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射擊!”阮有進親自在牆頭指揮城牆上的阮家軍隊進行防禦。
鄭家軍隊那一邊,因爲鄭主到了長育壘親自指揮攻堅,所以他們將士的士氣高漲。在火炮的轟擊結束以後,鄭家數千士兵在將領的帶領下嗷嗷叫地嘗試衝擊長德壘,看看能不能在堅固的長德壘打開一個缺口。
城牆上阮家的士兵則緊張地盯着越來越近的鄭家將士,手中的燧發槍、火繩槍都在發抖。去年九州軍支援了阮家一批火器,不過阮家買不起更多的火器,相當一部分將士使用的還是落後的火繩槍。
嘭!不知道是哪一個緊張的士兵忍不住第一槍開火,城牆上齊刷刷手忙腳亂地開始對下方進行一團糟的亂射。火藥產生的白煙縈繞在城頭。
“開炮!”城牆上的守城大炮也在炮長的指揮下開始對衝擊長德壘的鄭家士兵進行炮擊。
鄭家士兵不是鬧哄哄地朝着堅固的長德壘亂衝,而是手持鐵鍬、鐵鏟在挖壕溝向長德壘挺近。這鞋壕溝能夠極大地減少來自城牆上的火槍火炮對他們的傷害,比這個時代任何堅固的盔甲還要有用。
阮有進對士兵慌張下無意間引起的射擊、炮擊行爲也很無奈,儘管訓練的時候百般強調,到了真正面對敵人的時候,還是會有人出岔子。
“將軍,我們的火槍火炮對他們的殺傷有限啊,要是讓他們將壕溝推進到我們的城牆下面,他們就有很多種辦法弄塌我們的城牆!”阮有進的親兵冒着流彈透過牆垛觀望下方的戰況。
只見鄭家營地外圍有一道壕溝正在形成,曲折地接近長德壘,而且不時有泥土被拋到壕溝兩邊。守城大炮的炮擊雖然給挖掘壕溝的鄭家士兵造成了不小的阻礙,但是壕溝仍然在接近。
“你以爲我沒有看到嗎?”阮有進面對鄭家改進的戰術,同樣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因爲現在處於劣勢的是他們阮家,他鮮有辦法能夠阻止鄭家的進攻,“不過這回鄭家確實是學精了許多,竟然懂得用挖壕溝來逼近我們的防線,偏偏我們還無濟於事。”
“我倒有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一個親兵難得提出建議,“我們可以準備火藥火油,如果他們敢靠近城牆,我們就往下方扔擲火油和火藥,將下方的敵人燒個精光!”
“你這主意倒還可以,只是時間一久怕是將我們的城牆都給燒塌了。”阮有進說道。
“將軍您看,他們又有新動作了!”突然有守城的士兵叫了起來。
阮有進順着士兵所指的方向,發現對面鄭家的火炮陣地中,有十幾頭巨象正拉着幾輛大車,而大車上裝載着粗大的青銅大炮。這幾尊青銅大炮的炮口遠比尋常的野炮口徑要大,甚至連長德壘的守城大炮都不及,還要動用力量極大的巨象來拖運!
“如此巨大的火炮,這是攻城……大炮?”阮有進現在終於變色了,他完全想不到鄭家有能力弄出重型攻城火炮。
雖然平常的野炮也可以用來攻城,但是破城的效率遠遠比不上專門的攻城火炮,但是鄭家是怎麼製造出這麼幾門重型攻城大炮的?!
“一定是尼德蘭人支援他們的!我聽說尼德蘭人和九州軍有仇,雙方還在夷州打過一場戰爭,最後是尼德蘭人戰敗了,他們最近幾年都在支持鄭家,如果不是他們從西洋運來這些重火炮給鄭家,鄭家憑藉他們自己的力量怎麼可能生產的出來如此可怕的重炮!”旁邊一個守城武官咒罵道,“該死的尼德蘭人,每次都有他們在背後搗鬼!”
“尼德蘭人?看來是時候要找九州軍給他們一個教訓了。唉,如果不是我們沒得選擇,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想要向九州軍求援的……”阮有進說道,他還有後面半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一旦請求九州軍介入戰爭,那麼按照他們和九州軍簽訂的最新條約,阮家要負擔上五百萬兩白銀、分二十年償還的鉅債和利息,相當於每個阮家治下的居民向九州軍借了10兩白銀,這在安南國可是不得了的數字,還不包括每年的利息。
轟隆!!!鄭家的攻城巨炮佈置好以後,開始對城牆進行猛烈的炮擊!攻城大炮雖然有着笨重、殺傷效率不足等嚴重的問題,但是它對於城牆的傷害遠超於其他任何火器。一發巨大的實心彈狠狠地砸在城牆上,每一發炮彈都讓堅固的城牆發出一聲哀鳴,城磚和石灰石脫落,還有蜘蛛網一般的裂縫向四周蔓延!
“這威力和打雷一樣!”城頭的阮家將士被攻城巨炮嚇得膽戰心驚,身子緊緊地貼着牆壁。
“你們說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夠耗光他們的火藥……”一個士兵躲在城牆後面,對着另一個士兵正說話間,他引以爲依仗的堅固城牆突然爆裂,四散的石塊將周遭的阮家士兵射殺!
這是一枚攻城巨炮使用的實心彈擊中了那一處牆垛!
有了幾十門野炮和幾門攻城巨炮的掩護,正在挖壕溝衝擊長德壘防線的阮家士兵穩的不行,不斷逼近長德壘防線……
攻城巨炮的響聲落在阮有進的耳中,如同山巒崩摧。只要鄭家的彈藥充足,有這些火炮是足夠在長德壘防線打開一個缺口的!阮有進覺得自己像是日了狗了,才一年不見,自己的老對手無論是戰術意識,還是火器裝備,似乎上了一個檔次。
“去請求攝政王,讓他率兵來馳援我們長德壘,另外請南洋艦隊沿着海岸北上,作出攻擊升龍城的趨勢,實際上登陸日麗海口,切斷敵人的長育壘的退路,讓他們不得不左右爲難中選擇退兵。”阮有進對自己一個心腹說道,再次交給了他一封信件。
“是!”阮有進的心腹知道長德壘形勢危急,接過信件就腳步匆匆地拋下城牆。
“我們拼盡全力,爭取時間等待援軍道來!”阮有進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