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霆的眸光一寒，脣角卻又微微勾起，對方果然是動了。
他先前一直派人去‘照顧’這位李勇，當然，主要目的也是爲了做給別人看的，畢竟這人針對蘇家做了不少的壞事，他身爲蘇家的女婿有一些報復行爲，也是再合理不過的。
而他的人才幾天沒去，這個李勇就出事了。
當初抓李勇的時候，可沒發現這個人有什麼特殊疾病，現在突然暴斃，那必然是另有內情的。
霍雲霆想到了先前蘇小軟的話，現在的一些法律並不健全，特別是關於一些罪犯的法律，就更是少之又少。
不說現在，就是以前在農場，死個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並不會有太多人在意。
可現在死的人是李勇，霍雲霆不可能就不聞不問的。
處理了一些事，霍雲霆又打了兩通電話出去，才慢吞吞地回了臥室。
果然，蘇小軟還沒睡，正靠坐在牀上看書呢，旁邊的落地燈散發着泛黃的暖色光暈，讓蘇小軟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溫柔。
“這麼晚了還不睡？”
蘇小軟瞥他一眼：“那你還接電話呢。”
這話裡聽上去有那麼幾分的埋怨。
霍雲霆討好地笑了笑，他剛剛看過表，都十一點多了。
雖然書房的門一直關着，而且當初蘇小軟也做了隔音處理，可是這麼平靜的大晚上，一陣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也還是有些吵人。
蘇小軟能聽到，那是因爲臥室裡也裝了電話，而且跟書房那邊的是同一個號碼。
她之所以抱怨，也是擔心再吵到幾個孩子。
“知道了，以後我注意。”
蘇小軟嘆了口氣，還在想着今天在顧家的見聞。
“也不知道你二舅舅他們以後有什麼打算，你說他們會回國發展嗎？”
霍雲霆上牀蓋好被子：“肯定是會在國內發展一部分生意的，不過舉家遷回來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大表哥現在是在南洋政府做事的，而且二舅母本身也是南洋人，二舅舅又在南洋生活了那麼多年，人際關係必然是十分複雜的，我覺得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蘇小軟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顧明城在南洋的生意做的也蠻大的，雖然比不上現在國內的顧氏，但是人家那邊的政策好呀，這幾十年下來，也積累了不少的財富。
“我之前接到電話，說是李勇突然暴斃。”
蘇小軟愣了一下，下意識就覺得不對。
“是有人做了手腳？”
霍雲霆點頭，“李勇的情況特殊，能接觸到他的人是有數的，你放心，對方既然是冒了頭，那我們肯定就有機會把那隻幕後黑手給揪出來。”
蘇小軟把書放到了一旁的牀頭櫃上，還在想着李勇供出來高苒這件事。
“會不會是高家動的手？”
霍雲霆微微挑眉：“有可能。”
蘇小軟見他已經躺下了，也順手關了落地燈，然後慢慢躺下，察覺到了霍雲霆伸過來的胳膊，直接就鑽到了他懷裡。
時間雖然晚了，但是霍雲霆現在顯然是沒有睡意的。
“軟寶，那個男人一直說霍家有內鬼，可是他查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消息，你覺得他的這個方向有可能嗎？”
蘇小軟一開始沒聽明白，還覺得這種事情的確是不好查，可是轉念一想，就琢磨出了不一樣。
“你是說霍家大宅裡有內鬼？”
“嗯。不過當年的事情太久遠了，而且後來霍家又被迫離京，當初的老宅也被封，一些在老宅工作的人也都沒有回來，想要找到他們，很難。”
這其中最主要的困難，就在於霍雲霆當時太過年幼，對於霍家的事情並沒有記憶，而且當年的那些僕人也好，員工也罷，爲了躲避一些麻煩，甚至都改名換姓了，所以現在想找，太難了。
蘇小軟也知道這一層，拍拍他的肩膀：“別急，總會有消息的。而且現在老百姓們都是要用到介紹信的，就只是從這一方面查，應該也會有消息。”
霍雲霆也知道這一點，其中有一個曾經在霍家大宅當廚子的，原名叫劉小根，後來因爲家中老母親生病，就辭了差事，然後回老家了。
霍雲霆順着這條線查到了他的老家，可是又被告知十幾年前劉小根的母親就過世了，之後劉小根又響應國家政策，去支援大西北了，之後就沒了消息。
霍雲霆又讓人去大西北那邊查，當時劉小根的老家這裡給出的介紹信，他們大隊部也是有存檔記錄的，最終查到了是去了甘省的天水縣，可是再具體到了哪個公社哪個大隊，就不知道了。
因爲當時是去支援的，只知道到了那邊之後再由當地政府統一安排，結果也不知道被安排到了哪裡去。
他派出去的人到那邊再查，因爲人事變動，查起來就很費勁。
再因爲這些檔案或者是相關的戶籍都是用的手寫文件，有些保存的也不是特別完整，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查到劉小根的落腳地。
不過，倒是查出來，他曾經在某個植樹造林的任務中出現過，還曾經出現在沙漠邊上，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越是查不到，霍雲霆就越是懷疑。
他對於母親的印象幾乎是等同於沒有，他被人擄走的時候，太小了，就算是記憶再好，也不可能記得住。
蘇小軟得知他在查當年的事，自然也想着幫忙，有些事霍家人可能出面不太方便，她就私底下安排自己的員工去打聽一些小道消息，之後再由霍小林想辦法去確認。
“我之前聽人說高家在二十多年前，曾經有人偷渡去了港城，不過對外說是死於一場大雨中，說是失足跌進了河裡，但是一直沒能找到屍體。只說是估計讓裡面的魚蝦給啃得不成樣子了。”
霍雲霆皺眉，這個消息他也曾經聽人說過，只不過一點兒實質性的證據也沒有，誰也沒有辦法確定偷渡的事情是否屬實。
“你的身份特殊，不好跟港城那邊有來往，我已經託人去打聽了。當年說是淹死的那個人叫高競，我還想法子弄到了一張他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