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來拜訪廣東民政官熊文燦大人的,麻煩稟報一下。”廣東商人來到廣州府衙。
現在的廣東商人成爲了九州王朝諸多勢力中比較強勢的一個勢力,靠貿易和商人發家的九州軍打破了以往重農抑商的傳統,比起以前鹽商出身的張士誠還要重視商業,所以一旦有大商人保證有要事拜訪民政官,當地府衙也是不敢輕易怠慢的。
“熊文燦大人乘坐南洋艦隊的船隻北上到遼南去參觀工廠了,現在由內政大會同時進行重大決策。”廣州府的官員說道。
“這樣嗎?只是我們這件事情,不方便讓太多人知道。廣州府內還有什麼能夠聯繫到京城,也就是軍主的官員嗎?”廣東商人問道。
“能夠聯繫上軍主的事情?你可要知道,現在軍國大事都是由軍主決定的,他日理萬機,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耽擱軍主的話,恐怕要追究你們的責任。”廣州府的官員提醒道。
“這點小民是明白的,我們這件事確實是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軍主關心之事,我們哪敢要上報給軍主?”廣東商人說道。
“這樣吧,雖然民政官熊大人不在,司法官、檢察官也還沒有到位,但是我們廣州府確實有人可以直達軍部,讓軍主得知。”廣州府的官員提示道,“南洋艦隊的司令官鄧千龍將軍因爲身體有恙,這次南洋艦隊東巡夷洲,他沒能親自帶領艦隊前行,正在廣州城內休養,相信如果是緊要的事情,他應該能夠幫上忙的。”
“原來南洋艦隊司令官大人就在廣州城內?真的是這樣就太好了!”安南國阮家的人驚喜道。
“有勞了,我們這就前去拜訪鄧千龍將軍。”廣東商人拱手道。
廣州城內的一處宅院,已經被鄧千龍給買下了,還僱傭了幾個僕人看護庭院。當他聽明廣東商人和安南國阮家人的來意以後,便立即接見了他們。
“咳咳,最近身體不適,招呼不周,還請你們見諒。”鄧千龍讓下人給廣東商人和安南國來使上茶。
“哪裡的話,鄧將軍在身體不適之餘還能接見我們,是我們的榮幸。”廣東商人連忙說道,“我是本地商人潘虎,而這位是安南國阮家的謀士,效命於阮主的阮有鎰。”
“阮有鎰是嗎?歡迎來到我們廣州府,不止有何貴幹?”鄧千龍腦袋有些迷糊,不過當與來自安南國的人談話時,又有些興奮起來。
他已經能夠嗅到其中的機遇,或者說是戰爭的氣息。
“在下代表阮主而來,是向貴軍請求購買一批火器,以抵禦安南國鄭主。希望貴軍能夠看在我們阮主與華夏商人的友誼之份上,賣與我們火器,我們願意以公平的價格向你們購買。”阮有鎰說道。
購買火器?鄧千龍想了想。現在不僅僅是民間的廣東商人、江浙商人、閩地商人在和南洋諸國、西洋諸國進行貿易,而且官方也在和這些地方進行貿易,每年光是利潤都多達幾百萬兩白銀,使得全世界的白銀源源不斷地流入華夏。而與安南國的貿易,早在楚雲還在遼南的時候就開始了。
有一段時間遼南運至安南國的一批貨物還被廣東海島劉香給劫走了,間接導致九州軍海軍南下向鄭芝龍他們討要說法。
這樣的貿易持續了好幾年,特別是最近幾年楚云爲了籌集入關的軍費以及爲了將安南國的戰爭升級,更是將大批大批落後的舊式火槍賣給了安南國鄭家。只是對安南國缺乏太深瞭解的楚雲也沒有想到,自己出售火炮的行爲剛開始還沒有什麼,但是後來已經逐漸打破了安南國的均衡,使得本來就強大的鄭家開始一家獨大,差點就突破了阮家最後的防線,而且還北伐消滅了莫家,讓莫家逃到了雲南。阮家則不得不搭着廣東商人的貨船來到廣州府向九州軍求援。
“我記得我們九州軍官方支持的是鄭家,特別是火器交易也是和鄭家做的,這可是軍主的態度啊。”鄧千龍爲難地說道。
“請不必這樣下斷言。鄭主勢力一家獨大,而且他素有野心。在我離開安南國之時,他已率兵三萬北伐高平,將莫家主力擊潰,莫家國王不知所蹤。我們阮氏爲了抵禦鄭主,也在安南國中部長城之處損兵折將。如果最後連我們阮家都失守了的話,安南國會全部落入野心勃勃的鄭主手裡,恐怕這不會是天朝上國願意看到的。以鄭主的野心,說不定會向北部侵吞天朝的土地。”阮有鎰憂心忡忡地說道,似乎他比九州軍還要關心雲南、廣西等地會受到鄭主的侵吞。
“鄧將軍,我在阮氏控制的會安港進行貿易,對安南國局勢有所瞭解。阮家重視貿易,帶領臣民開發荒野,百姓安居樂業。而鄭主佔據乾燥的北部地區,仗着人口衆多,窮兵黷武,若是由他們完成安南國一統,恐怕會覬覦我們兩廣之地。”廣東商人潘虎說道。
“嗯……你們所說有理。不過這件事是安南國內部的紛爭,與我們九州軍無所相關,我們九州軍之所以支持鄭家,也只是利益使然。”鄧千龍繼續露出一副爲難的表情。
“安南國自秦朝以來就是華夏之領土,唐代更是在這裡設立安南都護府,明代更是一度成立交趾布政使司,就算華夏不願意承認安南國,也不會變更華夏是宗主國的事實。藩國有難,宗主國又怎能袖手旁觀呢?至於利益的話,我們阮主願意出比鄭主多兩成的價錢向貴軍購買火器!”阮有鎰咬咬牙道,“另外我們阮主願意向華夏稱臣,如果由我們阮家一統安南國,安南國將會成爲華夏忠心的屬國,永世不會背叛。”
“成不成屬國這個倒沒什麼,多兩成的價錢嘛,還是可以考慮的。我這就向軍主上報,看軍主是否同意。”鄧千龍表面平靜地回答阮有鎰,內心卻是驚喜。
大明後期逐漸崩壞的朝貢體系,似乎隨着華夏的再次強盛而開始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