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平被人接應着跑了,關我屁事!”
徐景昌和方醒在對峙,雙方怒目而視。
閆大建有些尷尬,想勸吧,自己的身份好像摻和不進來。不勸吧,看這兩人的架勢弄不好會幹架,到時候他就成了池魚。
“特麼的!”
方醒粗魯的罵道:“成國公沒打招呼就回了京城,你就是山東的首腦,可你瞅瞅自己乾的好事,連一個人都看不好,陛下還能指望着你幹啥?玩女人嗎?”
徐景昌勃然大怒,指着方醒喝罵道:“你特麼的說什麼?”
閆大建越發的尷尬了,他衝着兩人拱拱手,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你特麼的會玩女人嗎?也敢在本國公的面前說女人……”
徐景昌的話漸漸的猥瑣起來,等閆大建消失後,他甚至還挑挑眉,說道:“今夜哥哥給你弄兩個女人?保證是雛兒。”
方醒的目光追隨着閆大建而去,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拱門那裡,這纔沒好氣的道:“都出大事了你還想着玩女人,這是不想要國公的爵位了?”
徐景昌衝着外面呸了一口,說道:“朝中肯定是想把我徐某人給弄下來吧?”
“差不多。”
閆大建還算是聰明,知道迴避,否則徐景昌和方醒絕對會給他一個教訓。
“那是朱勇乾的蠢事,老子不傻,那梁平就在長清一帶被圈着,就等着看看誰是同黨呢!”
此刻的徐景昌的身上哪有半分紈絝的氣息,他用手指頭在桌子上畫了個地圖,指着代表長清的地方說道:“就跑了他一個,而他的千戶所被我令人盯着,誰也別想再跑,到時候那些人自然會狗急跳牆。”
“淡定,淡定!”
方醒見他咬牙切齒的,就勸道:“此事不在於清理投獻,自然有陛下去收拾。”
“什麼意思?”
徐景昌瞬間又吊兒郎當的問道,頗有些一人千面的狡狐模樣。
“投獻只是一樁事,關鍵在於打掉士紳和讀書人的優越感,大家一起從頭開始,是騾子是馬就拉出來溜溜,別整日坐在家中叫囂着自己就是一匹千里馬。”
徐景昌懂了,他不屑的道:“弄了許久原來還是道統之爭,不就是爲了把儒家拉到和你們的科學差不多的地方來單挑嘛!說的那麼高尚幹嘛?”
高你妹!
方醒一臉黑線的道:“趕緊吧,我一到,那些人必定就慌了,盯着些。”
徐景昌搖搖頭道:“哥哥我現在是戴罪之身,你懂的,哥哥我不好動,否則有的是人……陛下把朱勇說成了蠢貨,可哥哥我必須比他更蠢啊!蠢些好……”
朱瞻基對勳戚的耐心在漸漸的減少,只是在平衡而已。
等哪日出現一個新的,能和文官相抗衡的團體後,勳戚的好日子就差不多該結束了。
明哲保身的毛病犯了啊!
方醒搖搖頭,卻知道徐景昌前期的功勞不小,這是在主動低調。
於是他也不客氣,起身吩咐道:“傳了本伯的話出去,穆棋謀逆,懸賞一百貫!提供線索的也算,知情不報的同罪!”
“梁平呢?”
徐景昌懶洋洋的問道。他既然決定不蹚這波渾水,自然不會摻和,若非是方醒,他問都懶的問。
“隨便派些人去,拿了回來。”
“你的家丁?”
徐景昌對方醒的家丁,不,就對辛老七眼饞,恨不能重金把他挖回家去,爲徐家保駕護航。
方醒搖搖頭,冷笑道:“他們小看了陛下,是陛下的人。”
“那個死人臉?”
徐景昌想起了武川,不禁搖頭道:“那廝不是善人,上輩子估摸着就是個劊子手出身,渾身的殺氣。”
方醒再次搖頭,說道:“讓他來。”
徐景昌以手托腮,好奇的看着門外,想着皇帝身邊的人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些,難道還有其他人馬?
一襲白衣,步伐很小,聽不到聲音。
“見過興和伯,見過定國公。”
眉間一顆淡淡的黑痣,容貌俊美,不,是帶着些許嫵媚。
“你是……”
徐景昌記起了些,他驚呼道:“你不是被黃儼他們殺了嗎?”
“葉落雪。”
來人拱手,然後目視方醒,等待吩咐。
“都恢復了嗎?”
方醒問道。上次他在西市送走葉落雪之後,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葉落雪的目光中多了些暖意,說道:“已然無礙。”
方醒點點頭,說道:“那就帶人去,他在哪?”
“誰?”
徐景昌還在有些震驚,聞言下意思的反問道,隨後就知道這是方醒在給他表現的機會,急忙說道:“在長清,梁平就在長清。”
“多少人?”
葉落雪原先是仁皇帝的侍衛統領,現在的身份不得而知,不過卻無需和權貴們周旋,更無需諂媚。
徐景昌下意識的說道:“加上樑平一共五人,都是悍卒……”
“他纔是悍勇!”
方醒覺得徐景昌真的沒眼力見,活該被歷任皇帝拎出來示衆。
葉落雪當年一人獨擋黃儼那幫子逆賊,都看到內臟了,依舊死戰不退,這樣的人,誰敢說比他悍勇?
徐景昌有些意動的問道:“要不咱們去看看?”
這貨想表現的心思也太明顯了吧?
這是準備玩個虛虛實實,讓人覺得濟南城裡空虛了,看看誰敢出來鬧騰。
不過他想表現,方醒自然不會反對。
“那就一起去吧,看看誰在外圍觀看。”
……
長清隸屬濟南府,境內河流多,山多。
“德華,我記得他是仁皇帝身邊的人,這段時日他哪去了?”
一行人就像是遊山玩水般的到了長清,沒和官面上的人接觸。
徐景昌早已厭倦了坐鎮濟南城的差使,恨不能馬上回京,然後躺着養他個一年半載的。
前方的葉落雪已經和人在接頭了。
從決定出發開始,他的人就先期到了這裡,和徐景昌的人交接梁平等人的蹤跡。
前方就是一座丘陵,植被還算是茂盛。
那些騎兵沒有隱藏,而是大搖大擺的在周圍遊弋,封鎖住了這座丘陵。
梁平是軍中宿將,自然知道他們五人無法在這些騎兵的追擊中逃脫,所以只是在這座山包上苦熬着。
所以方醒很放心,輕鬆的道:“他一直在養傷,最近纔好。”
其實不是什麼最近纔好,而是因爲葉落雪是屬於文皇帝的人。
新帝登基,不管他是什麼性子,首先得安置自己的心腹,比如說杜謙,就一再升官。
這是酬功,變相的告訴大家:跟着朕有好處!
怎麼安置葉落雪也是個難題,這裡面摻雜着信任的考量。
所以此次算是一次小測驗,葉落雪再度出山,帶着手下圍剿叛逆。
前方的葉落雪策馬過來,說道:“叛逆五人一直在裡面,在下這便帶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