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北地區,赤地千里,飽受饑荒與戰亂,人煙稀少、白骨遍地。旱災不止,農民起義軍橫行,朝廷派了官兵,雙方在這片地區交戰,導致百姓承受更大的痛苦。農民起義軍四處搶糧食、官兵也向他們徵收,而朝廷送來的十萬石賑災糧,出了京師變成了五萬石,走到了陝北,卻不到一萬石了,對於旱災而言,杯水車薪。
一個魁梧的大漢帶着幾十個手持紅纓槍、大刀的流民在這附近遊蕩。
“大哥,這附近的村民都逃到山裡去了,過冬的糧食我們很難籌集得到啊。”一個流民對帶頭大漢說道。
“這樣的日子真是沒法過。我們難受,附近的村民也難過。爲今之計就是去搶官府的糧食。那些貪官可是屯了不少糧食,正發災難財呢。”帶頭大漢看到一片荒蕪的土地,眉頭緊皺。
“官兵的武器尖銳,我們死傷了好多弟兄才能打下一座糧倉,爲了糧食有點不值啊。”他手下的流民們說道。
“混蛋,就算是戰死都比餓死好!那些卑鄙的官員,我恨不得剝他們的皮,吃他們的肉!雖然我們陝北遭受大旱,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解決,都怪那些人上下剝削,才導致我們陝北的大災難。”帶頭大漢咬牙切齒,還一腳踹開了路邊的石子。
“找不到糧食我們可怎麼回去向闖王交差,會不會影響大哥你在闖王面前的地位?”一羣流民問道。
“我是闖王的侄女婿,闖王不會怪到我頭上的。”帶頭大漢說道。
“大哥你看,那裡好像有一支商隊被包圍了,他們說不定有好東西,這回我們可有東西向闖王交代了!”幾個登上山坡觀望四周情況的流民叫道。
“竟然還有商隊敢出現在這一片地區?說不定是那些囤積糧食的奸商,走,我們去搶了他們。”帶頭大漢帶着幾十個流民手抄兵器趕過去。
在山坡的後面,果然有幾輛馬車被二十多個衣衫襤褸的人給攔住了。而馬車附近的商人、鏢師則被這些人捆綁在地上。這些個衣衫襤褸的人打扮幾乎和流民一樣,看上去像是其他的農民起義軍,正在馬車上搜刮。
“你們是哪一個人的手下!”帶頭大漢帶着幾十個流民過來將這二十多個流民重重包圍,“快給我滾開,竟然敢在闖王的地盤上闖蕩,是不是活膩歪了!”
“我們是八大王張獻忠的部下,追蹤這支商隊已久,分明是我們先來的,你們想要做什麼?”二十多個流民顯然也是狠人,理直氣壯地說道。
“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我們闖王比起你們八大王絲毫不遜色。我再說一句,給我滾,不然我連你們也不放過!”帶頭大漢一腳踹倒一個張獻忠的部下,氣勢洶洶地說,“兄弟們,準備開幹!”
幾十個闖王部下的流民拔刀亮槍,雙方劍拔弩張。
“草,你們闖王的人好大的陣勢,真以爲陝北是你們的地盤了。不過我們今天不打算與你們計較,以多欺少不算好漢,走,我們回去搬救兵。”張獻忠的部下見形勢對他們不利,撂下一句狠話就匆匆離開。
看着逃開的張獻忠的部下,有些流民有點擔心:“大哥,這些人可是八大王的手下,我們從他們的手中奪過了東西,回頭他們會不會向我們報復?”
“在刀口過日子,我們都吃不飽還在乎他們?在我們闖王的地盤上的東西,還有必要讓給八大王?”帶頭大漢不滿地說,“快讓弟兄們檢查一下馬車上有什麼東西,然後全部押回去。”
幾十個流民興奮地查抄大馬車。當他們掀開馬車上蓋住的帆布時,等待他們的是更大的興奮感。
“有糧食,還有棉布、中草藥,這些都是緊俏的物資啊!”他們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果然是乘着旱災、戰亂髮大財的奸商,將他們全都殺了。”帶頭大漢看到大馬車上這些價值千兩白銀的物資,一陣眼熱,同時又記恨起被捆綁的商人。
“大哥,這是什麼?”幾個流民從馬車上搜到了幾支像是木杆一樣的武器,“看上去很像是明軍的火銃?不知道這玩意該怎麼用。”
帶頭大漢接過火槍,在手裡把玩了一下,瞳孔逐漸放大。他的心臟也劇烈跳動起來。
“大哥,是不是要宰了這**商?”流民們將捆綁的商人揪起來,大刀橫在他們的脖子上。
“等等。”帶頭大漢發現事情有些不簡單,向商人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有火槍?”
“好漢,能不能先給我鬆綁,我好跟你商量一下。”商人爲難地說道。
“給他鬆綁。”帶頭大漢揮了揮手。
“我們乃是遼東地區復遼軍的商人,來到河套地區做生意。我聽那裡的蒙古人說陝北物資緊缺,來到這兒就能將我們手上的商品賣出好價錢,所以我們經過河套地區南下陝北。不料剛進入陝北不久,就被流匪盯上了,幸好有諸位義士出手相救,我們願意用這大馬車上的東西全都捐贈給義士你們。只要你們放我們一條活路。”商人乞求道。
“弟兄們,他們說我們是義士?哈哈。”帶頭大漢笑道。
其餘的流民也紛紛大笑起來。
“難道各位不是嗎?”商人故作糊塗。
“我們當然是義士。”帶頭大漢說道,“原來是復遼軍的商人,怪不得。我聽蒙古人說你們復遼軍有先進的火槍火炮,看來這就是比官兵火銃還要厲害的火槍吧?示範一下怎麼使用。如果能夠讓我滿意的話,也許我會放過你們。”
“這個火槍只是我們用來保護車隊的,剛纔事出緊急,也沒來得及使用。也罷,我可以教你們使用火槍,不過我想要知道一下義士您的高姓大名。”商人問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闖王賬下的李自成,今天落在我的手上是你們的運氣。”帶頭大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