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敗露的羽柴秀吉,此刻正騎在戰馬上帶領着軍陣向安土城方向疾馳。
他並不知道織田信子和王天邪兩人,早就已經挖了一個滿是利刃的深坑叫他自己往裡面跳。
此時的他,臉上早已沒有了悲憤之情,反而是充滿了即將成功奪取天下,完成自己心中野望的那股亢奮。
他甚至已經想好怎樣討好四歲的小蘿莉信千代,準備學海對面大明國傳說中某位梟雄那樣,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壯舉。
“前面領軍者可是羽柴秀吉大人?”
就在猴子離開備前國進入播磨國範圍,抵達播磨國淡路水道的港口之際,一名武士策馬對着他遠遠地大喊。
“嗯?官兵衛,那個人好像是細川藤孝?”羽柴秀吉先是遠望了下來人,隨即皺了皺眉毛看向自己身旁的黑田官兵衛孝高。
“大殿,的確是那位將軍大人的首席家老細川藤孝。”黑田官兵衛看着正不斷揮手的武士點了點頭回答。
“哦?有趣!”
羽柴秀吉打了個手勢,命令疾馳中的軍陣停了下來。既然對方是現任將軍足利義昭的家臣,自然要給面子對方。
“官兵衛,走,跟我一起去看看他有什麼話說。”直到大軍停下來之後,他對黑田官兵衛揮了揮手,快馬加鞭地衝向迎面而來的細川藤孝。
“原來是細川大人,不知道大人攔住我這隻猴子有何指教?”羽柴秀吉來到細川藤孝面前,雙手一撐馬背跳下馬來,對細川藤孝打起招呼。
細川藤孝的來意其實很簡單,足利義昭這隻義昭大狐狸想要見一見羽柴秀吉。
有趣的是,或許是知道自己現在勢孤力薄,足利義昭並沒有擺大架子叫羽柴秀吉去淡路島見他,而是屁顛顛地跑到了前往安土城必經之路旁的一處小座市,派細川藤孝在這條路上守候。
“哦。將軍大殿要見我這隻猴子?”聽了細川藤孝的話後,羽柴秀吉好奇地問。
“是,羽柴筑前守大人,將軍大殿就在那間居屋中等候。酒也已經備好了。”細川藤孝指了指不遠處一間居酒屋,對羽柴秀吉說。
他的話令羽柴秀吉滿臉驚訝,他可不覺得自己跟那位將軍有很深的交情,會令對方放下身段坐在居酒屋中等他,甚至連酒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既然是將軍大殿之請,在下如何能夠不去。”羽柴秀吉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對着黑田官兵衛搭了個眼色,隨後便跟在細川藤孝身後向居酒屋走去。
足利義昭的樣子明顯瘦了許多,精神也十分憔悴,不過。在看到猴子走進居酒屋後,依然十分熱情地站了起來,招呼羽柴秀吉入座,更是完全沒有一絲幕府將軍的架子。
“羽柴筑前守秀吉,見過將軍大殿。”
誠然足利義昭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十分低。但羽柴秀吉現在壓根就摸不準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因此,不得不十分客氣地行禮問候。
他的話聽在足利義昭的耳朵中,簡直彷彿天籟之音。要知道,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聽過別人如此注重禮儀地對他行禮問好了。
“筑前守大人,在下在此恭候大人多時,實在是有不情之請需要大人協助啊。”足利義昭高興歸高興。但依然擺出一副苦瓜乾的神情對羽柴秀吉說。
他的話令羽柴秀吉爲之一愣,即便他常常以“天下第一聰明”自居,也壓根就鬧不明白足利義昭葫蘆裡買什麼藥。
“將軍大殿請講,有什麼需要我這隻猴子去做的,請儘管吩咐就是了。”羽柴秀吉唯有按照禮儀十分小心地回答。
“在下知道,平安京中出了大事情。想必筑前守大人如此匆忙,也是爲了這件事吧。”足利義昭也不做作,直接開口說了出來。
納尼?他怎麼會知道的?沒理由的啊!莫非,我的計謀早已天下皆知、東窗事發了?猴子聽了足利義昭的話後大吃一驚,後背瞬間就一片冰涼。
“筑前守大人。在下雖然落魄,但畢竟在平安京中還有一座御所。”足利義昭狠狠地欣賞了一番猴子的滿臉驚訝,隨後才滿意地解釋,一絲優越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足利義昭的話令羽柴秀吉的心中頓時就悟了。
面前這個看上去像一位中年大叔,實際上只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就算再怎麼被織田家擠兌,畢竟還是現任的將軍。
也就是說,自己未來即便順利成章奪取了織田家的家業,如果不想辦法搞死他的話,也依然還是會在他的“監視”之下稱霸。
羽柴秀吉一想到這一點,就有種自己的背後被一條拔了牙的毒蛇緊盯着,隨時準備找機會東山再起將自己逆襲的感覺。
不行!這傢伙必須死!
這傢伙不死,我這個未來天下第一人或許不用害怕他,但我的兒子、孫子卻絕不可能安枕無憂。
羽柴秀吉在這一刻頓時動了殺心,目標直指眼前的足利義昭。
“將軍大殿說的是,那麼,不知道大殿希望猴子做些什麼呢?”羽柴秀吉低頭恭敬地問,順帶偷偷觀察居酒屋中正大口喝酒的武士。
他畢竟是成大事情的人,並不會被衝動刺瞎了眼。因此,他雖然在心裡爲足利義昭豎立了殺必死旗幟,但他卻並沒有當場發作。
這一觀察頓時嚇了他一跳。
居酒屋中飲酒作樂的武士們,可說是分佈在了每一個角落,甚至說將足利義昭團團圍在了中間也不爲過。只要自己有一絲不軌之舉,這羣武士必然會將自己圍而斬殺。
唓!這位將軍還真是挺怕死的。
羽柴秀吉發現自己的情勢其實並不是很妙,心中對足利義昭充滿了滿滿的鄙視與顧忌。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了過來,王天邪當初爲什麼會用海對面那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話,來形容眼前這個足利義昭。
羽柴秀吉的低聲下氣,令足利義昭很滿意,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筑前守大人,眼下織田家中必然會混亂一片,在下希望你能夠趁機爲在下除去織田家。”足利義昭終於說出了自己跑來找羽柴秀吉的目的。
“對於筑前守大人勤王之舉,在下願爲大人說項繼任右府一職。大人未來如得到關東、陸奧、九州之地,關東管領、九州探題、羽州探題、奧州探題等役職亦必將爲大人奉上。”足利義昭繼續說着。
“大殿此話當真?在下這隻猴子也能夠……在下必定不會令大殿失望!”羽柴秀吉聽了足利義昭的話後,滿臉欣喜亢奮地跪伏在地上,雙手緊貼腦門,向足利義昭躬身行禮。
說實在的,足利義昭所拋出的橄欖枝,其誘惑可不是一般的大。
關東管領可是從三位的役職,幾乎可以說是將軍之下第一人。九州探題、西國探題、羽州探題、奧州探題更是關東管領之下僅有的四大探題。
如果真的讓羽柴秀吉得到了關東、陸奧、九州之地,除了關中地區、四國島、淡路島依然屬於足利義昭外,關東、關西、九州地區將全部標誌上羽柴秀吉的家徽。
在足利義昭來看,羽柴秀吉這個撞大運得到織田信子賞識,才能夠一路爬升上來的草民,面對自己豐厚賞賜時必定會究極動心,就此甘願爲自己賣命。
他並不知道,對於向來以天下第一人自居的羽柴秀吉來說,他所拋出的這些橄欖枝,分量怎麼可能會夠呢!
羽柴秀吉滿臉興奮地離開了居酒屋,渾身上下更是充滿了鬥志。最起碼,在足利義昭的眼中看來的確是這樣。
“藤孝啊,你說我們這樣做真的有用嗎?那隻猴子不會成爲第二個織田家?”足利義昭直到羽柴秀吉走出居酒屋後,才輕聲對細川藤孝說。
“大殿,除了這樣做,我們別無其他辦法啊。整個織田家中想必真正會對大人開出的條件動心的,也就只有羽柴秀吉和德川家康。”細川藤孝嘆了口氣。
“你是說,在德川家康已經死了的現在,我們只能將希望寄託於這隻猴子了麼?”足利義昭同樣嘆了口氣。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爲了拉攏羽柴秀吉,足利義昭可是將自己手中僅剩下的大部分金判全部拿了出來,搞了這麼一場豐盛的午宴。
因此,當得知羽柴秀吉帶着軍陣再次啓程趕往安土城後,他連忙召集部下,準備返回淡路島御所等候消息。
“噠噠噠……噠噠噠……”
怎料,就在他離開了居酒屋,準備向港口方向疾馳而去之際,在他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震耳的馬蹄聲。
“敵襲?”足利義昭大吃一驚,連忙吩咐細川藤孝跑去探查,同時命令自己的隨從武士戒備。
“大殿!快逃!大事不妙,是羽柴秀吉的軍陣!”
就在蹄聲由遠而近,令足利義昭感到頭皮發麻之際,細川藤孝滿臉慌張地趴在馬背上衝了過來,嘴裡更是焦急地大喊。
細川藤孝不得不聲嘶力竭地用盡全力大聲呼喊,實在是他感到自己的體力,正隨着插在自己後背上的三支羽箭不斷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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