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他腸胃不好，吃不了肉
王秋菊兩人跟着王保山來到一家茅草屋這邊，格局和小麥家的是一個樣。
來到門口，堂屋的門大開着。
“麗紅！”
王保山對着裡面喊了一聲。
見沒有人迴應，便對着王秋菊說道：“應該是在做飯。”
說完，就要出去。
估計是聽到動靜了，外面傳來了走路的聲音和喊聲。
“是哪個？”
沒一會，就看到一個老太端着一個飯盆從外面走了進來。
對方穿着一身打補丁的棉襖。
一頭短髮已經大半都是白了，臉上也是一臉的皺紋。
“三大，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情嗎？，這兩個是……”
趙麗紅看着王保山笑着打了個招呼，當看到王秋菊兩人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趕忙將飯盆放在了桌上。
好奇的看着兩個人。
“大嫂！你也老了啊！”
王秋菊看着面前已經大半頭都白了的老婦人，心裡也是一陣的嘆息。
對方的年齡其實剛剛四十出頭。
但是農村人常年風吹日曬比較顯老。
就像她自己，一個三十五歲的人，同樣跟個老太一樣，也就這半年去城裡，稍微好點。
“哎喲喂！這是……秋菊？你是秋菊？”
趙麗紅聽到這個稱呼，再仔細打量一下，頓時明白過來了。
王秋菊見狀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是秋菊。”
……
人民公社好~
人民公社好，
……
思緒間，外面的喇叭換了音樂。
王保山扭頭看了一下說道：“下工了，伱們聊，我先回去一下，秋菊，晚上去我家吃。”
說完，不等王秋菊答應，就直接離開了。
王秋菊看到自己大嫂沒有攔着，最後還是沒有張口攔住王保山。
畢竟來這裡，她們還是要吃飯的。
“哎，秋菊，快坐，你大侄子一會就回來，你大孫子他們也快回來了。”
王秋菊見狀準備坐下。
不過看到鍋裡的稀粥，眉頭皺了一下。
沒有坐下，而是直接問道：“大嫂，小麥的口糧在你們這裡，你們吃稀飯，就給她稀湯喝？”
飯盆裡的稀飯，雖然裡面的東西也能數的過來。
但是小麥端着的飯碗幾乎是清湯寡水的。
除了一點野菜葉子，幾乎都是水。
剛剛見面那一點點的溫情，頓時又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趙麗紅也是嘆了口氣：“你不知道現在村裡的情況，現在已經斷糧了，這點糧食還是隊長去城裡買的，不幹活的，都只能吃這樣。不是我不給她吃，家裡總得緊着勞動力吧？”
聽到這話，王秋菊深吸了口氣。
心裡也明白。
以前在家裡，都是緊着幹活的，家裡兩個女兒也同樣是吃的最少。
剛剛心裡的不滿也消散了一些。
趙麗紅看着旁邊的楊小樂笑着問道：“這是你們家的？第幾個啊？”
王秋菊見狀扭頭看了一下，說道；“哦，這是我們家的老三，小樂，叫大舅媽。”
楊小樂見狀看了看，跟着後面叫了一聲。
“娘，飯好了沒，餓死人了。”
思緒間，外面傳來了一道男人的聲音。
趙麗紅扭頭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旁邊跟着一個二十多的婦女，身後還有兩個小蘿蔔頭。
隨後對着王秋菊笑道：“秋菊，那是大侄子，侄媳婦還有兩個孩子。”
王秋菊點點頭，看着幾個人過來，心裡也是一陣的激動。
“大柱子！大侄子！”
王鐵柱早就看到兩個人了，來到近前遲疑的看了一下兩人。
想了想，再聽到剛剛的稱呼，他反應過來了，臉上帶着一絲高興：“大姑？你是大姑？”
“哎，我是你大姑啊！小時候大姑帶過你呢！”
王秋菊也是激動的拉着他的手。
王鐵柱笑呵呵的說道；“大姑，你走的時候我才六七歲，有點印象，不過記不清了。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啊！”
“剛到，剛剛你去二伯家了。”
聽到這話，王鐵柱點了點頭，對着趙麗紅說道：“娘，加點玉米，煮一點飯！”
在他看來，這裡只有自己家是大姑的親戚，其他的都不在三代以內了。
肯定是在自己家吃飯。
趙麗紅笑呵呵的說道；“你不用操心了，隊長說晚上去他們家吃，隊長家的伙食比咱們好多了呢。”
王鐵柱聞言，想了想，輕輕點頭：“那行，大姑你們明天在我們家吃吧！紅梅，過來，這是大姑，叫大姑。”
最後一句話，是對着旁邊的媳婦說道。
對方看着王秋菊輕輕喊了一聲：“大姑。”
王秋菊見狀笑了笑：“好，好，”
隨後介紹道：“這是我們家老三，小樂，叫大哥，大嫂。”
楊小樂見狀，在那裡跟着叫了一聲。
相互算是認識了，幾個人坐那裡聊起天來。
“奶奶，我餓了！”
思緒間，兩個小傢伙嘟囔着說餓了。
兩個小的，一個六歲左右小男孩，小丫頭在四歲左右，都是小蘿蔔頭。
王秋菊見狀趕忙催促道：“行了，你們先吃飯吧，一會我們去隊長家吃。”
趙麗紅看着嗷嗷叫的孫子，心裡有些心疼，還是去給衆人盛了一些飯。
楊小樂看了一下。
這裡面放的是玉米芯研磨的粉，以及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野菜。
王鐵柱是最濃稠的一碗，其次是他媳婦紅梅和老孃趙麗紅，最後纔是兩個孩子。
王秋菊也看到了。
心裡不是滋味。
如果論濃稠的程度，小麥吃的確實是清湯寡水。
但是他們吃的也都是玉米芯煮的稀飯。
裡面是一點玉米粒都沒有。
整個大環境都不是很好。
楊小樂在旁邊看着，也明白老孃心裡的糾結。
是又氣又心疼。
估計這個火是發不起來了。
王鐵柱夫妻兩個和趙麗紅飯盛好了沒着急吃，“大姑，你們先吃點墊一下，一會去三爹爹那邊再吃點。我們再煮一點。”
說完，將兩份稀飯推了過去。
王秋菊搖了搖頭：“你們幹了一天活了，你們吃吧。”
隨後對着他問道：“鐵柱，現在村裡怎麼樣？”
王鐵柱搖了搖頭：“不行，現在糧食幾乎是全斷了，往年這個時候農忙，還能吃點乾的，現在嘛……只能吃一點稀的，還看不到糧食。幸好我們這邊是山區，山上能找一些東西填一下肚子。”
王秋菊也是看出來了。
剛剛一路走來，這些人都有一些浮腫。
就連剛剛的小麥同樣都有些浮腫。
面前的大侄子和侄媳婦兩個人的眼泡都是腫的，這不是胖了或者捱打了，而是餓的。
幾個人在那裡聊着天。
楊小樂看了一下天，反正在這待着也無聊，對着王秋菊說道：“娘，我去代銷點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
聽到這話，王秋菊想了想，“等會吧，你又不認識路！”
“沒事，我去找小麥！讓她帶我去就是了。”
王秋菊聞言感覺也行：“那你去吧，回來早點。”
楊小樂見狀站起來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面，此時不少的人扛着東西往回走。
這些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沒去管這些人，直接去了小麥的家裡。
“小麥，開門！”
來到門口，見房門關着，他輕輕敲了敲。
“嘎吱~”
沒一會，房門就被打開了，露出一個小腦袋，怯生生的看着他。
見是他，小麥鬆了口氣，輕輕喊了一聲：“哥！”
聽到這話，楊小樂笑了笑：“吆喝，剛剛怎麼沒聽你叫哥啊！對了你多大了？”
“11歲了！”
小麥怯生生的回答着。
楊小樂聞言點了點頭，看了一下里面：“飯吃了沒？吃過了帶我去代銷點一趟，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能買的？遠不遠？”
“吃過了，代銷點不遠，三裡地吧！”
“那行，你帶我走一趟好吧？”
聽到這話，小麥看了一下屋裡：“可是大姑的東西在屋裡呢，萬一丟了怎麼辦？”
“沒事！丟了我能找回來。”
小麥聞言想了想，點點頭，跑回去，用被子把兩人的包裹給蓋起來。
這纔回到堂屋。
關上門，兩人向着村子外面走了過去。
走在路上，小麥一直好奇的打量着他，但是又不敢說話。
楊小樂也是在四周打量着：“小麥，這附近的山，哪裡最近？”
自從進了山區以後，他就分不清楚了，被四周樹木以及低矮的山丘擋住了，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
只知道附近到處都是山區。
“這附近都是山啊！”
小麥茫然的問了一下。
“哦，我是說這附近哪裡能弄到野豬、野雞之類的！”
空間裡的東西不合適直接弄出來，還是需要一些藉口的。
小麥想了想，指着一個方向說道：“那邊，葫蘆口，過了那邊的山，後面的是深山了，那邊有野豬，不過沒人敢去。現在天氣暖和了狼也多。”
楊小樂順着方向看了一眼。
這裡不是空曠地帶，一點也看不到。
輕輕點了點頭，一會找個理由去看看，今天不行，明天過去。
“對了，你大娘對你怎麼樣？”
走在路上，楊小樂還是好奇的問了一下。
這決定了以後對這家人的態度。
既然老孃來了，幫肯定是要幫的，但是和大哥結婚這個還是太荒唐了。
小麥聽到這話，抿着嘴在那裡沒說話，低着頭走路。
等了好一會，她這才說道：“大哥和大嫂對我挺好的！只要他在家，吃飯的時候我和二蛋他們都一樣。”
楊小樂聽完以後明白了。
意思就是說大娘對她不行，但是大舅家的那個王鐵柱對她挺好的。
難怪今天吃飯，讓小麥端着飯碗回家吃。
估計現在農忙，王鐵柱每天回家的時間比較晚。
當下，心裡已經明白怎麼做了。
暫時有兩個方案，就看自己老孃心裡是怎麼決定了，畢竟她說了算。
只要不是太離譜就好了。
邊走邊聊，十幾分鍾以後，兩個人來到了大隊的代銷點這邊。
“李叔！”
楊小樂進了代銷點，就看到李長順正在那裡整理剛剛運回來的東西。
“哦，小樂啊！小麥也來了啊！”
看到他，李長順笑呵呵的應了一下。
楊小樂笑着點了點頭：“嗯，李叔，我看看這邊有沒有什麼要買的！小麥，你看，有什麼買的嗎？”
聽到這話，小麥看了看，最後搖了搖頭：“沒有買的！要票的我們沒票，不要票的買了也沒用。”
楊小樂聞言感覺也是。
回過頭來看了看櫃檯。
什麼吃的都沒有，只有一些紅糖，他還沒有這裡的糖票。
不過紅糖老媽已經帶了一些，沒必要再買了。
琢磨了一下明天可能走不了，總要吃飯的，就對着李長順問道：“李叔，我想問一下，我用全國糧票和錢能不能在大隊換點大米或者麪粉？”
別的地方可能換不到。
但是大隊長那邊肯定有，就算是這最困難的時候也一樣有。
“這……”
李長順遲疑了一下。
全國糧票，這個可是精貴的東西，拿着這個去公社就能換糧食，粗糧細糧都可以。
“你要換多少？”
楊小樂想了想說道：“十斤大米吧！錢該多少我另外付錢。”
李長順猶豫了一下問道：“急着要嗎？”
“不是很急，明天給我就行！”
聽到這話，李長順思考了一下點點頭：“那行，你把錢和票給我，明天早上給你送去。”
楊小樂聞言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好，那就謝謝李叔叔了。”
隨後掏出了兩塊錢和十斤的全國糧票。
之所以不用多給，那是因爲用全國糧票可以異地買食用油。
全國糧票在城裡都是很稀罕的存在。
至於中間的利潤，他沒有去管，沒好處的事情誰願意幹啊！
說定好以後，楊小樂就準備離開了，本來他還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麼能買的呢！
看了一下櫃檯上的兩瓶已經蒙上一層灰的白酒。
佛子嶺酒
這玩意身爲徽州人他是知道的。
這個名字現在別說是全國了，就是全省可能都不是很有名，但是後來改的名字可是挺火的。
迎駕貢酒。
正是這款酒的前身。
產地也是在隔壁的公社，霍山。
“李叔，這酒要票嗎？”
李長順看了一下唯一的兩瓶白酒搖了搖頭：“這個以前不要票，是隔壁公社產的，就是這價格挺貴的。1塊2一瓶。現在要票了。”
確實挺貴的。
楊小樂聞言，看了一下笑道：“李叔，這個以前進貨的時候應該是不要票的吧？這酒放這裡不長時間了吧？不要票行嗎？”
聽到這話，李長順看了看酒。
隨後扭過頭來笑了笑：“照（行），你要幾瓶！我給你拿！”
楊小樂聞言眼睛一亮：“李叔，聽這意思，你這還有？而且還是不要票的啊？”
“這你不用管了，最多隻有四瓶，你要多少？”
聽到這話，楊小樂再回想一下這裡離公社四五十公里，估計中間有他不知道的道道。
不過這個他可不管。
笑着掏出了錢遞給了他：“都給我吧！正好一會上門還沒東西給。”
李長順見狀接過錢，笑呵呵的離開，沒一會提着四瓶白酒遞給了他。
“這下真的沒了啊！”
楊小樂笑着點了點頭，“那謝了啊，李叔！那我們先走了。”
說完，拿着東西就準備離開。
“哎，哥，家裡沒煤油了。”
剛要走，小麥對着他說了一句。
看到楊小樂奇怪的眼神，她抿着嘴說道；“家裡平時不怎麼點煤油燈。過年前就用完了。我沒錢，就沒有買。”
楊小樂聞言點了點頭。
估計這錢被大舅媽拿去了。
扭頭看向了李長順：“李叔，再給我一些煤油，她們家多少定量？都給我好了。”
李長順聞言點了點頭。
來到櫃檯這邊拿出一個登記本子，頭也不擡的問道：“王水生家的對吧？你們家還有1兩半的定量，是三個月的量，都要嗎？”
“都要了！李叔給我一個鹽水瓶，沒帶瓶子。”
不等小麥開口，楊小樂就開口說道。
“我回去拿！”
小麥聞言就要回去。
“算了，別回去了，李叔，有沒有空的瓶子，給我一個，一起算錢。”
李長順點點頭：“1兩半的定量是8分毛，三分錢一個鹽水瓶，一共1毛1分錢！”
楊小樂點了點頭，掏出錢遞給了對方。
李長順見狀找出來一個鹽水瓶，來到旁邊的油桶，壓了幾下，從裡面抽出來三分之一瓶。
蓋上蓋子，用旁邊的髒毛巾擦了擦，遞了過來。
小麥見狀直接接了過去：“這個髒，我拿着吧！”
楊小樂看了看也沒有多說，問道：“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沒了！”
聽到這話，楊小樂點點頭，對着李長順笑道：“李叔，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啊！”
“行，你先回去吧，明天給你們送去。”
楊小樂見狀，帶着小麥就離開了。
二十分鐘以後，回到了村子這邊。
打開房門，小麥就去把桌子上的“煤油燈”拿出來往裡面倒油。
這是一個小號玻璃瓶，上面一個圓形鐵蓋子，中間穿了一根燈芯。
翻找一下，找出半盒火柴，笑道：“現在這個火柴一家一個月就一盒，幸好這一盒沒用完。”
拿起火柴試着點了一下。
沒一會燈就亮了。
“好了！”
小麥高興的說道：“這個就不滅了，等你們回來，我聽說你們京都那邊都有電燈呢！這不怎麼亮堂。”
“沒事！我們以前也是在農村住，也沒電！”
楊小樂安慰了一下，笑道：“那你在這待着，那個桃酥你只管吃，我去找我娘，一會就回來了。”
“嗯！”
小麥乖巧的點了點頭。
楊小樂見狀直接就離開了。
來到了王鐵柱家，被告知老媽去了隊長家裡。
對方帶着他過去了。
來到地方以後，此時家裡十分的熱鬧。
都是中年以及老年人，圍着一些大姑娘小媳婦的。
就聽王秋菊在那裡招架着。
見楊小樂過來，趕忙拉着他介紹了起來。
這個爹爹（爺爺的意思），那個奶奶，這個大大（叔叔的意思），那個媽媽（嬸子的意思），這個哥哥，那個姐姐。
楊小樂懵逼的被拉着認了一圈親戚，趕忙跑到一邊躲了起來。
他是真的一個不認識啊！
此時外面天已經黑了。
最後還是隊長王保山以他們吃飯爲藉口，把這些人給打發了。
一羣人還吆喝着晚上來家裡聊。
等人走了以後，王保山這才把兩人拉到了堂屋。
此時外面已經有些黑了，堂屋的飯桌上點着一盞煤油燈。
“來，坐吧！沒什麼菜，將就一下！”
王保山笑呵呵的招呼了一下。
此時四周還坐着幾個人。
一個老太太，一對中年夫妻和兩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和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
經過介紹，這些人是隊長的老伴，兒子兒媳以及兩個孫子和一個孫女。
桌子中間三個菜。
一盤醃兔子肉，一共就四五塊，一碗醬，還有一盆不知道是什麼的菜湯。
旁邊的笸籮裡還放着5個玉米餅子。
王保山笑呵呵的說道：“吃吧，這餅子是你們的，這是兔子肉，你們嚐嚐。”
說完，將笸籮裡的餅子遞給了兩個人。
而他自己則是端着一碗稀飯，拿着一個餅子吃了起來。
意思是他一個餅子。
王秋菊母子兩個一人一個。
至於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情況，不過比王鐵柱家好點，至少裡面還有一些玉米渣子。
三個小孩吃着飯，眼睛盯着碗裡的幾塊肉，但是沒有人敢開口要。
王秋菊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也是農村的，知道這規矩。
以前自己家來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待遇，客人和當家的吃好的，其他人都是吃的差。
楊小樂見狀，拿出買的酒放在桌子上：“三爹爹，這酒你拿着喝點！”
說完，直接將酒給打開放在了桌子上。
“哎，你這孩子！這要一塊多呢！”
王保山驚訝了一下，這酒就是沒要票之前，一年自己也就能喝一瓶，沒想到這小傢伙弄了一瓶。
楊小樂笑呵呵的沒說話。
咬了一口玉米餅子，就着沒有油的菜湯吃了一點。
至於那個兔子肉，他是沒動。
這屋裡飄散的淡淡臭味他還是聞出來了，這是兔子醃的時候鹽放少了，有些變味了。
就跟那個小豬肉的味道一樣。
不過這味道有的老人特別愛吃，就像他以前的院長爺爺，就愛吃小豬肉。
但是他感覺臭烘烘的。
聞到這個味道，他就想到了老院長。
王秋菊看了一眼，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有錢，便笑道：“三大，你喝點吧，這是孫子孝敬你的，老兄也喝點。”
王保山的兒子見狀笑着搖搖頭：“你們喝吧，我就不喝了。”
不過那舔嘴脣的動作，卻是出賣了他。
王秋菊見狀也沒有去勸說。
如果是當家的過來，肯定要拉着一起喝，她一個婦道人家雖然也喝酒，但是這次回鄉探親還是算了。
王保山見狀笑呵呵的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找個酒杯倒了一兩，將剩下的小心的收了起來。
這才問道：“秋菊，小麥的事情怎麼弄？你們講好了沒？”
王秋菊聞言也是沉默了一下，“剛纔我和大嫂聊了一會，她說現在家裡沒糧食，小麥是我弟臨死的時候定下來的，至於怎麼做就看我自己。”
那意思就是，家裡沒糧食養不起小麥。
以後不會養她，小麥是你弟弟死的時候要辦的事情，那是他的遺言，你要是不答應就是對不起你弟弟。
王保山也是一陣的糾結。
“那你是怎麼想的？”
王秋菊琢磨了一下還是說道：“三大，老實跟你說吧，那邊現在管的很嚴，戶口落戶不知道能不能辦的了，小麥去了會很麻煩。如果她沒有戶口的話，在那裡沒有定量，沒糧食吃。但是要不帶走的話……”
這邊最好是有人能接收小麥。
但是看樣子，就算是大嫂接收了小麥，這以後的日子估計不會好過。
楊小樂在那裡琢磨了一下。
還是開口說道：“娘，你就請了十天假，現在已經超了，回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說完，直接問道：“其實這事情很好決定，如果鐵柱大哥能接收她，以後咱們寄錢和票過來，如果不願意，二舅和二舅媽都不在了，她還沒有成年，是可以投靠來我們家入戶的。”
以前辦戶口的時候，他都打聽過了。
小麥這種情況，可以直接入戶那邊。
就是需要辦很多手續而已。
“真的假的？能入咱們戶口？”
王秋菊一陣的驚喜。
看到老媽的表情，楊小樂搖搖頭，看來老媽這是已經有決定了。
隨後點了點頭：“嗯，以前我們辦戶口的時候我問過，這種情況是可以的。這個需要這邊開證明。還得到公社、縣城、以及市裡蓋章，這樣到了那邊才能辦手續。”
王秋菊聞言一陣的高興：“那就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小麥跟我們走，免得他們娘倆吵架。”
楊小樂琢磨了一下，問道：“怎麼回事？我走了，你們吵架了？”
“我倒是沒有，就是說到小麥的事情，鐵柱說留下她，有他一口吃的，就有小麥一口吃的。娘兩個吵起來了。”
聽到這話，楊小樂輕輕點了點頭。
還是帶走吧！
雖然家裡來了個陌生的人，感覺不習慣。
但是這個自然災害是三年到四年的時間，現在王鐵柱還能護着她，但是到了最困難的那幾年，誰都說不定。
如果不帶走，以後小麥要是出什麼事情。
被餓死，或者怎麼樣，老媽心裡估計會內疚一輩子。
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現在看來，還是帶走爲好，反正家裡又不缺她這點糧食。
王秋菊一陣的高興：“那行，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不能在這裡待太久的時間。”
楊小樂開口說道；“娘，你這事情和爹商量過了沒有？他怎麼說？”
這不是一件小事情。
王秋菊聞言也是一陣的糾結。
“你爹說老親做親也不是不行，讓我過來看看，沒說入戶的事情！”
楊小樂搖搖頭：“娘，你自己做決定吧，你看看小麥纔多大，11歲，到了能結婚的年齡，那都八九年以後的事情，城裡都是有規定的，等到了那個年齡大哥都多大了。按照大哥虛報了兩歲，等那時候都28了。而且城裡也不讓近親結婚，所以這個事情就不要想了，現在想的就是小麥是帶走，還是留下！帶走，明天就去辦手續，如果留下，跟誰，商量好後面怎麼弄。不要想其他的了。”
王保山聞言詫異的看了一下楊小樂。
對方的思路很清晰。
嘴巴很會說啊！
王秋菊想了想點了點頭：“我想想吧！”
王保山見狀，筷子掉頭，夾了一塊兔子肉遞給了楊小樂：“來，小樂，吃肉，慢慢想，不着急。”
又給王秋菊夾了一塊。
楊小樂看着肉，尷尬的笑了笑。
把肉直接夾給了後面的小子。
直接說道：“三爺爺，給他們吃吧！”
沒好意思說肉有味道。
王保山聞言愣了一下，“哎，還有不吃肉的啊？”
王秋菊聞到兔肉的味道就知道什麼原因了，這小東西是好吃的吃多了，現在居然嫌棄肉有味道。
只能打着哈哈說道：“三大，你別管他，他最近腸胃不好，不能吃油膩的。”
楊小樂聞言也是翻了翻白眼！
哪有這樣說你兒子的。
一頓飯吃了許久，幾個人也在那裡聊着天。
吃了飯，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王保山的兒子把兩個人送到小麥的家裡，這纔回去。
“大姑！”
小麥看到兩人回來，趕忙站了起來。
王秋菊看着微弱的燈光，笑道；“小麥，有水嗎？我們洗個臉睡覺。有事情明天說。”
“有，我剛剛燒了一點水！”
小麥說完就去廚房，用木盆端了一些水過來。
王秋菊見狀過去把自己的毛巾找了出來，一邊洗一邊問道；“這用什麼燒的，家裡又鍋嗎？”
小麥瑤瑤頭：“沒有，用陶罐燒的，以前鍊鋼的時候，鐵鍋都沒了。”
“嗯，小麥乖！”
兩個人洗洗臉和腳，就去了牀上。
一張舊的木牀。
幸好家裡還有被子，不然的話晚上睡覺都是個問題。
被子很破舊，上面是一層補丁，但是洗的很乾淨，沒什麼味道。
王秋菊睡中間，兩個人睡中間。
熄了煤油燈，王秋菊摟着小麥，在那裡輕聲的問道：“小麥，跟大姑說說你爹和你娘唄！”
“大姑，你想問了。”
……
兩人躺在那裡，低聲的在那裡聊着天。
楊小樂則是倒頭去那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