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衝把人叫過去,也是因爲聽到有人嘴碎,說霍雲霆帶了一個髒兮兮的私生子回來。
其實狗子當時並不是衝着霍雲霆叫爸爸,而是狗子問了霍雲霆一句話,只有爸爸兩個字說的比較重,聲音比較大,所以旁人只聽到了爸爸兩個字,其餘地沒聽清楚,甚至是沒聽見。
霍雲霆把狗子的身世說了一遍,他也在頭疼呢,這事的確是不怎麼好處理。
“你想着通過給村子裡的幹部施壓,然後讓狗子的叔伯們輪着養他?”
霍雲霆皺眉:“那些人分了狗子家的房子,狗子娘還把當初的撫卹金拿出來給了李家人,現在他們不管這孩子,怎麼說都是過不去的。”
霍衝也明白,大家日子都過得不容易,狗子今年才六歲,至少要養十二年,這責任才能算是清了。
“你自己看着辦,不能讓烈士死不瞑目,也不能助長這種歪風斜氣。”
“是,爺爺。我現在能想到的,也就兩種法子,要不您給我參考參考?”
霍衝下巴微擡:“說說。”
“這第一種法子,就是由村幹部出面,然後把狗子十八歲以前的事情都安排妥當,首先這房子肯定是得讓他們還回來的,狗子現在就住在自己家的柴房裡,這像什麼樣子!還有,當初那錢是誰拿了,誰就得養狗子,如果不養,那就以棄養罪告發他們。”
霍老爺子沒吭聲,這法子聽上去好像沒什麼毛病,可是實際上操作起來太困難了。
首先,就算是這房子還給了狗子,不管是他叔還是他伯伯,到時候以照顧他爲由住進來,這總不能說不行吧?
其次,養到十八歲,是指給口飯吃,餓不死就行,還是說養得白白胖胖的?這裡頭的操作空間可就太大了。
再次,誰能保證那些人之後會不會虐待狗子?
這剛開始肯定是不敢的,可是時間長了呢?
大門一關,誰能看到狗子受了什麼罪,捱了什麼打?
天長日久的,這狗子的苦日子可不是一天兩天。
“說說你的第二種法子。”
霍雲霆深吸了一口氣:“第二種辦法,就是找人正式收養狗子,但是狗子不能改姓,他畢竟是烈士的兒子。還有,屬於狗子的房子和錢也都得要回來,這肯定是沒有什麼可商量的。”
霍老爺子嘆氣:“找收養他的人,可不容易呀。”
霍雲霆不語,他也知道,想要找一戶好人家,不僅願意多養一個孩子,而且家裡條件還得過得去,這的確是有些難度的。
可是總不能就這麼不管狗子了!
“爺爺,要不,我收養狗子?”
霍老爺子皺眉:“這事你要跟小軟商量好。以你們的條件,多養一個孩子肯定是沒問題,可是小軟現在還是學生,又帶着平平安安,如果再多一個孩子,她有那麼多的精力能照顧到嗎?”
霍雲霆一時語塞,他也只是這樣想想,還沒跟蘇小軟商量呢。
“你也別覺得小軟日子過得清閒,雖然有香凝和小王幫她照顧孩子,可是她現在還在打理着你爸和你名下的一些產業,如果將來上頭再有了新的政策,只怕小軟會更忙。而且我瞧得清楚,她平時不管多忙,都會抽出時間來陪孩子,她的時間不比你寬裕。”
“我知道了,爺爺,我會跟她商量,如果她不同意,我再想別的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人來收養狗子。”
“嗯,你心中有數就好。無論如何,你得先讓那些敗類把錢和房子吐出來,實在不行了,可以把村子裡的房子租出去或者是賣出去,這樣以後也斷了那些親戚們的往來,以後狗子就算是出息了,也省得那些噁心親戚再巴上來。”
“是,我會考慮全面一些。”
霍雲霆當天晚上就跟蘇小軟說了關於收養狗子的事。
蘇小軟沒有什麼意見,“咱們先跟狗子處幾天看看,如果狗子能適應咱們這個家,那是最好不過的,如果狗子不樂意,咱們也不能強行收養他。而且最麻煩的是他有親叔親伯,咱們越過這些李氏族人收養他,不太好辦。”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我來想辦法,這件事情也不需要我親自出面,我會找人調查好之後再去安排,如果狗子願意的話,就在咱們家住下,以後也不會讓狗子再回楊家營了。”
蘇小軟點頭同意,對這個孩子,她也是有幾分同情,也有幾分心疼的。
如果不是因爲沒了父親,這個年紀的孩子,怎麼可能受這份兒罪?
第二天一早,狗子還沒睡醒呢,霍雲霆就去學校了。
蘇小軟因爲離學校近,再加上八點才上課,所以就走地稍晚一些。
“狗子,你今天就在家裡玩,和兩個弟弟一起好不好?”
狗子眼中帶有幾分警惕,雖然昨天沒人打他也沒人罵他,還讓他吃飽了飯,可是他知道自己身上沒錢沒好處的,人家憑啥對他這樣好?
就因爲他爸爸曾經是那位霍叔叔的兵嗎?
“我中午會回來吃飯,我讓仲爺爺找了兩套玩具出來,你如果不想跟弟弟一起玩,就自己玩玩具,等下午我回來,再帶你一起去百貨大樓買衣服,好嗎?”
狗子沒吭聲,也沒敢給出任何的反應。
她竟然還要給自己買新衣服?
聽錯了吧!
蘇小軟摸摸他的頭,然後催促他趕緊吃飯。
平平安安現在已經可以吃一些輔食了,早上王彩娟蒸的雞蛋羹,特意蒸了兩碗,平平安安兩人分一小碗,另一碗則給了狗子。
狗子看着這金黃色的蛋羹,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這麼好的東西,上面還滴了香油,連他大伯家一年到頭都做不了一兩回的,現在竟然給他吃這麼好的東西?
由不得他不信,蘇小軟拿起勺子搲了一勺送到他嘴邊,狗子呆乎乎的吃了一口之後,只覺得真香,然後第二口就又下肚了。
等到這半碗雞蛋羹下肚,狗子才相信人家是真地對他好了。
“王姨,咱們文瀾院的門有人叫再開,免得再嚇着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