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在得知楊晨東很可能已經死了戰場之上後,她不知道爲何還有一點點的慶幸。沒有過早的把身子交給東帥,這就是其中的好處之一。
只是不曾想,香娘子此刻竟然還在羨慕着雪娘子和巧音姑娘。
“不!”此時的雪娘子在聽崔娜兒的話後很堅定的搖了搖頭,“全天下在也找不出像是東帥那般傑出的男人了。就算是他死了,在含香的心中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說着說着,眼水止不住的就流了出來。顯然這一刻她是後悔不迭,若是早知道這樣的結果,倒不如把身子給了東帥,也好過像是現在要後悔一輩子的強。
且不說衆女是怎麼迎接着胡嫣,大家見面之後會怎麼樣相視而淚。單說楊家莊之外又來了一羣人,還是一羣不素之客。
說他們是不素之客,皆是因爲來的人都是一臉的興沖沖,且騎着馬進入到楊家莊的外大門時也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止步。”
莊內大門打開,楊四邁着大步迎了出來,距離尚遠,便將手中的九五式向天上打了一槍。
“叭!”
輕脆的響聲,頓時驚得由遠及近的隊伍就是一滯,接着一個個急急勒馬的聲音接連響起。僅是從這一點上來看,是人都是怕死的,尤其越是那些看起來八面威風的人,往往他們越是惜命,膽量也是最小。
楊讓和趙顯騎馬原本是衝在最前面的,突然間的槍響之聲當真把他們給嚇壞了,急急勒馬之下,差一點就讓他們沒有控制住身體,由馬上跌落了下來。
轉扭着身體,歪歪斜斜的由馬落下,兩人的臉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當趙顯雙腳終於平安的落到地上之後,他就一臉氣急敗壞的指向着前面說道:“他們是什麼人?手中怎麼可以有火器?他們制大明的律法於何地?”
不怪趙顯這般的憤怒。火器是朝廷重器,輕意不會示之以人,便是三大火器營對於火器的管理也是非常的嚴格,除非是得到皇上和兵部的特許,不然的話,難有人可以將其取出。可現在,這東西竟然驚現在楊家莊中,怎麼不叫人驚詫,不叫人憤怒,不叫人心中不平呢?
越顯責問的是楊讓。只是他又哪裡知道這些事情了,爲了平息對方的怒火,他一個勁的點頭說着,“趙先生不必氣惱,我這就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
說着話,楊讓就將臉轉向到了站在楊家門內院門口持火器的楊四身上。一改剛纔裝孫子的模樣,而是主人般的氣勢吼道:“你是什麼人?怎敢攔住我等的去路,你可又知道我是誰嗎?”
“本人楊家的楊丁而已,沒有什麼名字。到是你們,未經允許進入莊內,是何道理?”面對着氣勢如宏的楊讓,楊四當然不會害怕了。儘管他早已經認出了來人是六少爺的二哥。但此時帶着這麼多錦衣衛而來,其目的已是昭然若揭,對於自家兄弟想要挖六少爺的牆角,便在他眼中不在是楊家人,那他還何需客氣什麼呢?
聲言只是一個家丁罷了,聽在楊讓的耳中是那般的諷刺。什麼時候一個家丁也敢在自己這個主人面前耀武揚威了呢?也不知道這個六弟平時是怎麼管理的,主僕不分那還得了。
“哼!小小一個家丁,怎敢手拿火器,告訴你,你已經犯了大明的律法,現在馬上跪地求饒,看在以故六弟的面子上,我只殺你一人,不會連累莊中其它人了。”楊讓似是大度的說着,但在不知不覺前,已經將自己置於了楊家莊莊主的身份上。
其它的家丁,聽到主子這樣說,一定是害怕萬分,惶恐不已。但這是楊四,連瓦剌的使者是說打就打之人,又怎麼會因爲這幾句話而退縮呢?
就見其先是搖了搖頭,隨後眼中帶着一絲鄙夷的口氣言道:“第一,我怎麼拿到火器的,這一點憑你過問不了。第二,大丈夫只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活。第三,六少爺不會有事,更不會死,你所謂的以故六弟,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
反駁之聲一一入耳,一旁的趙顯聽到都是面色大變,就此添油加醋的說道:“楊大人?這就是你們楊家人的家丁嗎?怎麼如此沒有禮數?”
趙顯的話就像是一記記重錘,直臊得楊讓雙臉紅如猴屁股一般。
從小到大,自打他知道自己是楊榮二字的身份之後,就從來沒有人這般的侮辱於他了。可現在,在一個家丁面前,還是楊家家丁面前,他竟然被人如此的笑話,那口氣怎麼可能憋得下去。當下是雙眼噴火般的看向着楊四,“我以楊家二爺的身份命令你,馬上跪地求饒,若不然的話,我誅你三族。”
誅三族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如此可見,這一刻他心中多麼的恨,多麼的惱。倘若目光可以吃人的話,怕是楊四已經被楊讓給吃了無數遍了。
怒火滔天的咆哮着,此時完全沒有一丁點讀書人樣子楊讓,看上去還給真給人一種可怕的感覺。
楊四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一般人,如果說僅憑吼就可以讓他屈服的話,楊晨東之前的魔鬼訓練當真就成了無用之物了。此時,面對着一臉怒氣滔天的楊讓,他是絲毫沒有動容,反應到他身上依然還是那麼的鎮定與淡定,就似是這些話並非是衝着他喊的,他完全就是一個旁觀者,在看別人演戲一樣。
眼見楊二都把火發到了這種程度,但對面的人絲毫沒有一點退卻之意,趙顯不在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而是側頭對着身邊的錦衣衛說道:“去吧,這裡交給你們了,即然有些人不知死活,那也就沒有留着的必要。”
趙顯殺心已出,決定要以血腥的武力鎮壓一切。
或許有些時候講道理真的沒用,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纔是硬道理吧。
只是這拳頭大講的可不是趙顯,而是手持九五式的楊四。
自跟在楊晨東身邊之後,就很少有摸槍的機會。畢竟槍聲一響,難免就會引起各方的注意。只有實在是想過手癮的時候,纔會向虎芒請假,去距離楊家莊十幾裡外的雞鳴山林中打上幾槍。
而現在,送上門的開槍機會給了自己,楊四怎麼可能會不好好的把握呢。眼中帶着一絲狡黠之意,露出了一個戲耍的眼神,在看到錦衣衛開始向自己跑來的時候,隨手一擡,手指勾動了扳機,一聲輕脆的“叭”響,這就傳了出去。
二度響起的槍聲也讓那正向前奔跑的錦衣衛身形就是一滯,憑感覺,他們知道前方很危險。
“怕什麼?他只有一個人,一把火器,你們這麼多人,那火器還能連發不成?”身後趙顯的喊聲傳了出來。儘管他也很好奇,並沒有看到楊四填裝火藥,就打出了第二槍。可依仗着人多,他還是底氣十足的喊了一聲。
這一聲喊似乎給衆錦衣衛鼓足了勇氣。想着對方的確只有一個人一把火器,他們足足二十幾人,又有何可怕,便在互相看了一眼之後,撞着膽子繼續向前奔跑而來。
嘴輕輕一撇,明明很高興,依然還是裝成無可奈何樣子的楊四口中喃喃的說着,“這可是你們逼我的,嘿嘿,那就看看到底誰更厲害一些,世上是不是真有不怕死的人吧。”
九五被端了起來,與剛纔的玩世不恭完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的楊四認真無比,眼如鷹隼一般盯着跑在最前面的那名錦衣衛的腿部,右食指輕輕一動,肩膀上就被槍械的後座力彈動了一下。
下一秒,子彈旋轉的由槍膛中飛涌而出,精準的落到了那名錦衣的大腿上。“叭”聲響人倒,配合的當真是極爲同步。
“叭叭!”
此時的趙顯也被嚇傻了。完全忘記督促錦衣衛們繼續的去衝殺了。這還是他頭一次可以看到打連發的火器,且又如此的精準,如此的速度,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逃跑的錦衣衛們重新回到了趙顯的身邊,然後一個個用着驚恐的目光看向着楊四,彷彿這就是一個殺人惡魔一般讓人害怕,讓人恐懼,又讓人無力。
“怎麼樣?還衝不衝了。”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楊四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一般,還高興的吹了一聲口哨,隨後臉色就是一板,重新變成了嚴肅狀說道:“說過了,不允許闖楊家莊,你們偏是不聽。現在這個結果完全是你們自找的,馬上把受傷的人帶走,然後通通滾出去。”