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女真的衝擊力很兇悍,很有威懾力,可方醒看到只有這點人之後,就揮揮手道:“儘快殲滅。”
“裝彈!”
申耀激動的喊了一嗓子,這纔是火炮的第一次實戰啊!
十二門火炮整齊排列着,耳邊聽着馬蹄聲,開始測算距離。
“預備……”
申耀舉起長刀,猛地揮下。
“放!”
“轟轟轟轟轟……”
鐵彈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其中的三枚直接撞進了敵騎中間。
“噗……”
一個女真人的脖頸被鐵彈擦過,人還坐在馬背上,可腦袋卻歪在了一邊。
衝擊力不減的鐵彈下降了些高度,橫掃了後面的三騎,最後才落在地上再次反彈。
“啪啪啪!”
脆弱的馬腿就像是遇到了礁石,紛紛折斷。騎兵落馬,隨即被後續跟上的馬蹄踩成爛泥。
幾百騎的衝擊規模看似嚇人,可當三枚鐵彈肆虐結束後,士氣迅的跌落下來。
“特麼的!打偏了大半!”
申耀氣急敗壞的踢打着麾下的屁股,嘶吼聲整個戰場都能聽到。
“都給老子瞄準了,下次再打不中,老子就把你們塞進去!屁yan點火!”
可敵騎已經進入了燧槍的射程,辛老七不會再給他們機會。
“第一排……齊射!”
“嘭嘭嘭嘭!”
硝煙瀰漫中,炮聲再次響起……
“轟轟轟轟轟……”
方醒的身後就是大隊的騎兵,三輪炮擊之後,他放下望遠鏡,拔出唐刀喝道:“出擊!”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震耳欲聾的喊聲之後,騎兵從火槍陣列的兩翼包抄出來,衝向了陣型散亂,人數被消減一半多的敵人。
……
“萬勝!萬勝!萬勝!”
營寨裡的人都瘋狂了,人人都高舉雙手在歡呼着。
而猛哥帖木兒卻是面如土色,嘶聲道:“這不是明軍!這不是明軍!我見識過明軍的火器,沒有那麼犀利!”
李滿住的手在顫抖,他喃喃的道:“明軍人不多,不多!咱們,咱們該怎麼辦?”
孛達滿不在乎的道:“大人,這裡是奴兒干都司!”
“哦!對,這裡是奴兒干都司!”
李滿住和猛哥帖木兒相對一視,然後彼此伸出手來用力一擊。
“啪!”
一個短暫的盟約就這麼成型了。
戰場上已經開始分出了勝負,完成儀式的李滿住呆呆的看着四散奔逃的野女真人,不敢相信的道:“那些野人不是死戰不退的嗎?”
孛達的聲音有些顫抖:“是啊,以前咱們去老林子裡和這些野人搶東西的時候,都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今日這是怎麼了?”
……
“這些就是號稱女真戰士的野人?”
方醒看到那些根本就不敢返身抵抗的敵人,覺得這個歷史是個假歷史。
蠻清作戰的主力就是那些野女真,號稱是世間最厲害的戰士。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明末時候的明軍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還讓他們在北平城下耀武揚武了一番,這才帶着擄掠的人口和財物,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大明。
林羣安詫異的道:“伯爺,所謂的女真戰士,那只是對那些異族而言,在大明軍隊的面前,他們還不夠看!”
呃……
方醒囧了,他把此時的大明軍隊和明末掛鉤了。
可隨即一股悲涼在胸中升起。
就是這些看着凶神惡煞的野人,真正的人數不過幾萬,可居然就打敗了龐然大物的大明。
這尼瑪得多糜爛啊!
“伯爺,現建州衛和左衛的人馬在邊上窺探。”
斥候疾馳回來稟告道。
“多少人馬?”
方醒摸着刀柄冷笑着。
臥槽尼瑪!這是在旁觀着文拉山驛站被圍攻啊!
“兩家已經合在了一起,約有一千餘騎。”
“這是想試試大明的意志嗎?去,召喚……”
……
“明軍有人來了!”
不用說,李滿住和猛哥帖木兒都看到了那名孤單的騎兵。
一杆旗幟在騎兵的肩上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騎兵身材高大,端坐馬背上看着這些人,厲聲道:“大明興和伯召喚你二人前去!”
李滿住的手動了一下,孛達握住了刀柄。
猛哥帖木兒吶吶的乾笑一下。
騎兵再次喝道:“伯爺有令,若是你二人心懷鬼胎,那就決一勝負吧!我軍不過兩千人,敗者無人能活!”
一股涼氣在李滿住兩人的心臟處蔓延,兩人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什麼時候明軍那麼強勢了?
要知道這裡離兩人的駐地不遠,隨時都可以調來人馬,用優勢兵力圍殺明軍。
騎兵伸出右手,五指逐漸彈出。
這是在限時,五指全部彈出之後,就是雙方兵戈相見之時。
一個小小的騎兵居然就敢當着自己手下的面羞辱自己。
奇恥大辱啊!
李滿住的臉頰燙,猛哥帖木兒的雙拳緊握,身後的麾下都呼吸咻咻,就等着一聲令下,斬殺這個大膽的明軍,然後再揮師衝擊正在打掃戰場的明軍主力。
在這個明軍的冷冽目光注視下,當他彈出第四根手指頭時,李滿住和猛哥帖木兒幾乎是同時垂。
“下官馬上就去。”
騎兵收回右手,冷眼看着兩人身後那些氣咻咻的女真人,策馬回頭,揮舞着旗幟喝道:“大明威武!”
一人,一騎,可卻生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這就是明軍嗎?
這就是打的縱橫世界的蒙元人抱頭鼠竄的明軍嗎?
不用回頭,李滿住就能感受到自己麾下士氣的跌落。
猛哥帖木兒面無表情的道:“走吧,晚了就是給那位伯爺殺人的藉口!”
走過戰場中間,那些死人死馬被民夫們分揀出來,那些武器也堆積在一起,但方醒奇怪的命令全部銷燬,特別是那些弓箭。
那些俘虜被明軍押送回來,稍有度慢的就是一槍托,敢反抗的,馬上就會被刺刀扎出幾個窟窿來。
真兇殘啊!
方醒沒有立帳篷,而是站在那裡,聽着麾下的彙報。
“大人,建州衛李滿住,建州左衛指揮使猛哥帖木兒求見!”
其實彼此都看到了對方,距離不過五米而已。
可這聲通傳卻有些羞辱李滿住的意思。
在李顯忠死了之後,按常理應該是李滿住來承襲指揮使一職,可看方醒的模樣,搞不好沒有這道旨意。
“讓他們過來。”
兩人進來後,急忙單膝跪地行禮。
“見過興和伯大人!”
方醒沒叫他們起來,而是默默的看着兩人。
春天的奴兒干都司氣溫很低,跪在地上,用不了多久,就感覺膝蓋不是自己的了。
“你們想幹什麼?造反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