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軍的營地外圍,有十幾個手持火槍的士兵在逡巡,他們現在謹慎了許多,生怕隱藏在暗處的土民和鄭家軍隊再次襲擊。
密林中充滿了各種蛇蟲蟻獸,但對於世代生活在這片地區的土民來說,這片密林就是他們的家園,就算是閉着眼睛都能夠在這裡來去自如。一棵大概十多米高的大樹上面,站着兩個身披樹葉和身上抹着泥土的土民,他們正在遙遙觀察着九州軍的營地。
突然他們看到了有九州軍的士兵去營地旁邊的溪流取水。
“咕咕——”一個土民學着鳥叫,聲音傳到幾十米外,聽上去就像是普通的鳥叫罷了。
幾十米外,另外隱藏着的土民同樣學着鳥叫,將聲音傳到更遠的溪流上游。在溪流上游,有幾個嚴陣以待的土民則豎起了耳朵,當他們聽到了聲音以後,其中一個人說道:“他們開始做飯了,我們要給北方蠻子一個教訓。”
……
在溪流的下游,一行九州軍的雜役兵正用木桶在打水,他們要爲千人的將士做飯,需要消耗大量的溪水。
“幸好我們就在水源旁邊駐紮,不然還要辛苦走上好一段路去打水。”一個雜役兵將木桶擋在湍流的溪水中間,讓水桶裝滿溪水。
這裡的溪水並不深,還不到膝蓋。清澈的山泉從士兵的腳邊拂過,有絲絲涼意,而且清澈見底,可以看到遊走的魚兒。
“可不是麼,我看這溪水中有許多魚兒,不如我們抓幾條回去,給自己加餐補補?這幾天又是趕路又是與敵人交戰,可不累壞了?”其中有個士兵看到溪水中有條巴掌大鮮美的魚在搖頭晃腦,動起了捕魚的心思。
“你這提議不錯啊!”一些同伴也紛紛贊同,誰也無法拒絕難得的肥美秋魚的誘惑。
“可是我們身上沒有帶着漁網,要怎麼捕魚,削尖樹枝當魚叉來用嗎?”大多數雜役兵要真正捕魚的時候我,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用魚叉,那樣刺的魚帶回去都不新鮮了。”一個雜役兵似乎比較精通捕魚,乾脆當起了臨時的解說和指揮,“你們都搬些石頭過來,我有辦法徒手捕到魚,而且還不少!”
“真的假的?”他的同伴們將信將疑,不過爲了吃到肥美的河魚,他們嚥了咽口水,忙着從小溪裡找碎石搬過來。
臨時指揮衆人的雜役兵讓衆人用一個個石塊在小溪裡面圍了一個圈子,就像是一個憑空在小溪裡出現的環形的山谷,只有一個比較小的入口。
“再將一些樹枝弄過來。”他又讓衆人撿來一些鮮嫩的樹枝,擺在了這些個石塊上面。
樹枝有相當一部分浸入水中,就像是溪水中的水草。
“我說你到底有什麼法子徒手抓到魚?怎麼感覺在幫這些魚兒在水裡堆了一個窩?”衆人忙活完以後,發現好像和捕魚沒有什麼干係。
“沒錯,我們就是要幫溪水裡的魚堆窩,這就是甕中捉鱉。待會兒你們在上邊用樹枝朝着這個方向趕魚。山裡河谷溪流裡的魚不怎麼和人打交道,呆頭呆腦的,會以爲這裡是避難所,都會被逃到這裡來。”隨着這個士兵一解釋,衆人恍然大悟。
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真的可行,但是總要試試。於是幾個士兵聯手用樹枝在水裡趕魚。
樹枝擾動水底,不少受驚的魚兒果然慌張地向他們堆的窩裡面鑽。
“快堵上缺口。”士兵見好幾條大魚入甕,趕緊讓兩個同伴用石頭封住了“山谷”的缺口。
“接下來就可以徒手捕魚了,即使這魚再滑,它只要在我們圍成的甕裡,就插翅難飛。”士兵見自己的方法果然奏效,不由自豪地說道。
“可以啊,真有你的!”同伴異口同聲地說道,都對圍在裡面的肥魚垂涎三尺。
見到魚兒已經無處可逃,幾個大漢興奮地圍着“山谷”,抓捕被困在裡面的肥魚。其中有好幾條巴掌大的魚,還有一些小魚。
“放在這桶裡,回去以後給受傷的將士熬魚湯喝,不但能給他們補補身體,而且還會給我們記上一功。”雜役兵隊長也是滿臉帶笑地舉着一個木桶來裝魚。
所有的人都在忍住要流下的口水,繼續捕魚。這樣的捕魚方法十分巧妙,當抓完被困住的魚時,他們又開了一個缺口,等待上游的魚兒游下來,然後再次重複上述的捕魚方法,屢試不爽。
“哈哈哈,這樣一來都夠全營熬一大鍋魚湯了。”雜役兵雙手緊緊抓着一條肥魚,走向裝魚的木桶。
在他要將肥魚放入木桶的時候,他突然愣住了,朝還在抓魚的同伴說道:“你們快來看!”
“怎麼了?”同伴們不解,還是走了過來。
“你們看這些之前抓的魚……這個發現了異樣的士兵將木桶放在衆人面前,只見木桶裡面一些個小一點的魚竟然已經死了,白色的肚皮朝天,浮在木桶的水面上。而大一些的魚雖然還活着,但是沒有了動靜,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才過了多久,魚都死了?”衆人大驚失色,木桶裡是有水的,沒有理由這麼容易魚就死了。
“它們應該不是因爲離開了溪水死掉的,說不定是……上游有人在溪水裡投毒。”有敏感的士兵突然叫道。
投毒……?衆人嚇了一大跳,還有人趕緊從溪水裡走上岸。投毒可不是鬧着玩的,有些毒液還有可能導致外傷。
“我們等會兒再看看大魚有沒有事情,在此之前大家先不要再下水了。”雜役隊長讓衆人上岸,仍心有餘悸,他們剛纔可是趟在毒水裡。
衆人慌忙上岸以後,木桶裡面所有的魚都已經翻肚皮了。而木桶裡面的水仍然看上去很清澈。
“可惡,差點我們就出事了!”雜役兵們劫後餘生,不禁慶幸。
“回去報告將軍,看他怎麼處理。沒有了水還怎麼煮飯,可真是棘手。”雜役兵們不由頭疼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