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不是來搶奪我們的土地的嗎?”儘管村民們看到了木箱裡的銀兩,仍然對上岸的復遼軍士兵充滿了敵意。
“我們遼南、遼東還有大批的荒地等着我們前去開墾,瞧不上你們這點兒土地。至於稅賦,按照你們上交給十八芝的標準提交即可。一切都和原來一樣。”鄧千龍說道。
“老鄧,你也別和他們太客氣,還有人和錢過不去?不管我們要不要收你們的土地,起碼我們是用真金白銀來換你們的東西。”山地營的程瘋子不耐煩地說。
村民們略帶遲疑,但是還是有人願意拿一些多出來的水果、糧食和復遼軍進行交換。
鄧千龍帶着糧食和新鮮水果返回戰船,至於山地營就留在了笨港,負責平定周圍不服從管制的海賊部隊或者原住民。
“我們接下來是要去澎湖與鄭志龍進行決戰,還是南下去攻打尼德蘭人在夷洲南部的據點?”鄧千龍登上勝利號,向納爾遜問道。
“尼德蘭人建造的臺灣城和赤坎城城池堅固,高達三丈有餘,又用重炮封鎖各個航道,我們的船隊要打的話一定會被拖住。暫時放過他們吧,我們先解決鄭芝龍,再清理夷洲島上各個部隊。”納爾遜說道。
艦隊主力在笨港僅僅停留了半天,就要繼續向西邊的澎湖進發。
“等等!”程瘋子在港灣內叫停了要繼續進軍的艦隊主力。
“發生了什麼事情?”納爾遜問道。
“鄭芝龍給當地的人留了一封戰書,剛剛交到我們的手上,說是要給我們海軍的將領。”程瘋子氣喘吁吁地將一封戰書交給納爾遜。
納爾遜拆開信件,讀了上面的內容以後卻面不改色。
“將軍,鄭芝龍在信上說了什麼?”鄧千龍好奇道。
“鄭芝龍約我們明日在澎湖決戰。”納爾遜說道,“既然他們做好了與我們決戰的準備,我們就暫且在笨港過夜,明日前往澎湖與他們決戰。”
“這會不會是鄭芝龍的緩兵之計,想要緩衝時間集合更多的戰船,或者今夜趁着海風來偷襲我們?”鄧千龍有些猶豫。
“只要做好警戒,讓他們集中兵力,我們一舉摧毀就好了,省得逐個擊破。”納爾遜卻沒有什麼所謂。
澎湖附近,鄭芝龍集結了手中海賊幾乎所有的大小戰船兩百多艘,另外還有福建總兵俞諮皁帶領大明水師剩下的可憐的四十多艘船隻。
爲了聲援鄭芝龍,尼德蘭人派出了兩艘武裝商船前來澎湖。
澎湖海域附近聚集了大型戰船八十艘,小型船隻兩百左右,可以說鄭芝龍已經將全部的家底都掏了出來。
“劉香還是沒有派人過來嗎?”鄭芝龍站在自己的戰艦上,看到規模龐大的船隊,卻還是不放心。
他總感覺對付復遼軍的艦隊,防禦的船隻要越多越好啊。
“劉香應該是膽聳了,也有可能是想看我們和復遼軍鷸蚌相爭,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吧。”施大瑄說道。
“他做個屁漁翁,現在我們纔是獵物,要是我輸了這次決戰,下一個輪到的就是他劉香,他以爲他能躲得過去嗎?”鄭芝龍恨恨道,“即便是我們答應了,也不會放過他劉香的。”、
“集合所有的大小頭目,明日我們便要與復遼軍進行最終的決戰,今晚做一下最後的部署。”鄭芝龍說道。
鄭芝龍的令旗一下,十八芝衆多將領、大明水師、尼德蘭人紛紛靠岸,與鄭芝龍在陸地上進行戰略討論。
十八芝大大小小的頭目有幾十位,大明水師則有總兵俞諮皁在內的十幾個軍爺,而尼德蘭人的夷洲總督普特曼斯親自帶着三百多個士兵來看看復遼軍的真正戰力。
有意思的是,這幾年十八芝、尼德蘭人、大明水師互相攻伐,打來打去,當復遼軍到來時,反而成爲了盟友。
夜幕逐漸降臨,澎湖路上升騰起篝火,木柴噼裡啪啦地燒個不停。一衆海賊、官兵、西洋人圍在篝火旁邊,酒足飯飽以後,開始擔憂起來明日的決戰。
“復遼軍的戰船雖然數量不比我們多,但是質量、火力遠勝於我們。幾日前我們在石垣島進行戰鬥,以鄭芝豹、劉香兩人近百艘戰船硬是拿他們十艘戰船無可奈何。”鄭芝龍環顧衆人,嚴肅地說道。
“復遼軍不是號稱有擁有比後金八旗還要精銳的步兵嗎?難道他們的海軍比你們還要厲害?”福建總兵俞諮皁問道。
他並沒有見識過復遼軍的船隊。不過大明水師這兩年屢次被鄭芝龍打敗,鄭芝龍都覺得復遼軍厲害,那復遼軍的實力還真是深不可測。
“何止是厲害,他們所有的火炮加在一起遠遠超過我們的火炮所有量,明日決戰只有兩個破敵之法。第一個就是接弦近戰,另一個法子就是用這個……”鄭芝龍將一根木柴扔進了篝火之中。
嫋嫋的篝火因爲新的木柴的加入而燒的更旺,火苗直往上躥。
“火攻?”衆人眼神一亮。
“沒錯,雖然復遼軍的火炮強勁,但是我們的船隻多。小船可以裝上薪柴、淋上火油,一旦靠近復遼軍的船隻,就點燃小船,然後用鐵鉤將火船與復遼軍的船隻扣緊,一起燒掉!”鄭芝龍的眼神逐漸變得犀利。
“好!我們現在同朝爲官,朝廷對復遼軍也想斬草除根,扼制復遼軍發展的勢頭,朝廷的水師任憑你調遣。”福建總兵俞諮皁說道。
“你們尼德蘭人怎麼看?”鄭芝龍又轉頭向普特曼斯說道。
“我們可能無法接受你的指揮,但是會在一旁助戰。”狡猾的普特曼斯沒有給鄭芝龍準確的答覆。
鄭芝龍點了點頭。僅僅是普特曼斯來助戰就不易,指望他賣命,那就算了。
在篝火邊,有一個海賊頭目卻低頭喝着悶酒。
“李國助,你看鄭芝龍面對大敵仍然鎮定自若。說起來,以前他還是你父親的義子,現在他已經超越你故去的父親,成爲我們這裡當之無愧的領袖了。”另一個海賊頭目用右肘戳了喝悶酒的海賊。
“沒辦法,鄭老大天賦異稟,不是我這種辜負了上一輩叔父的庸人能比擬的,我還能成爲十八芝之一,還是鄭老大賣了我父親一個面子。”這個喝悶酒的海賊頭目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