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汝凱同時被炮擊受傷的還有十幾名戰士,他們都是因爲大意之下,根本沒有想過做躲避動作而被炮火的餘威擊中,有的運氣更不好,直接被一炮轟的斷了氣,整個四師因此而大亂。
感受到那疼痛感越來越重,汝凱咬破了嘴脣,強行的提起精神,這個時候副團長宣源撲到了他的身邊,在看到汝凱那蒼白的臉色,以及身上的鮮血時,吃驚的叫着,“團長,您受傷了?”
“無妨,只是小傷而已。”汝凱強顏歡笑的說着。
話聲一落,馬蹄踏地之聲響起,讓汝凱的神色更是一變,這一次他有了感覺,來的一定不是六少爺的和他的黑騎龍衛,因爲聽這馬蹄聲就可以判斷出來,數量至少在五千以上,這絕對不是黑騎龍衛可以製造出來的。
心中吃驚暹羅軍何時有了火炮和派來了騎兵隊伍,但嘴上汝凱確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樣,宣副團長,我命令你馬上帶着團主力撤退,所有傷員留下來與我一起斷後。”
“不行團長,我留下來斷後,在安排在帶你離開。”宣源搖着頭,淚水已然止不住的流下。
“沒用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下是很難救活了。好了,服從命令吧,快!”汝凱搖了搖頭,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話,宣源就會真的留下來斷後,但把生的希望留給自己,把戰友推向死亡之路絕對是不是他要的。更不要說,他的命已經沒有了半條,就算是逃出去,真救活了,以後也只會是一個廢人了。
他可是人人羨慕的冷鋒,最強大的冷鋒。他是絕對不容許自己成爲一個廢人的。
“團長。”宣源還在繼續的叫着。
“請轉告六少爺,我汝凱從加入冷鋒的那一天就十分的驕傲,從來沒有後悔過。”臉上帶着開心的笑意,汝凱說完這些後又一次下命令的說道:“宣源,我現在任你爲四團的代團長,帶着戰士們撤出去,快!”
“是!”宣源敬了一個十分標準的軍禮,含淚轉身,大聲的宣佈着命令。這裡的一切已經被不少戰士注意到,但軍令如山,此刻由不得大家在這裡多做停留,不少的戰士向着黑夜中汝凱倒去的方向敬了一個軍禮,之後團主力開始飛速後退。
就在宣源帶着四團主力剛剛撤走,又是一陣的隆隆炮聲響起,早有準備的汝凱等人分別趴在了地上,躲過了這一次根本沒有目標的炮擊,等在擡起頭來的時候,馬蹄之聲距離已然很近,手中拿着九五式的汝凱哈哈大笑着對着留在身邊的幾十名戰友說道:“來吧,讓我們盡情的最後一戰,給我打!”
“噠噠噠...噠噠噠...”
黑夜中,帶着火光的槍聲不斷的響起,飛射向那靠近他們的暹羅騎兵之處,慘叫聲此起彼伏。直到將身上的子彈和彈夾都打完了。汝凱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隨後他右手摸向腰季,拿出了一顆手雷,向着其它人喊道:“都把手榴彈拿出來,我們就是死,也不能讓手中的武器落在敵人之手。”
“是。”所有留下的戰士齊聲應答着。隨後不久,馬蹄聲再一次的接近,等到他們徹底的淹沒在汝凱等人周圍的時候,一記記轟轟然的聲音響起,那是手榴彈被引爆時發起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楊晨東正帶着一千黑騎龍衛飛趕而來。
從剛纔突然響起炮聲的時候,楊晨東就知道事情不對,一問四團還沒有跟上來,這他便帶着黑騎龍衛返身殺回,他要藉着戰馬的速度,儘可能多救一些人出來。回返的路上就碰到了宣源副團長,知道了汝凱的事情,楊晨東的眼中含着濃烈的殺氣道:“我們繼續回去,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能讓一個戰友落入到敵人的手中。”
黑騎龍衛們齊齊答應着,跟隨在楊晨東的兩側繼續行回返之事,剛走沒多久,一聲聲手榴彈的爆炸聲響起,楊晨東勒馬而行,看到前方三四里之外的沖天火光,他似乎已經看到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好樣的,戰友們,你們放心,我定會爲你們報仇的。龍衛何在?與我一起殺上一波在撤,我們要先收一點利息。”
“收利息。”一千黑騎龍衛高聲的答應着,這一刻便是楊二也沒有勸阻楊晨東離開,因爲他知道,如果這口氣不出的話,少爺是一定不會與他一起回到荒山上的。
黑夜之中,最先趕來的五千暹羅騎兵,先是被九五式輪了一波,接着又被幾十顆手榴彈傷了數百人,還沒等他們弄清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又是一支騎兵隊伍殺到眼前。這些騎兵身上都着有重甲,根本無視他們的普通刀劍攻擊。反之,對方手中的鋼刀非常的鋒利,幾起幾落間,他們不僅人被砍到要落馬而亡,就是兵器撞擊下,也同樣會斷成兩截。
騎兵衝擊的過程之中,一道聲音還在高聲的喊着,“大明武南王在此,爾等還不速速受死。”
一千的黑騎龍衛,硬是在楊晨東的帶領下,將五千暹羅軍騎兵殺了一個穿透,隨後又反殺而回,前後殺死殺傷三千多騎,幾乎廢了這五千敵騎之後,這才揚長而去。藉着月色,能看到的就是那十分明顯的金黃披風離去的身影。
五千暹羅騎兵,經這一折騰,所剩之下不過只有五分之一而已。半個時辰之後,桐斯將軍趕到了,看着這裡的慘態,連問發生了什麼,當了解事情的經過之後,自然是興奮不已,“哈哈,地身着金黃披風之人一定就是楊晨東,來呀,一起隨我追,立大功的時候要到了。”
荒山之上,楊晨東已經帶着黑騎龍衛撤回了這裡。陸五師的戰士們已經擺好了防禦陣形,這一刻正在挖着工事,做長期戰鬥的準備。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在低頭幹活,他們將四團長汝凱的犧牲當成了一種激勵,壓在心底等待着隨時的爆發。
楊晨東站在壕溝之後,雙目緊緊的盯着面前的黑夜。先有火炮後有騎兵,這些消息他竟然沒有提前收到,看來一定是情報網系統出現了什麼問題。事實也證明,戰場之上,任何一丁點小小的失誤,都可能引發非常致命的問題。
此時,楊晨東不由想起了還在赤嵌城養病的安全局東南亞負責人云雀。因爲身體的原因,雲雀正在赤嵌城第一醫院養病,這裡的情報事物都交給他的副手金雞。
名字倒是起的不錯,有點金雞獨立的意思,但看仗打到現在,從暹羅國準備出兵,一直到幾路出擊,都沒能提前的預警來看,這位金雞根本就是廢物一個。
正是因爲他的工作失誤,直接導致在戰場之上,步步於人後的他們屢屢受挫,以至於現在連四團長都犧牲了。追究起責任來,這位金雞罪不可恕。
“發報給楊三,我要一個交待,也要給全軍將士一個交待。”楊晨東聲音冰沉的說着,讓一旁站着的楊二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他就知道,汝凱的死終是要有一些人要付出代價的。
在桐斯興奮的喊聲之中,越來越多的暹羅兵向荒山包圍而來,陸五師的偵察員也不斷將看到的消息彙報到楊晨東的耳中。
“六少爺,您先撤吧,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陸五師師長肖一寧站在楊晨東的面前,一臉肯切的說着。他的命不值錢,置於任何危險之地都是可以的,但楊晨東不行,他是楊系的魂,如果他出了問題,那整個楊系的未來不堪想像。
“我是不會走的,只有我在這裡,才能吸引到暹羅軍的全部注意力,才能保證其它城市的絕對安全,肖師長就不用多說了。有這個工夫,你還是找到敵人的火炮位置,鎖定他,不要讓它在接下來一戰中發揮作用吧。”楊晨東座在一顆巨石之上,不緊不慢、不急不緩的說着。他就是要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地,唯有如此,戰士們纔會更加的用命,纔有可能打勝眼前這一仗。
陸五師擁有着超過這個時代的火器不假,但畢竟只有八千多人。而據偵察員彙報的情況來看,包圍這座荒山的暹羅軍就達到了十幾萬之多,且還在不斷呈着上漲之勢,這一戰註定是極爲艱苦的,甚至任何一地守不住,開了一個口子都可能帶來無法想像的結果。如果此時他離開了這裡,就等於是把陸五師陷入到極爲危險之境,這不是他允許看到的。他要留下來,與大家一起堅守。他相信,只要自己還在這裡一刻,戰士們的拼鬥之心就不會熄滅,其它的援軍也會以更快的速度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