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二雖然醒了,但是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了院,說是腦袋裡頭還有於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吸收完。
蘇向東把西院兒那邊收拾了一下,老房子了,估計不好再住人,所以蘇向東就打算只放些東西,另外把院子打掃一下,免得等爹孃回來了看到再鬧心。
趙英子讓李曉曉看着幾個孩子在院子裡玩,她則是拿上一個小籃子去了西院。
“我今天上午看着蘇向徵了。”
“誰?”
“蘇小朋和蘇小樂的爹。”
蘇向東這才反應過來:“啊,怎麼了?他問你小朋和小樂的情況了?”
趙英子搖頭:“就是一個字都沒問,我才覺得心寒呢。那可是他的親兒子親閨女,心咋就這麼狠呢?”
蘇向東擰眉,別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就算是有人出面管,那也得是長輩。
在鄉下,一個大家族裡頭,長輩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
“雲霆還沒回來?”
蘇建業嘆口氣道:“沒呢,走之前就說了,估計兩三個月呢,我還以爲年前能回來呢,可是到現在都沒個消息,信沒有一封,電話也沒一個,也不知道人在哪兒呢。”
趙英子胳膊上還挎着籃子呢,裡面有王梅煮好的豆沙餡,讓他們回去後自己做豆沙粘豆包呢。
趙英子心底厭煩,面上不顯:“我也不知道,做生意嘛,有錢賺,當然就想着晚幾天關門兒了。嫂子沒啥事兒我就趕緊回去了,還得做午飯呢。”
特別是蘇家的族親們,看到他就好像是看到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似的,他幹啥了呀?
蘇向東替妹夫說話:“估計是什麼保密的任務,您回頭在軟寶面前可別說這種話,要不軟寶該難過了。”
蘇向徵想着自打兩個孩子走後,一年也打個兩三回錢回來。
蘇向徵不是不想問,但是他也知道,自打兒子和閨女離家之後,這村子裡的人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
“行了,你快去吧。一會兒該做午飯了。”
如果小樂能嫁過去,不僅自己將來能過富貴生活,而且以後還能提攜弟弟妹妹,怎麼着都是划算的。
從去年到現在,總共打了三回。
“向南在省城呢,弟妹帶着孩子在家裡。”
劉盼娣又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才扭着身子回家了。
蘇向徵覺得不讓他們唸書纔是對的。
“沒啥事,就是去二爺爺家轉了一圈,嫂子有事兒呀?”
蘇向徵家裡頭打了什麼盤算,蘇向東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覺得自己很公平,這後頭生的兒女,他也會供他們到初中畢業,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管了,愛咋咋地吧。
“你說這兩口子是想幹什麼呢?”
趙英子送了東西只說了幾句話就往回走,半路上,就遇到劉盼娣了。
要是念書,吃喝不說,還得花錢上學。
“哦,這是弄了些江米麪兒,我給二奶奶家送過去。”
不過,之前劉盼娣跟他說的縣裡的那個人家,蘇向徵還是動心了。
劉盼娣回去後,就碎碎叨叨地把從趙英子那裡打聽到的話說了一遍。
“那啥時候放假呀?”
蘇向徵悶不吭聲地坐在炕沿兒上抽菸,想着兒子閨女走了快兩年了,這回回來,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錢,等開春了兩個小的去上學,總不能還穿着短了一截的舊衣服,得問問他們有沒有攢下布票呢。
“英子,這是幹啥去了?”
“英子,我是想問問我家小朋和小樂在京都咋樣呀?咋你們都回來了,他們倆沒回來呢?”
“曉曉說今天早上一個女人在咱家門口晃悠,我問她是誰,曉曉說不認得,不過是個中年婦女,長相有刻薄,我尋思着會不會是向徵家的嫂子劉盼娣?”
現在幹活了,不僅不在家裡頭吃喝了,而且還能往家裡頭寄錢了,這裡外可差了好幾百呢。
趙英子跟蘇向東說一下蘇向徵的事,就是擔心他們兩口子再找過來。
蘇向東呵了一聲:“有可能。”
蘇向徵也不傻,這是人家覺得他不讓孩子唸書,是苛待了孩子呢!
這倆孩子倒是能掙錢,到現在已經給他寄了三百了。
“哦,店裡還沒放假呢。軟寶不也沒回來?”
去年臘月裡寄了一回,今年八月十五寄了一回,剛進臘月的時候,又寄了一回。
吃過午飯,他就說去廠裡打電話,又問了奶奶有啥要囑咐的不。
劉盼娣聽出來這是嫌棄她了,等趙英子的影子都看不見了,這分忿忿道:“牛啥呀!不也是從鄉下出去的!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野丫頭,也是走了狗屎運能進了蘇家,要不然,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裡趴着呢。”
蘇向東低頭繼續幹活:“誰知道呢。你也不用操心,反正他們兄妹倆也不回來,你提着籃子幹啥去?”
蘇建業那邊說已經買好火車票了,臘月二十七就能到家。
“我知道。對了,家裡頭咋樣?向南回去了沒?”
李曉曉嫁過來得晚,而且又沒怎麼在村子裡待過,所以壓根兒就不認識蘇向徵和劉盼娣。
可問題是他家日子也不好過呀,四個孩子呢,早上一醒來就都等着吃飯呢,他哪有那麼多的閒錢供孩子唸書?
李曉曉幫着趙英子收拾碗筷,李麗則是哄着幾個孩子都進了裡屋炕上,讓他們在屋裡玩兒,總在外頭凍着,這小手可受不了。
蘇向徵又想到了底下的一雙兒女,更覺得自己沒做錯了。
特別是後來傳出蘇向兵的兒子小水在京都上了中專之後,大傢伙看他的眼神就更不對了!
劉盼娣臉上帶着幾分討好,眼睛裡都是算計。
就是不知道小樂啥時候回來。
“行,把你奶奶照顧好了,對了,你三伯也是二十七那天到,回頭你跟你二伯說一聲,讓他注意着點兒從H省那邊過來的火車。”
“知道了。”
蘇向東對於蘇建民一家子要回來過年還是有些嫌棄的。
就蘇勝利那媳婦兒,來了之後啥也不幹,就只是挺着腿吃喝,偏偏蘇勝利不說,三伯孃好像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