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力把裡的歷史很短暫,原先屬於東察合臺汗國,在歪思接任後,就帶着部衆遷徙到了這裡,改稱亦力把裡。
可以這麼說,亦力把裡前有草原狼瓦剌和韃靼,還有大明這個龐然大物就算是倒黴了,可他們的身後還有一個大傢伙,那就是哈列國。
這個遊牧國家很鬆散,所以防禦並不算嚴格。
當一千餘騎衝進來時,直至深入百里,消息才傳了出去。
於是攔截不可避免的就發生了。
五千對一千,而且這一千餘騎還是殘兵敗將,勝券在握啊!
就在亦力把裡這邊的將領把這羣殘兵敗將當做是菜時,對方只說了一句,他就懵逼了。
“我們要去哈烈!”
“等着!”
於是這羣瓦剌敗兵就原地休息,亦力把裡方面還提供了糧草和帳篷。
消息一路被送到歪思那裡,他抑鬱了。
“瓦剌人大敗,還去投奔哈烈人,那必然是明軍出手了,草原……現在咱們再無遮蔽,將直面大明和哈烈,你們說說,該怎麼做纔好?”
大帳中的氣氛有些凝固,那些貴族和將領們都在沉思着。
歪思頭痛的道:“若是讓他們過去,明軍追來了怎麼解釋?”
一個貴族說道:“瓦剌肯定是完蛋了,大汗,脫歡那個狼崽子肯定也完了,那片草原此刻就是大明囊中之物,我們不能亂來啊!否則明皇再次北征,咱們可討不了好。”
朱棣對北方異族的打擊從未停歇,瓦剌和韃靼兩部從剛開始時的躍躍欲試,敢於對壘,到被朱棣打出屎尿來,也不過就是幾年的功夫而已。
前車之鑑啊!
一個將領沉聲道:“大汗,可哈烈人那邊也不輕省啊!他們若是動手,咱們同樣是擋不住!”
另一個將領贊同的道:“是這樣,大明離咱們遠,而哈列國就在咱們的身後,一遠一近,咱們好歹先顧着眼前再說,明軍再霸道,難道他們還能因此而怪罪咱們不成?”
“對,有本事他們就把哈烈擊敗,那咱們自然是以他們爲尊。”
“明人肯定已經追來了,大汗,趕緊放了那些瓦剌人吧,不然被明軍發現了,咱們兩頭不是人!”
“……”
歪思被吵的頭痛,他皺眉道:“好了!”
大帳內馬上安靜下來,歪思的手指頭在扶手上彈動着,良久,他突然嘆息道:“聽聞明軍的將領乃是那個魔神,咱們哪邊都惹不起,放人,讓他們馬上走,不得停留。”
大帳內頓時傳來一陣放鬆的出氣聲,歪思聽了唯有苦笑。
自己手下的一幫子人都在盤算着如何在兩大帝國的中間求存,他這個所謂的大汗有個屁用啊!
“都出去,叫人一路看好那些瓦剌人,還有……注意明軍,他們若是進來了……態度不妨強硬些,試探一下。”
呃!
大帳內的人沉默了,最後由一個貴族打破了寂靜。
“大汗,明軍不能惹啊!那個魔神據說睚眥必報,此次可是帶着墓碑來的。”
歪思冷冰冰的道:“他再厲害,沒有明皇的旨意他又能如何?大不了時候咱們派人去解釋一番,送幾十匹好馬罷了。”
亦力把裡從建國開始就不斷向大明進貢,頗爲恭謹。而朱棣對此樂見其成,每次給的賞賜都很豐厚,這也是歪思敢於試探的原因。
等人走後,歪思低聲道:“暫且扣住!”
侍衛長點頭,然後出去安排。
……
秋季的草原上,一隊長長的騎兵正在趕路。
秋風吹過,孫越擡頭看了一眼夕陽,再看看被夕陽映照成金黃色的草原,說道:“這裡不錯,若是能成爲大明的疆土,咱們就可以在此跑馬了。”
牧草被秋風吹的一片片的伏倒,然後再立起來,就像是稻田裡的秧苗。
副將說道:“大人,亦力把裡在永樂十六年才遷徙到此,倒是沾了大明和哈烈中間要隔斷的光,否則哈列國早就揮師而入,把這裡變成他們的牧場。”
孫越回身看了一眼漫長的隊伍,有些煩惱的道:“那些瓦剌人也真是大膽,居然敢逃到這裡來,歪思應當會把他們剿滅,然後提着腦袋來向大明表示他們的忠誠。”
副將想起亦力把裡這些年的恭謹,覺得自己的心思有些不大對。
此時的大明對待外族頗爲照顧,只要你對大明俯首稱臣,那麼就不必擔心會被大明攻打。
向前騎行一陣,孫越看看天色不早了,就叫人準備宿營。
追擊和奔逃從來都不是影視劇裡的那個模樣,特別是長途追擊,你要是敢高速奔襲,估摸着最後得走路回去。
所以說戰馬是戰士最親密的戰友,一命令宿營,那些騎兵們下馬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給戰馬鬆鬆帶子。
孫越也在幹,他剛鬆了鬆戰馬的帶子,有人喊道:“大人,斥候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慌什麼?”
孫越已經對此次追擊不抱希望了,不過他的收穫也不少,不但帶着韃靼人掃蕩收攏了瓦剌本部,還在一路的追擊中幹掉了大部分瓦剌潰兵。
“大人,斥候好快!”
喊聲在繼續,孫越猛地收緊了帶子,疾步向前方走去。
遠方的十餘騎飛速接近,孫越知道肯定是有所發現。
及近,爲首的斥候跳下馬來,急匆匆的說道:“大人,瓦剌人已經失去了蹤跡,那邊亦力把裡的七八千騎兵,他們擋住了咱們的道不給走。”
孫越瞬間暴怒了,回身喊道:“上馬,都跟着本官去看看,老子要看看亦力把裡是不是想和大明翻臉!”
怒火在隊伍中瀰漫着,剛剛歇息的騎兵們上馬,然後跟隨着孫越朝着遠方奔去。
前行不過是五里地,孫越就看到了亦力把裡騎兵,他們正在原地盤恆。
“這是鐵了心要和大明作對嗎?歪思好大的膽子。”
孫越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後策馬衝了過去。
那些亦力把里人看到孫越居然敢單騎而來,就楞了一下,然後出來了幾人。
等靠近後,孫越忍着怒火問道:“本官孫越,那些瓦剌人何在?”
孫越非常聰明的避開了自己進入亦力把裡疆土的事實,只是責問瓦剌敗兵的去向。
那邊爲首的將領冷冷的道:“我們沒見到什麼瓦剌人,只知道你們侵入了我們的疆土,現在請回去,從哪來的就回哪去。”
孫越被氣笑了,說道:“那些瓦剌人距離本官不過是十多裡地,你這是要庇護他們嗎?歪思這是要和大明翻臉嗎?”
那人冷笑道:“沒有就沒有,你們若是想拿這個當做藉口入侵我們,那便開戰吧!”
在沒有知會對方的情況下入境,這確實是理虧。
孫越昂首俯瞰着對方,淡淡的道:“本官說了,瓦剌人何在?”
“沒有什麼瓦剌人!退回去!”
那人同樣是冷笑回答,而且對逼上來的明軍騎兵根本就無所畏懼。
孫越舉手,後面的明軍勒馬,然後他沉聲道:“很好,看來歪思已經和哈烈人結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