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幫我擋住!”
婉婉在桌子上放了兩部玩具車,看着它們橫衝直撞的樂得不行,只是容易掉到桌子下面,所以她急切的召喚來了自己的嬤嬤。
“哎呀!好快,快擋住!”
“接住了,接住了……”
“……”
方醒就坐在窗戶邊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杯酒。
——酒是高度酒!
——心是殺人心!
天色朦朧,空氣有些溼潤,方醒伸出手去,過一會兒收回來,感覺溼漉漉的。
“呀!快跑!”
“你們不許動,看誰跑得快!”
婉婉已經開始和自己的嬤嬤玩賽車了,方醒微微一笑,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人。
劉明覺得自己很倒黴,一輩子順順當當的,眼看着就要踏入春闈的考場時,卻因爲一場意外被中斷了自己的錦繡道路。
看着對面的貢院,劉明的神色痛苦,他忍着想衝過去的**,無聲的嘆息了一下後,繼續前行。
“喪家之犬!”
方醒看到劉明蓬頭灰臉的模樣,不屑的忍住了把酒杯扔下去的衝動,只是對着在劉明遠處跟着的賈全點點頭。
這幾日劉明每天上午都會路過這裡,大概是心有不甘。
回過頭,方醒招手。
“老爺。”
方醒淡淡的道:“跟着賈全,若有不對,你可臨機處置!”
小刀點點頭,出去時和方五得意的一笑,等方五的腳踢出來時,他已經靈活的衝下了樓梯。
“猢猻!”
方五笑罵着,然後又在樓梯上來回尋走。
“方醒!”
方五的腳步一滯,看着大步上來的朱高煦躬身道:“王爺萬安,我家老爺在……”
方五看到朱高煦抱着的那隻鵝有些愣住了,心想今天中午難道是吃鵝嗎?可酒樓裡就有鵝,用得着專門帶來嗎?
難道是貢品?
方五覺得這隻鵝還沒有家裡的大黃漂亮!
當朱高煦進入房間的時候,婉婉的小臉明顯的沉了下去。不過在看到自己二叔的手中只是抱着一隻鵝,而不是牛肉乾時,馬上就轉憂爲喜。
“婉婉在玩什麼?”
朱高煦敷衍的問了一句,然後眉飛色舞的衝着方醒道:“方醒,好不容易纔找到你,你家那隻大黃可在?咱們今兒來鬥鵝吧!”
方醒一怔,問道:“王爺何時喜歡上這個玩意兒了?我家的大黃不在。”
朱高煦不爽的道:“昨日我的大將軍橫掃四方,正是士氣高漲的時候,不和你家大黃決一生死,本王決不罷休!”
方醒看到這貨不依不饒的模樣,擔心他誤了自己的事情,就叫道:“方五,讓人回去把大黃給帶來。”
方五在外面應聲,朱高煦這次心滿意足的把自己的鵝放在腳下夾住,他自己則是喊道:“肚子餓了,來兩蹄髈,要燉的爛爛的,再上點好酒。”
婉婉嘟嘴道:“漢王叔,這裡是婉婉的地方,您不能霸佔了。”
朱高煦瞪眼道:“今日宮中有課,我家的都去了,婉婉你怎地還出來玩?還不趕緊回去!小心被責罰。”
婉婉生氣的道:“漢王叔,有方醒在,婉婉纔不怕呢!”
朱高煦看到嚇不住婉婉,只得叫人重新搬來了一張桌子,然後等菜一上,就開始大快朵頤。
可這邊在吃飯,婉婉那邊卻在搗亂的叫喊。朱高煦本想兇幾句,可想到上次被朱棣訓斥就是因爲兇了婉婉,他惱怒的看着方醒,示意你趕緊把這小丫頭給弄安靜了。
方醒攤開手,示意自己沒轍。
朱高煦還沒吃完,方五就進來了,手中抱着被封住了嘴巴的大黃。
“被啄了?”
看到方五一臉的菜色,方醒就知道大黃又飆了。
大黃在方家就如同是鈴鐺的待遇,只是兩隻萌寵卻爲了寵愛多番爭鬥。
鈴鐺當然不會怕大黃,可有小白的偏幫,幾次打架都已經是鵝入狗嘴了,最終還是不敢下口。
當然,和鈴鐺多次戰鬥的大黃,那戰鬥力肯定是槓槓的。
方醒接過大黃,把封住它嘴的繩子解開,馬上警告道:“亂動嘴就喂鈴鐺!”
大黃悻悻的把脖子扭回去,朱高煦看到它兇悍的模樣不禁喜道:“正合與我的大將軍來一場,開始吧。”
這時方五走進來,到方醒的身邊後,俯身下來,低聲道:“老爺,劉明進了一個商賈的家中。”
方醒把大黃放到地上,不用挑逗,大黃就已經開始低頭,目標就是被朱高煦的雙腿夾住的那隻同類。
朱高煦大喜,把腳鬆開,喝道:“大將軍去,斬將回來本王重賞!”
兩隻鵝瞬間就纏鬥在了一起,方醒瞟了一眼,低聲道:“馬上查清那人的背景,還有,讓賈全去,看看這人可曾犯事,若是有,找到證據再來回報。”
方五轉身而去,方醒看向戰場,只見大黃張開翅膀撲閃着,那長長的脖頸彎曲,直接啄住了對手的背部,一時間叫聲不絕於耳。
朱高煦手中拿着酒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大將軍被大黃壓在地上,只是叫喚着,全無還手之力。
“這是公鵝啊!”
大黃可不會管什麼公鵝母鵝,它壓在對手的身上,得意的叫着。
“把大黃送回去。”
兩隻鵝在扇動翅膀,弄得房間裡灰撲撲的。
在捉大黃的時候,方五又中了幾下,他愁眉苦臉的抱着這隻鵝大爺出去,心中恨不能把這貨給宰了吃肉。
可朱高煦卻把這個想法付諸實施了。他叫來掌櫃,怒道:“白費了五十貫,拿去燉了。”
於是中午就吃了一頓燉鵝,味道還不錯。
只是方醒和婉婉都沒吃,是朱高煦說不錯。
方五再次進來,手中多了一張紙。
方醒接過仔細一看,原來劉明去找的那人叫做胡煌,乃是金陵有些名氣的商賈。
“老爺,這胡煌據說和宮中的內侍有些關係,在外面以此爲依仗,很是囂張。”
方醒點點頭,看到後面有私鹽的交易後,就冷笑道:“好菜不怕晚,這不就送來一個契機嗎?”
吃完午飯,婉婉不願意回去,方醒沒轍,只得帶着他去找朱瞻基。
“可是真的?”
朱瞻基看到那份胡煌的資料,不禁訝然。
方醒說道:“宮中內侍和外間的商賈合流,而且還涉及到了私鹽,其中必然有份額和源頭,這事你想大還是小?”
“大如何?小又如何?”朱瞻基問道。
方醒的臉色轉冷:“大就是連根拔起,犁庭掃穴,小嘛,那就是隻動胡煌和宮中的那個內侍。”
朱瞻基猶豫了一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