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裡滿是怒意，說完以後他又看了眼蘇舒，“我若是現在再問你要不要跟我出國，你是不是還是要拒絕我？”
“不去，我喜歡現在的生活。”蘇舒拒絕了。
回答的很乾脆，不帶猶豫一秒鐘。
“我是看不懂樑振國就有這麼好？”蘇天榮哧了聲，“不過是一個倒黴蛋而已。”
蘇天榮氣了大半個月了，從知道蘇舒出事開始蘇天榮就恨上樑振國了，這情緒到現在都沒散。
“如果不是有你和我的摻和，樑振國手裡這個案子還得拖兩年多才會結束，也只有他自己受了重傷，沒想到多了你和我摻和進來，受傷的就成了你，換你給他擋災，然後他名利雙收。”
所以蘇天榮怎麼不氣？在他看來，就是蘇舒給樑振國這個原本要因爲這個案子受重傷的樑振國擋災了。
“我沒受傷，在島上吃好喝好呢。”蘇舒解釋，“你別用倒黴蛋這個詞語形容他，我不愛聽，也不要說擋災不擋災的，這都是他不能控制的意外，你是沒見着他，我出事，他吃不下睡不着，都瘦脫相了。”
“要不您和我說說這案子原來的走向？”蘇舒還挺好奇的。
“當故事聽呢？”蘇天榮撇了她一眼。
“躺了一年？”蘇舒心都跟着一顫，“這得傷得多重？”
蘇天榮收回視線，蘇舒悄悄勾起脣角笑了一下，她能感覺到老爺子對她的縱容。
“他沒結婚，一輩子未婚，我死的時候他還在退休幹部療養院住着，也在京市，身體雖然不太好，但也是個長命的，我代表集團和相關領導一起參與過慰問活動，還見過他和肖力兩夫妻幾回。”
落後就要捱打，這不僅用在戰爭上，也適用於和平年代。
都被無情揭穿了蘇舒也懶得遮掩了，放開了問，“樑振國和白雲縣的蘇舒相親了以後結婚了嗎？”
“你就這麼愛他這麼愛這個國家？”蘇天榮萬分不解，“我可聽說你要不是自己機靈，這次你也和高家一樣要淹死在那片海里了，拿自己的命換這些，你還覺得值得？”
聽蘇天榮這麼說蘇舒就知道兩年後的高家有多可怕了。
“這案子很難，難在樑振國他們一開始只知道國內近年有大批文物外流，但是卻沒有什麼線索，高家的手段你也見識到了，樑振國他們足足花了兩年多時間才摸透了整條產業鏈，找到了足夠的證據。”
“兩年以後的高家有了他們自己的一個勢力集團，那時候的高家可不是現在的高家，那時候的高家可背靠整個力萊集團和力萊集團後面的國家。”
蘇舒把話題一轉，問，“你剛纔說樑振國沒寫遺書，他交代的事裡有吳家，有孩子，怎麼沒他妻子？”
“那次抓捕行動每個分隊都有人犧牲和重傷，樑振國在牀上躺了將近一年才能下地。”
蘇舒腳步一頓，哪怕不認識那時候的樑振國，可以想到是他，蘇舒還是控制不住在心疼。
“高家是個貪婪的，日益壯大，做的事倒是賺錢，但每一件事都在傷及這個國家的根本。”
蘇舒摸了摸鼻尖，心虛地問：“他和他妻子感情不好嗎？他……他妻子是誰呀？”
“你就是想知道沒有你的話樑振國娶了誰，你不是也死要面子？想問哥問題還要拐着彎先問一堆沒用的問題。”這回輪到蘇天榮嘲諷蘇舒了。
一聽蘇舒這麼問蘇天榮就知道蘇舒想問什麼了。
“靠着後面的靠山，高家後來擁有的武器十分精良，還僱了一隊訓練有素的兵團作爲他們高家主家人的保鏢，樑振國當年帶着人去抓捕高家人可謂是危險重重，出發前，整隊的人都寫了遺書。”
蘇舒問這話的時候眼神四處飄就是沒好意思去看蘇天榮。
“那我面子可真大。”蘇舒噗嗤一笑，知道蘇天榮死要面子她就不再戳他面具了。
“說到遺書，樑振國倒是沒寫，他只交代了一句話，若是身死，讓人把他的錢和撫卹金一半送到吳家村給他姥姥姥爺，還有一半連同兩個孩子都送到衛家。”
“前半年昏迷，後半年復健，左腳膝蓋中槍，還影響到他後來走路。”蘇天榮道。
“難不成你不愛這個國家？”蘇舒反問回去。
“不行啊？”蘇舒理直氣壯地對視回去。
“對，我愛這個國家也愛樑振國，就是這麼愛。”蘇舒道，“我是先愛樑振國，然後是他教會我怎麼愛這個國家。”
“高家人最後是一個不落的都被抓了，但是國家爲此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大多數文物流出去以後也追無可追，一直到二十一世紀初，國家才花了很多的錢把能找得到的重新買回來，還有一些華商自掏腰包購買了然後捐贈回過。”
“這個國家有什麼值得我愛的？是我受的苦不夠多？是我妻離子散不夠慘？還是什麼？”蘇天榮冷呵。
好半晌蘇天榮才憋了句話出來，“我那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你就死鴨子嘴硬吧，你要是不愛這個國家，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和我說話？”蘇舒嘁了聲，“你說說你今天穿着這正式去市裡開什麼會？”
蘇天榮被蘇舒懟得啞口無言。
“比起他們所付出的代價，我覺得我受到的苦根本不是什麼，甚至是福，而且特別值。”蘇舒道，“我毫髮無傷，但換來了那麼多人依舊健康的活着，也避開了那麼大的經濟損失，值得不能再值得了。”
“這兩年之間再生資源和藥廠的項目都成了，這給高家帶來了巨大的錢財和人力加持，力萊集團也通過人才培養和輸送往我們國家安插了很多間諜，也策反了很多人。”
蘇天榮也沒捉弄蘇舒，倒是回答得十分乾脆。
“我看你是被他洗腦了！”蘇天榮氣得不輕。
看蘇舒瞪大眼睛十分驚訝，蘇天榮就知道她驚訝什麼。
“他都相親了我以爲他肯定會結婚。”蘇舒撓撓頭，“怎麼會一直未婚？那個蘇舒沒看上他？還是他沒看上那個蘇舒？之後就沒再相親啊？”
說完蘇舒又道，“我問的太多了，這些事您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