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的騎兵衝擊前面的火槍線列死傷慘重,他們不得不縱馬繞過前面的火槍線列,打算從側翼或者繞道橫隊後方進行偷襲。
火槍線列是四個1000人構成的空心方陣,就像是四個矩形交錯擺在平原上。
繞到兩翼的騎兵如果想要襲擊火槍橫隊後方,他們就不可避免地與四個空心方陣交手。
繞過了火槍橫隊的禁衛軍第一次與見所未見的空心方陣交戰,當他們打算啃下空心方陣的時候,發現這玩意更是噁心至極!
矩形的空心方陣有四條邊,每一條邊就是一條火槍橫隊,交錯的四個空心方陣之間還提供火力支援,交叉的火力將陷入混亂的禁衛騎兵徹底打懵了。
從戰場上空鳥瞰,白煙瀰漫,10000名精銳的莫臥兒禁衛騎兵無論如何都無法啃下一條主力橫隊和四個空心方陣,火槍手給對方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不時有驚慌失措又失去了騎士的戰馬逃離戰場。
騎兵們倒是不敢攻擊機槍所在的空隙,因爲一旦靠近那裡就會被機槍打成篩子!
一排排火槍在猛烈地開火,十分粗魯而實用的線列和矩形方陣很快將10000名精銳的莫臥兒禁衛騎兵的銳氣磨滅,在損失了超過1300名騎兵後,損失慘重的禁衛騎兵不得不敗逃,匆忙地往後撤退。
火槍線列隨着擊潰對方而開始緩慢前進。鼓手在用鼓點指揮士兵們邁出整齊的步伐。
大皇子和數以百計的印度王公們見到精銳的禁衛騎兵軍團竟然被打敗,大爲恐慌,而且對方的軍隊正在向他們進軍!
20萬士兵和農民組成的大軍陷入一片混亂,不知道該由誰前去阻擋這支可怕的步兵逼近!
“冷靜,冷靜!”大皇子達拉希科騎在戰象上,試圖安撫人心惶惶的大軍。
20萬大軍,有一半沒有多少戰鬥力,他們動亂起來反而變得難以控制。
後面的士兵和農民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隱約聽見先鋒戰敗的消息,不少農民開始逃離戰場。
一旦20萬大軍潰敗,別說是被敵人追殺,就是自己人之間的互相踐踏都可能會導致大量的傷亡!
又有一支騎兵上前試圖阻擋推進的火槍兵,然而這支比禁衛騎兵要差勁的騎兵在火槍兵幾輪排槍射擊下就告崩潰,無法抵擋火槍線列的逼近!
大皇子又派了幾千火繩槍手和重步兵上前阻擋。
幾千火繩槍手和手持長矛的重步兵擺開了同樣的橫線隊形,原本想着能夠用火繩槍阻擋對方。但是他們手中火繩槍已經是上個世紀波斯人使用的玩意,無論是準度和火力遠遠遜色於一兩百年以後的火槍。
帝國士兵和印度僕從軍組成的火力在一百米的距離上就開始第一輪射擊,揹着行囊的他們一邊裝填子彈,一邊繼續向前行進。七十米的時候他們又停下來進行第二輪射擊……
一次次的齊射讓火繩槍兵和長矛兵迅速崩潰,他們也無法阻擋火槍線列前進!
實在是沒有辦法的達拉希科派出了手下的戰象部隊。
幾百頭笨重的戰象被組織起來,象背上有箭塔和小型的火炮充當遠程的兵器,它們像是一面面厚重的牆壁擋在半路。
戰象作爲冷兵器時代南亞盛行的兵種,早已不再陌生,火槍可以輕易地戰勝這些笨重的傢伙,瀰漫的硝煙和火炮轟鳴的響聲讓它們驚慌失措。
戰象同樣無法阻擋東印度公司聯軍前進,它們反而衝亂了後面大軍好不容易排好的陣型。
“繼續前進!”前線的指揮官在擊潰了對方的戰象後,仍然帶着火槍兵緩慢推進。
他們爲了保持嚴密的隊形,推進的速度很慢,卻給對面20萬大軍帶來越來越大的心理壓力。
6000人的步兵和炮兵逼得20萬大軍節節敗退,前面重騎兵、火繩槍手、戰象先後失敗,前面潰逃的士兵導致了後面大軍的全面崩塌,就像是山體滑坡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戰場徹底混亂了,到處都是逃兵!印度王公們帶着各自的部隊轉身向後逃跑,漫山遍野都是逃竄的部隊,他們互相踐踏,在倉皇而逃的過程中數以千計的人沒有倒在敵人的火槍齊射下,而是倒在了自己人的腳下。
“任何人不得擅自追擊!”
帶領印度僕從軍的華夏軍官在關鍵時刻帶領督戰隊勒住蠢蠢欲動的僕從軍士兵。
如果沒有軍官約束他們,那麼他們很有可能會去掠奪逃兵的財物或者輜重。
奧朗則布正帶着德干騎兵與孟加拉騎兵血戰,正以壓倒性的優勢攻擊卡西姆,幾乎要將卡西姆的孟加拉騎兵打的一敗塗地。
鮮血染紅了奧朗則布一邊的臉頰,他右眼被鮮血覆蓋,看到的都是紅色的景象。
爲了擊退外來者,他已經竭盡全力作戰。莫臥兒帝國皇帝沙賈汗在臨死前指定由他來統領莫臥兒軍隊來抗擊外敵,而由大皇子主持國事,也不是憑空的決定。
奧朗則布無疑是一個不錯的軍事統帥,前提是他沒有與更加恐怖的東印度公司交手。
就像是不列顛的克倫威爾一樣,奧朗則布應該會展現出驚人的軍事才能,然而他們因爲華夏人的到來而無法取得他們應有的成就。
“三皇子殿下,我們的大軍已經崩潰,我們繼續血戰已經無濟於事!我們也撤退吧!”德干軍團的騎兵向奧朗則布緊急報告。
血戰正酣的奧朗則布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20萬大軍的大營,此時大營已經被秦佐明帶領的6000士兵佔領,20萬大軍四處潰逃,就像是遇到了災難逃亡的人們。
大營已破,他這支騎兵再怎麼作戰也無濟於事,而且攻擊右翼孟加拉騎兵的王公騎兵見勢不妙也已經敗逃,也就是說他手中的德干軍團已然是一支孤軍!
“我的哥哥真是一個廢物,虧我還在這裡血戰……”奧朗則布咬緊牙關,對達拉希科的無能感到憎恨,“這裡已經不是是非之地,我們返回德干高原,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