盛生不了兒子,楊業也不會捨得把老大送人。
“戴珍珠她怎麼敢!她怎麼敢啊!那是我的女兒啊!”楊業他罵着罵着,到後來聲音都變沙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