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永遠不會到來的理想鄉
結束了
魔劍教團的救世主計劃在那銀色巨人倒下的瞬間,破滅,城中諸多遺漏的惡魔,也被caster,以及翠西等人清理;三個魔界之門,也在Servant們的攻擊下粉碎,主線任務完成。
伴隨着雷利的死亡,古心寒身體的爭奪戰爭也迎來了終末。
被雷利帶走的東西也都全部回來了,包括永恆星夜,只不過璀璨的星空已經化作了充滿邪意的紫星,這是因爲此世一切之惡的污染,原本明亮的月亮,也變成了一輪漆黑的,但是卻依舊散發着光芒的黑月。
從櫻口中古心寒得知,這一切都是因爲身爲正面意識,白聖盃的小風羽沉睡的緣故,當小風羽從那沉重的傷勢中甦醒過來,那麼此世一切之惡將再次封印,永恆星夜也終將化作最初的摸樣,那璀璨的星光下,會有着一輪十分美麗的月。
而這一次副本任務,也就此結束,但是,令人吃驚的是,該副本任務的時空,並沒有立即結束,或者說,古心寒並沒有如同往常任務一般,被立刻招出副本世界,反而停留在了這個位面之中。
古心寒猜測,這很可能是擁有着比他更高權限的她對這次副本任務動了手腳,例如說,強行終止了任務的結束,讓這一次副本,成爲沒有任務結束的世界。
而原因,古心寒也能有幾分猜測,這一次副本任務,是爲了讓雷利奪回身體而準備的,甚至爲此,強行剝奪了由古心寒努力得來的一切,只爲了她的兒子。能在身體爭奪戰之中勝出。她是愛着自己的兒子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甚至,可以爲了兒子的未來,可以容忍着一個陌生的靈魂,控制着自己兒子的身體
如果是從這一點上推斷,副本任務無法終止這一點就好解釋了,自然不是因爲她知道勝利者是古心寒,如果說她能直接觀測到副本任務世界的存在的話,那毫無疑問的。擁有更多權限的她,早在雷利被殺前,就降臨動手滅掉古心寒了。
她有着十分強烈的信心,事實上,在最初得到這次副本世界的情況之後。古心寒也一度認爲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那麼,她這般作爲的唯一解釋就是。她不希望雷利參與她後面的計劃。也就是她執行的理想鄉計劃,這次副本世界作爲奪回身體作戰的同時,也是她爲雷利準備的安全世界。等到那個世界完全的化作理想鄉之後,再設法將雷利接回去。
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麼?
還是說,這是一個標準的母愛模板?
此後,古心寒並沒有在鬼泣世界中停留很久。通過早期製造的回城卷軸,古心寒能進行一些異界的觀測,比如說,可以得到的情報。關於時間的同步,已經被修復,這大概是雷利母親的作爲,因爲這一點,驗證了古心寒心中猜測的安全世界。
這個副本世界啊,從一開始,就與異界的時間同步
既然確定了心中的猜想,古心寒下一步就是回到異界之中,雖然很可能需要花很多很多的時間。
異界時間一年後
南方七宗罪的行動無疾而終,再次隱匿消失;然而北方人類聯軍大破,奧丁帝國因爲撐不住長時間的戰火支離破碎,獸人入侵到人類的腹部。
異界時間一年半以後
被獸人的洪流衝擊,人類現有的國家政體全部解散,最終在光明教會的領導下,浴火重生,組成了一個統一的政體,理想鄉,爲了更爲美好的明天,爲了使那失去的和平再次降臨,所以,取名爲理想鄉。
異界時間兩年以後
理想鄉整合了人類現有的剩餘力量,包括珈藍魔法全力支援下,最終再一次將獸人趕到了阿爾薩斯大峽谷,最終珈藍以犧牲上百座法師塔,抵消禁咒產生的抑制力的代價下,無數的山峰連綿拔地而起,將這個大峽谷的面積縮小了近十倍。
異界時間三年以後
在理想鄉出人力、物資,光明教會、珈藍魔法協會主持下,一座史上最爲堅固的要塞建立,它的防禦能力是以前三大要塞的總和,光是其擁有的法師塔數量,就有二十一座;該要塞命名爲‘理想鄉的鐵壁’。
自此,獸人無法逾越半步。
此後,理想鄉成爲人類所擁有的唯一政體,或者說,唯一總會,包涵光明教會、管理系統、魔法協會,放下所有的勾心鬥角,將所有的話題,擺到了圓桌之上,人類迎來了最爲美好,被後世稱爲千古盛世的一段歷史。
然而,這一切,卻是在半年後就被打破,人類國度內,各處出現大量惡魔,雖然有光明教會和魔法協會的重拳出擊,但是惡魔的力量卻是出乎意料的強大,人類現有的力量,幾乎很難對它們造成傷害,唯有教會的天堂天使,或是魔法協會禁咒,方纔能給予些許危害。
在這樣恐怖的外力威脅下,理想鄉隱隱有破碎解散趨勢
然而,就在這一年,古心寒突破了‘最後避難所’時空封鎖,從鬼泣中回來了,並且再一次登上了‘最後的避難所’,看到了尼古拉斯.B.艾莉,這個憔悴的女人。
“是你?古心寒,你沒有死,你來到了這裡,那麼,就是我那可憐的孩子失敗了吧。”
婦人的相貌如同三年前一般,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神氣已經沒有了三年前那般凌然,現在的她,更像是遲暮的老人,即便是外貌沒有任何衰老的跡象也是一樣。
說實話,古心寒應該憎恨這個女人,因爲她一度將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淵,甚至想要剝奪自己努力,拼死得來的一切,但是。古心寒卻是翻不起任何的恨意,她只是一個想要完成母親這個詞帶來的責任的女人而已。
其實早在三年前,古心寒就有能力回到這個世界,但是,卻是沒有,因爲他一直在琢磨,這個婦人啊,她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她,真的存在過麼?
直到今天。一直看完了她的作爲,由她的手筆理想鄉的興衰之後,古心寒終於明白過來了,所以,站在了這裡。
“你啊。真的有存在過麼?”
“什麼意思,是指我作爲人類麼?就算我肉身現在早已不能稱爲人類。但是。曾經的我還是一名普通的女人,不然,你以爲你現在擁有的肉體,是我用魔法捏造出來的麼?”
對於古心寒的提問,婦人顯得十分憤怒,這是古心寒第一次。從她的臉上看到了這樣的情緒,因爲這樣的話語,而感到憤怒,古心寒再一次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沒有人會因爲別人質疑自己的存在而憤怒。除非自己就在自欺欺人,纔會因這樣的話而感覺到怒火。”
“是名門吧,是名門整個思想教育而出的最終產物吧,因爲過於理性,過於理智,所以缺乏自我的意識,對萬事十分冷淡,只考慮該做之事,所以,你纔會因爲名門的理念而誕生出理想鄉的想法,並且去執行它,所以,對於自己的孩子的死亡纔沒有任何的悲痛”
是的,對雷利的愛也好,還是對理想鄉的追求也好,都是眼前這個女人覺得應該這樣做,所以就做了,正因爲自己身爲母親,所以纔想要兒子有所成就,即便是讓另外的靈魂佔有自己的兒子的身體也罷,正是因爲自己身爲名門的成員,接受了全世界最爲完美的教育之下,再加上這婦人自己的性格,才突破了普通人,甚至普通名門成員的大局觀。
人啊,都是看着眼前之物。
普通人着急眼前的利益得失,而站在社會中層、高層的人,可以看到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利益得失,所以他們比普通人站的更高,得到更多的權力與金錢;而名門成員則可以看到未來數百年,乃至數百年的利益,所以名門能長存於世,站在了世界的最頂端。
而她就是這個異類,或者說,她是名門教育的最巔峰的產物,比之任何人都要看得遠,所以,她能做出令普通名門成員,甚至整個名門都無法做到的事情,瞭解到久遠的名門也不知道的史實,更能得到左右人類命運的‘最後的避難所’。
而在那大局觀的盡頭,就是理想鄉。
人類行爲終其一生的意義,也就是讓自己過得幸福,過得有價值,每個人都希望如此,所以,在人類得利的大局盡頭,那就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的理想鄉。
這樣的事情,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細細一琢磨,就能明白了問題出在何處了。
這個女人啊,或許是沒有人類的欲與情存在,因爲有了這些,所以人們的思考纔會有所滯留,做任何事有所顧忌,從而不能看到更遠,也就沒有欲與情才能毫無猶豫,透徹的看清人類追求的盡頭,並且以此爲目標去實現它。
名門的教育擁有抑制感情,提升理性的作用,但是正常的名門成員,例如琳達,雖然十分理性,但是心中依舊隱藏着炙熱的感情,而她,卻是連那基本的感情也很少,或許她就是生性淡漠的性子,再一次接收到了名門這樣的教育,兩重效果疊加下,才造就了她這樣的怪異存在。
如果嚴格點說,這女人根本不能稱之爲人,或者說,是擁有了極高計算力與智能的機器人吧,因爲早期的教育也就是編程,決定了往後的人生。
也是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甚至有了懷疑,所以,纔在古心寒質疑她的時候,感覺到生氣。
“就算如你所說,我就算不能算是人,但我的做法總沒有錯誤吧,那爲什麼都會失敗,無論我的孩子也好,還是理想鄉計劃也好,我到底錯在了哪裡?是我低估了你的實力,以及,果然應該連光明教會以及珈藍都一同抹去,讓人類重歸混沌,然後重生而出的理想鄉纔有意義麼?”
在古心寒的話語下。婦人無法做出任何的反駁,之前那股歇斯底里與憤怒的情緒,也平靜下來了,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眼神中,卻有了幾分明悟的感覺,但是心底還有幾分疑惑,以及不甘心,明明擁有着‘最後的避難所’。明明做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但是,仍然會失敗。
“你的做法,是錯誤的!以黑暗兵法將現在的人類體制全部打亂,然後重鑄你所想的理想鄉政體。另一方面,以獸人外敵燃燒現在所有人類的惡意、敵意。然後。將人類的所有負面意志、劣根性盡數封印到地獄,以此淨化人類心中的純潔性,讓人類的本性中只留下真善美”
“這樣的確能帶來一定程度的理想鄉,沒有任何爭奪,紛爭,只有理解的人類是幸福的。消耗與紛爭的能源也很快轉移到人類自我進步上,這樣可以讓人類自我的生存水平的大幅提高,事實上,你所完成的理想鄉政體執政的這大半年來。也按照你所預料的一般進行着。”
一直在鬼泣世界,通過特殊的空間魔法觀測着異界情況的他,處於局外自然能看的很清晰,獸人能進入人類腹地,人類現有的各種帝國聯盟體制崩潰,最後理想鄉的鑄造,這些都有着這女人的手筆。
也知道這些作爲的意義,更能看清一直處於幕後的她,控制着‘最後的避難所’對全人類惡意的疏導,建立思想上的直達通道,如同天堂一般的信仰通道一般,甚至比起光明教會的信仰通道更有力的手段,讓所有惡意在誕生出來的瞬間,就進入地獄之中,從而在人類本性中,留下最爲純粹的真善美。
所以,理想鄉政體的建立以及維繫才能如此順利,甚至,如果沒有惡魔的話,沒有勾心鬥角的這個政體,會永遠的存留下去。
“而你,在這裡,唯一失誤的地方,就是對人類的惡意計算失誤,你以爲,依靠‘最後的避難所’的力量,即便是再強的地獄,也能鎮壓麼?如果說,以前善惡皆有的人類,善由惡生的世界,地獄所擁有的力量是固定的數值的話,那現在被你分離了善惡的人類,那惡脫離了善獨立存在,那它的存在將無限制的膨脹!”
“最終,撐破神器的鎮壓力量,也最終造成了地獄反噬人間界的結果;我不知道這世界上,是否真正有着理想鄉的存在,但是,我卻知道,世界是平衡的,不可能有絕對的惡與善,如果要強行對此實現的話,那麼最終結果,也就是自我毀滅。”
古心寒出身自信息膨脹的地球,自然能明白,世界所有的道理、物質、能量,都是一個循環,並且均衡的,無論它有多麼的極端,只要存在,就必須要有平衡在其中,而當失衡的時候,那就是該事物迎來終結的時候了。
“至於,關於雷利的事情,我只能說,作爲母親,你是好母親,但是,作爲雷利的媽媽,你卻並不是好媽媽,知道麼,在我繼承這具身體的時候,從他的意識,他的渴望中,或許有過強大的想念,但是,更多的是,對於你這個母親,一個溫暖的家的渴望啊,而這一點,你從未給他過,或許,也做不到,你始終只是以完美母親的概念,做出這樣的行爲而已”
古心寒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徹底瞭解這個女人,看穿了她思想的一切,並且作爲局外人也看清了她行事的所有利與害,也看清了許多,她自己也未能理解的事情。
所以,古心寒今天才站到這裡來了,唯獨對於這樣一個女人,古心寒由衷的無法有任何的恨意,唯一有的,只是同情、可憐,今天的作爲,也只是爲她解惑,以及,爲她的生命,帶來終結。
古心寒並沒有動手,她只是在聽完古心寒的話後,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睜開。
失衡之物,便會迎來終結,人性也有着平衡,慾望與理性的平衡造就了善與惡、喜怒哀樂等人之本性,而她的人性也早已失衡,唯一維繫她個人意識的存在的力量,其實也就是對理想鄉的追求,以及,心中的困惑。如今盡數得解,這一絲最後的力量也消失。
作爲尼古拉斯.B.艾莉的她人格消失,留下的,就是如同冬之聖女一般的沒有自我意識的理性,作爲‘最後的避難所’的理性。
而古心寒,也有幸看到了這樣一個女人最後一絲情緒,那就是明悟,以及解脫
“哎,你倒是走的乾淨,這爛攤子。又該我收拾了。”
這女人走後,古心寒也總算看清了她現在的形態,如她所說,她早已不是人類,如果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她現在就是由大團的慾望之石構成的身體,自我意識消失以後。構成外表的意念也沒了。只留下了大量的慾望之石,‘最後的避難所’。
以及現在整個混亂的人類世界,對於這樣的結局,古心寒也早有預料,正是有了底氣,所以才站在了這裡。自然有法子解決現狀。
現在人類最大的問題,就是地獄惡意過大的膨脹,造成惡魔勢力無端的增長,對此。除了暴力消除以外,古心寒還決定將‘此世一切之惡’投入地獄,讓櫻協助壓抑地獄的意志,由她幫忙的話,解決地獄的事情就輕鬆多了。
這是治標,還有治本,自然是將惡意輸入地獄的思想通道徹底粉碎,沒有了人類的持續惡意輸入,那麼地獄膨脹就會終止,再加上此世一切之惡的調節,大概千百年的時間後,就會平復一切。
而‘最後的避難所’用於鎮壓地獄、已經建立思想通道的能量則全力用於鎮壓其他包括三大古族在內的異族,保證人類主角地位。
當然,沒了惡念清除的思想通道,人類的劣根性很快就會回來,人形也會平復善與惡的平衡,有着快樂與痛苦,對此,古心寒不置可否,因爲至少,現階段,古心寒對於理想鄉,沒有任何的頭緒,自然談不上讓其降臨。
而且,古心寒是有着欲的,也看不了那麼遠,也談不上對理想鄉的追求,他準確點說,只想要一個溫暖的家而已,和自己喜愛與重要的人在一起,組成的家
後記:
在無盡世界中,一個遙遠的位面,這是一塊曾被黑暗地獄入侵,破壞神肆掠的土地,但是現在已經是藍天白雲,成爲了一個十分美麗和諧的世界。
在這一片青青的草原上,住着一戶人家,那是爲整個羅格大陸曾經驅逐過魔王,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守護神,古的家人,她們,一直在這裡等待着,等待着在與安達利爾魔王戰鬥中犧牲的英雄歸來,相信着他並沒有死。
“小姑娘,爲什麼一個人在這裡玩呢?能夠告訴我,你父母的名字嗎?”。
有一天,一個青年來到了這裡,遇見了一名不過四五歲大,但是卻脣紅齒白,精緻如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我媽媽叫做弗維拉,是英雄;我爸爸叫做古心寒,他也是英雄,是比媽媽還要英雄的大英雄,不過,我卻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爸爸,因爲媽媽說他去了很遙遠地方,說只要我們等待的話,他很快很快就會回來,他有着年輕的面孔,有着牙齒一樣白的刀,有着可以飛在天空的戰車,他是我爲之自豪的父親,但是,我卻討厭他,因爲他並沒有如媽媽說的一樣,我等了很久,都沒有見他回來。”
“是嗎,那真的很抱歉,惹你生氣了,我回來晚了,寶貝”
全書完。(……)
PS:PS:這個大結局終於寫完了,啊,總之,心緒好複雜啊,在上傳按鈕上停留了好幾分鐘,都猶豫着,但是又不知道爲什麼不上傳的理由,這樣,這本書就算結束了啊。
哎,這裡也就不多說了,完本感言會在今晚或是明天就發出,話留到那時候說吧,現在的情緒好亂的感覺,是不是每一個作者完本的時候,都有這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