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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黑的老臉上全是汗水,他強笑道:“伯爺,小的不懂這個啊!”
從我到小的,這個稱呼轉換的速度飛快。
方醒拈着一枚白子微微一笑,然後落在了單間夾的位置上。
“你不懂嗎?”
滿意的看着董健的愕然,方醒說道:“你的大明話說的極好,可見……是有些來歷的,沙黑,聽聞你在十餘年前曾經和阿魯臺有過爭鬥,而且還是以弱對強,可見你的縱橫之術爐火純青……”
沙黑臉上的汗漸漸的收了,恭謹的道:“伯爺說的乃是多年前之事,那阿魯臺倒行逆施,小的是看不過眼了,就和些志同道合的頭領們一起爭執了一番,這纔打消了他的野心……”
董健毅然小尖尋求聯繫,而白棋要想不被他下一手的小飛壓,那麼必須要跟着小尖,或是直接小飛。
小飛雖步伐輕靈,但黑棋隨時都能截斷聯繫。
方醒卻直接單並出頭,說道:“那次之後,你便有些消沉了,可是怕了阿魯臺?”
一邊下棋,一邊和沙黑說話,董健覺得方醒這是在羞辱自己,於是毫不猶豫的強行扳頭。
“你看,這下棋不能賭氣啊!你扳頭氣勢很盛,可卻是在主動尋求戰鬥,那我豈有不應之理?”
方醒落子,直接切斷了黑子。
董健心中大怒,虎打!
方醒出頭,然後雙方就展開了激烈的貼身搏殺。
……
那些牧民都在明軍的指揮之下建造營寨,這讓阿臺很失落。
微微一嘆之後,阿臺準備回去了。
剛轉身,一個黑影就撲了過來。
“刺……”
只來得及喊出一聲刺字,阿臺就被黑影給撲倒了。
重重的砸在地上時,阿臺心中大恨,發誓若是自己不死,他一定會讓那些聽經都能聽發呆的侍衛們去死。
“有刺客……”
阿臺被這一下砸的兩眼發花,身體發麻。聽到侍衛們在驚呼,他勉力的掙扎着,同時看了過去。
那十多名侍衛驚慌失措的分成了兩波,一波撲向阿臺這邊,而另一波卻衝向了右邊。
這時壓住阿臺的這人抱住他,奮力的往邊上一個翻滾。在翻滾中,阿臺驀地看到一支箭矢飛過來,一頭扎進了他剛纔躺着的地方。
瞬間阿臺就明白了許多,他放鬆身體躺着喊道:“抓住刺客!本王要活的!”
壓在阿臺身上這人猛地起身,轉身後衝着那些侍衛說道:“別去了!那邊有人在動手。”
這人正是方五,那些侍衛此刻也反應過來了,馬上衝過去圍住了帳篷。
帳篷裡有呼喝聲傳來,旋即一聲慘叫,一切靜默。
少頃,帳篷簾布被掀開,兩個明軍像是拖死狗般的拖出一個牧民,其中一人手中有長弓。
阿臺已經坐起來了,他氣喘吁吁的道:“多謝伯爺關照,小王稍後再去感謝。”
方五拍拍身上的草屑,說道:“我家老爺知道大戰之前必然會有人興風作浪,就讓人查了查。”
阿臺緩過來了,他起身道:“興和伯的謀略無雙,小王佩服。”
說完他的眼中閃過利芒,“方大人,這人能否交給小王處置?”
方五搖頭道:“不可能,不過王爺的人可以參與刑訊。”
阿臺知道自己的要求過了,他走到那個刺客的身前,面無表情的揮手一巴掌,冷冷的道:“你的一家子將會成爲奴隸,最下賤的奴隸,而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畜生!”
方五的目光轉動,看着那個已經起身,和信衆告別的和尚喝道:“拿下他!”
侍衛們還在懵逼時,十多名明軍突然從側面衝了出來,嚇了阿臺一跳。
這些明軍是怎麼進來的?
看看自己的侍衛也是一臉的懵懂和遲鈍,阿臺突然灰心了,心灰意冷。
那些信衆看到明軍凶神惡煞的撲過來,頓時忘記了自家的安危,馬上組成一道人牆擋在前面。
“一羣蠢貨啊!”
那個和尚利用這道人牆遮斷的時機轉身就跑,看他跑路的姿勢,分明就是經驗豐富。
快若奔馬的和尚的剛跑出十多步,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慘叫起來。隨即前方出現了幾個明軍,他們的手中拿着弩箭。
……
“刺客……”
張羽身形急退,同時拔出刀來,可隨即他就從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絕望。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韃靼人摸出短刃,獰笑着捅向張宇的後腰。
這些變化不過是一瞬,那些守門的明軍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張羽就已經處於危機之中。
這時外面衝來了一騎,馬背上的男子張弓搭箭。
“嘭!”
張羽已經感覺到了腰部肌肉在收縮,這是人體自我保護的反應,隨後他就聽到了人體倒地的悶響。
城頭上出現了一排明軍,他們的手中有弩有火槍,那槍管還在冒着硝煙,槍手得意的喊道:“看看,老子一槍就幹掉他了!”
張羽的身體有些僵硬,他看着前方那個韃靼人已經被人撲倒在地上,然後緩緩轉身。
身後倒着一個韃靼人,他的胸部有一個傷口,鮮血正往外冒。而在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支長箭,貫穿了整個咽喉。
不遠處的那個男子收弓下馬,然後牽着馬過來說道:“本人是來自於遠方的商人,想進城歇息,不知可否通融。”
張羽還在後怕之中,聞言看着這個男子道:“你不是這邊的人,爲何會說蒙元話?”
男子高瘦,脣上留了短鬚,他微笑道:“我叫做也思牙,來自於亦力把裡,聽聞大明需要戰馬,就弄了一百多匹過來。”
這時不遠處來了六人,他們驅趕着三十多匹戰馬,看來就是也思牙的人。
“一百多匹……在哪呢?”
那六人已經下馬走來,爲首的是一個老頭,山羊鬍子看着都纏成了一團,亂糟糟的。
而另外五人身體強壯,腰間還有長刀。
在草原上經商,必須一手貨物,一手長刀,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也思牙閉上眼睛,難過的道:“本人在過了吐魯番之後就遇到了瓦剌強盜,一番血戰之後,就只剩下這些了。”
張羽此刻腦子有些亂,可卻知道剛纔這人發箭救了自己,就說道:“城中是接待商隊,不過你必須要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那個老頭走過來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大人,這是我們的出關證明。”
一刻鐘後,也思牙的戰馬就被低價收購了,而他們七人也得以入城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